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身為大宋官家,就是再仁厚,也並非是傻子。
對於范宇這樣的家夥,卻是感覺有些無奈。說他精吧,算計西夏遼國都挺深,百工技院的布局也不淺。
要說他傻吧,倡議建成百工技院,卻是一點也不上心。問他有幾個傑出點的人才,卻是一臉的懵。
別說官家趙禎都有些看不下去,就是跟在官家身後的陳琳,臉上的老肉都有些抽搐。
“你啊、你啊。”趙禎指了指范宇,“布局算計倒是深,卻是一點也不經心。如此看來,確是有雜家行事之風。樣樣皆會,卻是難於精通。”
“是,臣也想精通,但是一人一頓也不過是一碗飯便可吃飽。碰上大肚漢,也不過三四碗罷了,臣的飯量甚為有限。”范宇隻得如此比喻道。
趙禎看著范宇這小子,深感這個義弟十分欠揍。
“我聽說,雜家兼通儒墨,也不知道你學了幾分本事。墨家除了機關學之外,可還是擅長武技的。”趙禎說完,突然一拳就杵在范宇的肚子上。
范宇也沒想到,官家竟然會對自己動手,這一拳給他杵的,差點閉住氣。
只見范宇張著嘴,卻是吸不進呼不出的樣子,顯然官家這一拳力道不小。
陳琳急忙上前,給范宇拍打後背,“安樂侯,你這墨家的武技,是沒有學到家啊。”
范宇哼哼了兩聲,官家和陳琳一唱一和,顯然是在整自己。
“道家還會做法事,我可也不會。只是官家這一拳,卻是教人好難受用。”范宇終於順過來了這口氣,急忙道。
趙禎哼了一聲,“念在你雖算計深沉,但所做所為是在為我大宋著想,這一拳便頂了你的欺君之罪。以後有什麽事情,須到我面前老實交底,莫要帶著許多算計。剛才兩位太后娘娘也已經說過,兄弟便須有個兄弟的樣子。若是你佔著道理,難道我還能不答應你不成!下不為例!”
說完,趙禎便擺擺手,帶著陳琳走了。
范宇揉著肚子,對趙禎背影拱手道:“臣遵旨。”
挨了官家一拳頭,范宇知道這次算是沒事了。
而且,好象官家對於自己的信任並未因此減少,反而加深了一些。
搖了搖腦袋,范宇也出了宮。
次日,范宇來到造作院,便命人去將許當找來。
他這兩日光顧著與蔡齊蔡相公相鬥,卻是還有些事情不能耽誤。
沒有多久,許當便來到范宇的值房當中。
“侯爺相召,可是有什麽事情嗎。”許當一進門,便對范宇拱手道。
范宇招呼道:“不錯,正是有關於英烈祠的事情,要讓你出些力。你且坐下,我與你細說。”
許當落坐之後,便對范宇道:“侯爺,這兩日我也正在關注水運儀象台之事,關於英烈祠,怕是一時有些顧不上。”
“水運儀象台,已經開始建造了?”范宇不由問道。
“已經開始,自楊監事請下官家的旨意之後,百工技院便已經動工。據我估計,只要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便可完工。”許當笑道。
范宇見過之前造出來的水運儀象台的小樣,這水運儀象台,在這個年代可算是極其複雜的大型機械,也算是個建築,豈是那麽容易完工的。
“不會吧,一個月的時間,如何能將這水運儀象台造出來。”范宇有些不信,“你且莫下保證,此事關系重大,建成之時,怕是官家都會禦駕親臨。到時若建不成,你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許當正要解釋,卻是有人過來稟報,說是司天監的監事楊惟德求見侯爺。
“快將楊監事請進來。”范宇揮手吩咐道。
不多時楊惟德便風風火火的進了范宇的值房,臉上盡顯焦急之色。
“楊監事,莫不是水運儀象台的建造出了亂子,且莫要著急,盡可慢慢講來。”范宇看到楊惟德這樣子,便出言安慰道。
可是楊惟德聽到范宇的話,卻是兩條眉毛一下子便豎了起來。
“安樂侯,建造水運儀象台,乃是我大宋的要務。雖然你是出了錢的,也是你命百工技院的人出了力的,但是是我向官家請的旨意。”楊惟德看上去很憤怒,卻又有些無奈的道:“可是旨意我已經請下來了,安樂侯你為何不命人動工?那水運儀象台如此複雜,豈是那麽容易建起來的。此時天氣雖然熱了些,但是卻能保證在年底之前完工。若是再晚,怕是都不好向官家交待。”
楊惟德顯然十分著急,不等坐下,便劈哩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其中的意思只有一個,就是為什麽還不動工建造水運儀象台!
范宇聽完,也有些懵,剛剛許當還說,這水運儀象一個月便可完工,怎麽楊惟德這裡卻說還沒有動工?
他不由得看向許當,“許兄,你剛剛還說水運儀象台再有一月便可完工,為何楊監事卻說還沒動工。此事可是你在管著,還是要由你來為我等解惑才是。”
許當辦事穩當,范宇可是沒少做甩手掌櫃,因此他倒並不懷疑許當在說假話。
只是許當還沒開口,楊惟德便嘲笑道:“什麽一月便可完工, 這豈非在講大話。那等複雜之物,只怕半年也有些難。”
許當笑著對楊惟德拱了拱手道:“楊監事且請坐下,此事既然是由我百工技院來造,自然是要給你司天監一個結果的。”
“你倒是坐的挺穩,朝中卻有許多人都在看著。若是再不動工,怕是便會有諫院彈劾你我玩忽職守!”楊惟德雖然著急,但是還是坐下,等著許當給個準話。
“他們彈劾,便由他們彈劾。對於你我,可不算是壞事。”許當哈哈一笑,“楊監事莫要急躁,我剛剛還向侯爺說過,水運儀象台一月之後便可完工。現在你又跑來,我正可一並解說。”
楊惟德聽到這裡,演出許當的話有蹊蹺,便坐的正了,強靜下心來道:“許少監不可大意,此事不可輕忽視之。若真的能一月便完工,你也須講個道理出來才是。”
“楊監事。”范宇似有所悟,便開口安慰道:“此事許兄定然胸有成竹,你且聽他說便是了。”
許當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再賣關子,對楊惟德一拱手道:“這水運儀象台已然動工,確是不假。但是卻並非是在汴河,而是在我百工技院的工蓬之中。”
范宇點頭,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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