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氏可是楊太后宮裡出來的,被官家親自選中。
對於張氏來說,可算是一步登天。但是對於皇后曹氏,卻是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而官家的兩個小舅子,自然對於那張氏天生有些看不慣。只是曹佾還知道遮掩,這曹傅可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范宇瞥了曹傅一眼,搖搖頭道:“兩位國舅,這乃是官家后宮之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豈可胡亂插手。而且,據我所知,曹皇后之所以能成為皇后,是楊太后所指定。而這位張氏,也是從楊太后宮裡出來的。按理說,可都算是一體的。”
“什麽一體,官家就一個,后宮的人卻不少。”曹傅不屑的道:“我阿姐自入宮以來,便沒見過官家幾面,甚至……”
“曹傅!”曹佾關鍵時刻打斷了曹傅的話,怒容滿面的道:“你在這裡胡說些什麽!阿姐嫁到皇家,便是皇家的人。民間百姓尚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之說,你我對於阿姐來說,只是曹家人。而阿姐自己,則是皇家的人。你若是連這個都分不清,將來是要招禍的!”
被兄長如此疾言厲色的訓斥,對於曹傅來說還是第一次。身為曹家幼弟,曹傅可從來沒被兄長如此凶過,這讓他嚇了一跳。
曹傅不由委屈道:“我也不是想要如何,我只是替阿姐鳴不平。不就是阿姐相貌普通了些,官家便以貌取人,對阿姐愛理不理。可不管如何,阿姐也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官家不臨幸阿姐,后宮中其他嬪妃卻以此譏笑,這豈是皇后應承受的。那張氏不過是剛剛到了官家身邊,便被官家臨幸,這是何其不公!”
“你、你要氣死我了,這等宮闈隱私也是亂說的!”曹佾看了范宇一眼,面色極其尷尬。
范宇下巴都快掉了,好大的一個八卦,官家居然不臨幸皇后。
可是一想起官家只看顏值的德行,范宇便知道曹傅應該並沒有亂說。而且這兩位國舅,可能在宮裡被別的嬪妃說了些諷刺的話,曹傅是被氣到了。
心裡有委屈,面對別人可能不會說這些,但是曹傅這家夥卻沒將范宇當外人。
范宇歎了一口氣道:“兩位國舅,官家的宮闈私事,不是我們這些臣子可以管的。官家喜好貌美女子,卻也是真。昨日我去宮中,兩位太后便對官家尚無子嗣有些心急。因此,這才又讓官家挑選了一個秀女張氏。”
對於這種事,范宇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講了自己入宮所見的大概。安撫一下這曹家兩兄弟,免得他們做出什麽不理智之事。對他們講明,官家尚無子嗣,才又收了一個張氏,並非是官家對皇后不滿。
誰知道曹傅卻不甘心,他不平道:“官家不臨幸我阿姐,他哪裡來的子嗣,卻又收什麽秀女。以前宮中的嬪妃可還少了,卻也沒見孕有子嗣。范兄你的招數多,不如想個辦法,讓官家臨幸了阿姐誕下子嗣,你也是皇家的功臣。”
“你在胡扯些什麽!”曹佾口中雖然喝止了曹傅,可是看向范宇的目光,卻帶著希冀之色。
范宇心中一萬頭神獸狂奔,你們兄弟兩人真夠可以的,這種事也找自己出主意。不過,這也關系到官家子嗣之事,卻讓范宇有了一些想法。
大宋的皇帝子嗣不易,這從真宗便開始了。在范宇看來,定然是皇宮的環境造成的。最大的可能,莫過於是水質汙染。皇宮在建造之初,為了防蟲,下面會鋪有一層朱砂等礦物。
時間一久,便會造成宮中的水井被汙染。而朱砂則含有水銀,其中的毒性自不用說。因此,自宋真宗起便子嗣艱難。
若要改變這種情況,就只能讓宮裡飲用外來的水才可以。就像後世的大清,都是飲用玉泉山的泉水。能影響宮中,使宮裡用外來泉水的人,無非就是官家自己,若是皇后太后了。
現在兩個國舅都看著自己,范宇覺得,不如借這個機會,與兩人分說一下。
“皇家子嗣,事關大宋國體。”范宇沉吟道:“自先帝以來,便子嗣艱難,即使誕下龍種,也比尋常人家夭折的可能更多。我與太醫局的王太醫打過交道,多少知曉一些醫理。之所以如此,可能與皇宮修建之時的用料汙染了水井有關。若要官家子嗣興旺,便須讓宮中用外來的泉水。既然皇后欲讓官家子嗣旺,可令宮中取用城外的泉水為飲用洗浴之水。而宮裡的井水,則隻用於火患便可。”
曹佾與曹傅兩兄弟面面相覷,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不過,順著這個思路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曹家本就是人丁興旺的大家族,他們家上一代的叔伯便人數不少。若是算起來,這夭折的,確是不如宮中夭折的多。
曹佾對於范宇又敬又佩,急忙拱手道:“安樂侯所說的話,真是讓我等茅塞頓開。確是這樣,皇家龍種的夭折之多,更是超於其他尋常人家。想必,安樂侯所言是有道理的。此事我會盡快告之於阿姐,讓她令宮中用水,盡數換成泉水。”
但是曹傅的目的卻不在此,他哼哼了兩聲道:“范兄說的有道理又如何,官家不與阿姐親近,豈不是便宜了別的嬪妃。若范兄有辦法,還是讓官家與阿姐更親近才好。”
范宇苦笑,這事還真是,人家曹家兄弟自然是向著自己姐姐。
“皇后出身將門,性情寬和舉止端莊。雖有母儀天下之德行,卻難得官家之歡心。這個要看皇后自己,我的辦法是不多的。”范宇擺了擺手道。
“安樂侯所謂辦法不多,就是有辦法了?”曹佾也不再穩重, 卻是抓住了范宇話中的漏洞追問道。
看來,今天這兩兄弟不從這裡要個主意,今天便不肯走。范宇心裡也是為難,總不能通過兩人教一些不好的東西給皇后吧。但是這兩個家夥卻是盯著自己不放,一定要掏了自己的主意出來。
“既然你們一直問我要個主意,我便隻說說我的淺見。”范宇也是沒招,否則他們便沒完了,“若要讓人可以不再注重個女子的相貌,這女子要如何去做?”
曹佾立時正色道:“當然是修德行,便如阿姐一般賢良淑德才是。”
但曹傅卻搖頭,“阿姐已經做到,官家卻沒親近阿姐,這恐怕不行。”
范宇歎了口氣道:“話是沒錯,但是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因此,要從欲字上想辦法。若要官家有欲,便須下些功夫。一女子的容貌雖好,但是身材卻是胖壯不堪或瘦弱不堪,亦讓人無欲。但是身材玲瓏浮凸,哪怕只看背影,亦可讓人心為之動。我知凡是會武藝的人,皆有伸筋練體的功夫。因而,男子多半虎背蜂腰,女子身材亦曲線動人。若令姐在自己的坤寧宮中,以緊身絲綢為衣,以自練筋骨為名。官家若是偶爾一見,必起親近之心。”
“既已親近,又感皇后之德行端莊賢淑寬和溫柔,即使依舊不寵,亦會親近敬重。”范宇最後恨鐵不成鋼的道。
曹家兄弟目瞪口呆,安樂侯真乃神人也,我們怎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