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朝堂問題說過了,王德用卻也不想放過這嘗試冰鎮啤酒的小問題。
“安樂侯莫要小看老夫。”王德用哼哼了兩聲道:“想當年我在西北爬冰臥雪,也未曾落下什麽病。難道區區幾盞冰鎮的啤酒,便想讓老夫退讓嗎?且讓人去取冰來,老夫試過再說。”
范宇看到這位樞密使在鬧小孩脾氣,只是笑著吩咐了孫有才,去冰窖取些冰來。
在自己的享受上,范宇卻是從來沒有落後於人。自從做了這安樂侯,就沒讓自己受過吃喝上的委屈。
早在修整這座莊園之前,范宇便已經準備好了冰窖,存放了許多冰塊。
時間不長,孫有才便抱著一個陶盆回來。陶盆裡面放著棉墊,內裡還有一個瓷罐才是盛放冰塊的容器。
王德用看著孫有才給自己的酒盞中加了一塊冰,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范宇笑道:“王相公可微微晃動這酒盞,使冰塊中的涼意散入酒中,而後再飲用便是。”
說完,他也給自己的酒盞中加了冰塊。
王德用如范宇所說,端起酒盞晃了兩下,便迫不及待的飲了一口這冰鎮啤酒。
在這大熱天裡,王德用隻覺得一股冰涼清爽之意瞬間入喉,輕輕打了個酒嗝,通體舒泰到了極點。
在范宇看來,這位大宋的樞密使,朝堂有數的大佬卻是須眉皆張面上表情豐富的很。
“真是舒服啊。”王德用卻是看向范宇道:“安樂侯的享受之道,這天下卻是無雙。老夫亦曾飲過冰鎮的葡萄美酒,卻是並無這等清爽舒適之意。兩相比較,卻是這啤酒更適合冰鎮飲用。只可惜,這等享受只能在安樂侯這裡才有,卻是一大憾事。等你送給老夫的酒都飲完了,還要向安樂侯伸手啊。”
忽然王德用嗯了一聲,又接著道:“莫如安樂侯開一家正店,專門出售這等啤酒。若是老夫有閑,也可前去痛飲一番。如此一來,也少了對安樂侯的叨擾,豈不是兩全其美。”
范宇卻沒有想到,這位樞密使卻是勸自己開店。仔細一想,卻也未必不可。自己這位安樂侯,終於要向餐飲業進軍了嗎。
“王相公的提議不錯,待過上一些時日,我便在汴梁城中開一間正店便是。到時,再請王相公光臨,亦是件快事。”范宇點頭道。
兩人說說笑笑喝酒吃肉好不快活,卻是一時之間都忘了彼此的年紀。
一隻二十余斤的烤全羊,范宇只不過吃了一條後腿,其余的卻都被王德用這位老將給吃了個乾淨。
眼看著這天色要擦黑,王德用才乘著自己的馬車回了汴梁城中。
次日,王德用第一件事,便是進宮向官家逞上河西諸事章程。
這份章程一出,便引起朝中諸位相公的議論。
河西之事雖然朝廷已經開始了動作,但是因為要保密,只有不多的數名重臣才有資格知情。
所以王德用的這份章程,也只有幾位相公有資格看到。汜減 bX*wX*.co 汜
在政事堂中,呂夷簡與蔡齊兩人看過王德用的章程之後,都面面相覷。
“呂相公,依你所見,這位王相公上了這樣一份章程,他究竟是何意。”蔡齊有些疑惑的問道。
王德用是樞密使,按理說他是一位武臣,對於這等如何經營河西的策略,並不用如此上心,只要管好兵將的調配便可。但是如今這位王相公卻很是專注河西,並積極出謀劃策,便顯得很不尋常了。
呂夷簡聽到蔡齊在問自己,沉吟了片刻,才道:“或許是這位王相公,對於西夏耿耿於懷,才會如此關心河西之事。
據我所知,這位王相公少年之時,便與其父魯國公與西夏的李繼遷鏖戰。想來,這覆滅西夏,是其父的宿願也說不定。”蔡齊這才點點頭道:“如此說來,倒也合理。只是我卻從所未知,王相公竟如此縝密的心思。看這章程方方面面,皆有所涉及,卻又有張有弛,並沒有將河西文武給限制死。隻就用人任事上來說,竟是十分的貼合。”
“他一介武夫,能坐到今天的樞密使之位,便不可小覷。”呂夷簡瞥了蔡齊一眼道:“蔡相公還是莫要小瞧了天下人,這大宋天下,俊才無數,莫要說王相公,你看那安樂侯不過是出於鄉野的頑童,竟也屢次建功。就是老夫我,也對那安樂侯無可奈何。”
提起范宇來,蔡齊便恨的牙癢癢。幾次三番的在范宇手中丟了面子,弄得他這個參知政事都快成了笑話。有些下屬的官吏,看到他的時候,面上偶爾亦會流露出嘲諷之意。犧如 yunxuange.org 犧如
當然,蔡齊是被范宇給刺激的有點疑神疑鬼,才會這樣想。但是他在范宇手中吃虧的事情,卻是已經傳開。
對於這等恥辱,蔡齊是念念不忘。可是他自己卻也並不反省,到底是誰先向對方挑釁的。
數次都是他這位蔡相公針對范宇,范宇才不得不反唇相譏。否則的話,范宇也完全沒什麽必要去理會於他。
被呂夷簡將話題岔開,蔡齊卻一時忘了王德用所上的章程。
而呂夷簡看著這份章程,卻是歎了口氣。他看來,這份章程肯定不是出自王德用之手。這背後,定然另外有人指點。
雖然他這位同平章事,對於武官也看不起,可是他也以國事為重。河西之事關系到大宋未來,與他自己有沒有私心並不衝突。
呂夷簡甚至都已經猜到了范宇的身上,心中已經認為這東西就是出自范宇之手。
這其實也並不難猜,眼下朝中最了解河西諸文武的,或許便要算這位安安樂侯了。
當初將張唐卿等人一律送去河西的事,本就是出自於呂夷簡的謀劃。如今呂夷簡想來,這似乎卻正中了安樂侯的下懷。
若是河西將來成事,而西夏亦為大宋所覆滅,那河西的文武官員們便都是有大功在身之人。
真到了那一天,安樂侯所結交的這些人,便都是其極大的助力。羋何 羋
即使已經想到了這些,但是呂夷簡也有些躊躇。畢竟這是國事不是兒戲,公私之間還是要有個底限的。
只是這個章程如果自己反對,怕是那安樂侯亦無所謂。最後的結果,便是自己妄做小人。
其中隱藏的一些關聯,呂夷簡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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