“三國之風起南海 ()”查找最新章節!
趙雲默然,他確實有一些單純,他在山中學藝十來年,出山之後雖然也遇到過官軍胡作非為,可是對人心的理解還是差了很多,不過他並不笨,潘汲的話他相信,天下那些打著黃巾旗號的人,確實大部分都是為了自己的權欲。
不說太遠的,就說張燕手下那些黃巾吧,他們不是照樣胡作非為?他們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理想,只是為了一己私欲。
潘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子龍,你說我是一個仁君,還說我將常山治理得很好,百姓安居樂業,可是你見過真正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地方嗎?”
趙雲搖頭道:“沒有。”
潘汲道:“我見過!”
“你見過?那是哪裡?”趙雲覺得很奇怪,潘汲不就是冀州人嗎?他也是在冀州隨黃巾起事的,又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地方呢?
潘汲的臉上露出了神往的神情:“以前我去過一個地方,那時候冀州大旱,田地裡顆粒無收,我一家人在冀州餓得實在受不了,我的鄰居想要用他的兒子交換我的兒子......”
說到這裡,潘汲的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趙雲卻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他問道:“交換兒子幹什麽?”
潘汲道:“吃啊,還能幹什麽?”
趙雲臉上露出駭然的神色,他只是在史書上看到過易子而食這四個字,根本不可能和真實的場景聯系起來,他出山之後,帶領村裡人到山谷裡種地,勉強活得下去,也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後來隨著潘汲,就更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他根本沒有想到,在潘汲身上居然還發生過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
“那你交換了嗎?”趙雲喃喃的說,說實話,要是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還有一些接受不了。
“沒有。”潘汲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你接受不了吧?我也接受不了,我兒子那時候才六歲,活潑可愛,我哪怕餓死,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趙雲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我一家人漫無目的的走著,往東邊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往那邊走,就是隨意選了一個方向走,路上餓得受不了,就拔點草,剝一些別人沒剝完的樹皮充饑,有一次運氣好,掏了一個田鼠洞,抓了幾隻田鼠,還掏出了幾斤糧食,這才活了下來,烤田鼠的時候還跟來搶我的幾個人打了一架,那叫什麽打架啊?大家都餓得沒了力氣,我只是輕輕推了一個人一把,他就仰天一跤摔在地上,斷了氣,他剛剛斷氣,那幾個跟他一起來搶我的人就把他烤了......”
趙雲聽得目瞪口呆。
潘汲繼續說道:“後來我們一家終於走到了海邊,有人問我們,有個地方正在招募流民,去了那裡可以吃飽飯,還可以給我們授田,還免幾年的賦稅,我聽了不敢相信,不過那人拿著糧食,為了活命,我什麽也不顧了,於是便答應了,那一天,我們一家人吃上了幾個月來的第一頓飽飯,幾天之後,我們這一批流民上了船,也不知道要開往哪裡,就知道船是在往南開。”
趙雲雖然知道這只是往事,可是也為潘汲一家人的好運而感到慶幸。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到了一個地方,我那時候吃飽了飯,反而開始害怕了,我不怕死,可是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比死更可怕,我怕到了這個地方,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不過那個時候,後悔已經沒有用了,我們下了船,被帶到一間大屋子裡,屋子裡是一個大水池,有人帶著我們洗澡,用一些殺蟲子的藥,
還有肥皂,把我們渾身洗得乾乾淨淨,這讓我更加害怕了,這裡的人到底會讓我們做什麽呢?”趙雲聽得十分好奇,他十分專注的聽著,想要知道後來的結果。
“結果,什麽也沒發生,那裡真的給我們授了田,按人頭授田,每人授田二十畝,剛開始沒收成的時候,還定時定量給我們發糧食,讓我們吃飽,除了第一年的收成之外,後面幾年的收成都不用交稅。那真是個好地方啊,那裡的土地肥沃,地裡的土攥一把能攥出油來,收成比我們在北方高得多了,還可以養豬、養雞、養鴨、養魚,商鋪裡什麽都有賣的,我兒子還能去上學讀書,讀書不要錢, 還有兩頓免費的飯吃,你知道嗎?我兒子現在已經上了大學了,雖然我不知道什麽叫大學,可是一定是只有大學問的人才能上的,我兒子就上了。你說常山郡的百姓安居樂業,可是若你去了那個地方,就知道什麽叫做安居樂業了。”
“那是個什麽地方?”趙雲不禁問道。
“南海郡,你聽說過嗎?”
“南海郡,在交州吧?那地方真有那麽好?可是那地方那麽好的話,潘大哥你又為什麽回冀州來了?”
“因為周郡丞想讓天下的老百姓都過上那樣的好日子,所以才派我到冀州來的。”
“周郡丞?”
“他便是我的主公,當時他是南海郡丞,他的名諱上周下曄,字文盛,如今他已經是交州牧,不過我們這些跟隨他的老人還是習慣叫他周郡丞,你知道嗎?上個月底,主公帶領一萬交州軍征討董卓,在魯陽,他只派了黃忠黃將軍帶領一千斬馬劍手,正面擊潰了董卓手下胡軫率領的三千西涼鐵騎,胡軫被黃將軍陣斬,三千騎兵幾乎全軍覆沒,我交州軍威震天下!”
潘汲的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神色,似乎這是他的榮耀一般,這也說明,他一直還是自視為交州軍的一員。
趙雲也是一個驕傲的人,可是當他聽說了黃忠的戰績時,也不由得覺得有一些不可思議,一千斬馬劍手擊潰了三千西涼鐵騎?這也太強了吧?交州軍真有這麽強?
趙雲不禁生起了想要見識一下交州軍戰力的想法,不過他也很奇怪的生出了一些自豪的情緒,也對這些從未謀面的交州軍產生了奇怪的認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