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樹的樹皮是中藥,這個樹種也是中國所特有的品種。
范宇找不到橡膠樹,但是在大宋找杜仲樹便十分容易了。
“橡膠……其實便是樹脂的一種。”范宇的目光在眾人的面上掃過,他接著道:“若是仔細尋找一番,也可有替代之物。據我所知,杜仲樹的葉子,便可熬製出樹脂來,與橡膠並無多少區別。只是能不能拿來做密封,卻是沒有試過。若是能找來這杜仲樹葉熬製出膠,便可一試。”
“杜仲?此物豈非是藥材不成,可強筋骨補肝腎。侯爺所指的杜仲樹,莫非便指的是這個杜仲不成?”許當讀書多,一聽便急忙問道。
范宇點點頭道:“正是,杜仲樹皮便是藥材,但是其皮、葉、枝、乾皆可熬製出膠質,這膠質便是我們要用的。”
“既是藥材,定然收集不易。”許當點頭道:“不如我們去找幾個藥材商人詢問,看這東西都是哪裡所產便是。”
“此物多產於荊湖南路的山中,只須派人去找便是。”范宇笑道:“若是只收集些枝葉,更是容易的很。”
正說到這裡,忽然便有文吏來報:“侯爺,宮中有小黃門來請,想是官家有事尋侯爺相詢。”
范宇點點頭,便對其余人道:“今日雖然蒸汽機測試未能一次成功,但是卻證明切實可行。使人去荊湖南路尋找杜仲,卻是許判官最方便,此事若盡早辦成,便可起到大用。”
“此事我記下了,侯爺放心便是。今日回去,我便會吩咐鹽鐵司在荊湖南路之人去辦。”許當立時拱手道。
身為從造作院出來的人,許當自然不敢不聽老上司的話。而且這事情本就是他的職責,純屬責無旁貸。
一轉身,范宇便與文吏去了。
來到外面,小黃門正在等候,一見范宇便急忙行禮。
“小人見過侯爺,官家已經得到了交趾的戰報,如今非常高興。請侯爺入宮,想來是有所問。”小黃門拱手道。
范宇點頭道:“定是伏波軍在交趾得勝,官家自然是要高興的。”
上了馬車,范宇很快便入了宮,來到崇政殿外。
這一次不只是范宇被請來,朝中幾位相公也都被請了來。
范宇看到這陣仗,便知道交趾定然是一場大勝無疑。
待進了崇政殿裡面,一抬頭便看到了官家抑製不住的喜色。
范宇趕忙向官家趙禎行禮,而後又與諸位相公們互相見禮,這才等著官家宣布。
趙禎看到人都到齊了,便滿面紅光的道:“諸卿,今日朕得交趾急報。伏波軍四萬人在交趾海面大破大瞿越偽帝李佛瑪的八萬大軍,不只如此,便是大瞿越其都城升龍城,如今也在伏波軍的掌握之中。偽帝李佛瑪及其子李日尊,如今都已成擒,並被押解到京。朕如今請諸卿前來,便是告知於諸卿,這交趾的大瞿越,已經是為我大宋所滅國。之前南漢丟失之故地,如今又重歸版圖。”
這個消息其實只有三司使程琳和安樂侯范宇不知道,其余幾位相公都是知道的。
追究並討伐大瞿越,這是范宇給官家趙禎出的主意。有這個結果,他一點也不意外。
最吃驚的當是三司使程琳,他眉頭一挑,卻也是難掩喜色。
“官家威武!”程琳上前躬身道:“交趾乃是一年三熟之地,其升龍府所在的千裡平原,實乃魚米之鄉錢糧重地。臣為官家賀、為大宋賀!”
其余諸位相公,還有范宇,也急忙躬身向官家道賀。
正如程琳所說的那樣,交趾這個地方雖然遠了些,可是那可真的是魚米之鄉錢糧重地。
如今大宋將這塊脫離了數十年的土地收復回來,便可使得大宋的實力更上一層。
“官家,如今交趾邊遠,又在伏波軍控制之下。雖然伏波軍立下這等大功,可是畢竟是軍隊而非官吏。若要治理好交趾,還須盡快選派官吏赴任安民才是。”呂夷簡待眾臣道賀完畢,便上前拱手建議道。
參知政事蔡齊也拱手道:“呂相公所言不錯,臣也以為此事甚為重要。伏波軍行事剛猛,若在當地鎮壓的久了恐會生亂。臣以為當盡快派遣文官安撫,才可使民恭順。”
樞密使王德用和副使韓億兩人,雖然聽出來這兩位政事堂的相公話有些不同的味道,但是卻不知如何反駁。
范宇與政事堂的兩位相公最不對付,自然也聽出來了。
“官家,交趾與燕雲路一般,都已分離近百年之久。若無軍隊彈壓地面,恐有反覆。而且儂智高在廣源州自立為帝,至今還無信息傳回。若是由伏波軍進剿,亦甚為方便。”范宇也上前拱手道。
聽到范宇的話,官家趙禎不由冷哼道:“說起儂智高,朕便想起來文彥博這等眼高手低之人。此人雖有文名,卻不能任實事。竟擅自帶了五千人馬入山征討廣源州。卻是被儂智高打的大敗不說,還要盡將其責推與將士,實是可恥!”
范宇還不知道此事,但是官家這裡已經收到了消息。
“官家,文彥博本為文官,如何能任邊地之事。”呂夷簡歎氣道:“橘生江北為枳, 邕州非是文彥博能施展之處。官家可調其治民,必能使一地政通人和。”
對於呂夷簡的說法,范宇是嗤之以鼻,所謂治理一方政通人和這種歷史書裡的大概說法,都非常系統,很多都是加了美顏濾鏡的。
多半是與當地鄉紳們打成一片,而後去任之時送萬民傘之類的,和真正的下層百姓,沒有多少關系。
呂夷簡這麽說,輕飄飄便將文彥博的責任推卸掉,而且還能順勢使其離開邊地這等流放之地。如此不但等於文彥博能脫罪,還可以借此擺脫流放貶官的命運。
范宇當然不會答應,隻從官家說的這些事情上,這文彥博便不是堪用之人,如何能讓其一點代價也沒有。
“呂相公,你這是在指責官家用人不當了?我只知道,若真有才能者,必為審慎之人。先審時度勢,而後成事。如文彥博這等被貶官,又於邊事擅動奪功起複之心。冒然行事損兵折將還還委罪於將士,實是無能且無德。如這等人,實是朝廷之毒藥,如何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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