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當中,新軍的優勢太多,再加上野利遇乞輕敵冒進,這才造成了這一戰勝的相對輕松。
野利遇乞死後不到一個時辰,剩余的西夏輕騎便都降了。
但是這一戰,西夏輕騎的傷亡也是李巨大的。五千余人,最後活著的不到兩千,竟有三千余人被新軍剿殺在趙家溝中。
楊文廣最後將新軍收攏,發現新軍三千人,除了數十重傷上百輕傷。在這樣一戰當中,卻是沒有戰死之人,這倒是一個喜訊。
“這一戰勝的太輕松了,象我們都沒有領兵衝殺的機會啊。”曹傅還是有些不甘心的道。
“陣前衝殺的變數太多,那結果可就不見得一樣了。”狄青搖搖頭道:“你以為這一戰勝的輕松?其實都是侯爺運籌帷幄的結果。否則的話,如何能在這等天時地利人和的情形之下,與敵接戰。若是稍不注意,只怕都不知道西夏會有騎兵從我宋境穿插而過。”
曹傅自然也是不是傻子,他明白其中的厲害。
“我們麾下的新軍,盡為堅韌不拔之人,皆是好兵。”曹傅點頭道:“面對西夏輕騎,死戰不退。雖然有些人被馬匹踩踏,但是也未見驚慌奔逃。按理說,這新軍剛剛成軍不到一月,何來這等面對生死還如此鎮定的本事。”
“你,過來一下。”曹傅有些疑惑,便隨意指了一名新軍的兵士,將其喚到面前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兵士看到上官問自己,立時站直跺腳,抖得身上龍鱗鎧嘩啦一響。
“報告上官,小的名為王柱子!”王柱子急忙回道。
曹傅點頭道:“你們入伍不到一月,上陣與西夏蠻子廝殺,為何如此鎮定,難道心中就不慌嗎。”
那王柱子憨笑道:“怎能不慌呢,不過也已經習慣了,也就不慌了。”
“習慣了?你們難道以前還殺過人不成。”曹傅嚇了一跳。
“上官說笑了。”王柱子急忙解釋道:“我們以前都在泥炭礦下挖泥炭為生,那日子可比當兵苦的太多。每天下到礦洞之中,時刻都要小心死無葬身之地。地下的泥炭礦洞可不結實,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坍塌了。幾乎每天都有人被活埋,隨時都會死人啊。而且,礦洞下面氣悶的緊,就是不死,也要受那喘不上氣的活罪,真不是人能乾的。”
“上陣殺敵雖然也會死,可是比礦洞下面死的風光不少。至少戰陣之上不會氣悶,死了也不會連個屍首都留不下。”王柱子嘿嘿傻笑著道。
曹傅從來不知民間疾苦,聽到王柱子的這些話,便讓他沉默了半晌。
揮了揮手,曹傅道:“好了,兄弟們今日都辛苦,快些歸隊休息吧。”
狄青上前拍了拍曹傅的肩膀道:“這些新軍,以前過慣了苦日子。如今雖然要面對生死搏殺刀光劍影,可也好過之前的日夜煎熬。”
“知道了。”曹傅的情緒有些低落道。
狄青也沒勸他,大家出身不同,曹傅了解世事艱難是件好事。
楊文廣卻是忙得不可開交,此戰殲滅五千西夏輕騎,連個逃走的都沒有。一戰而定之後,立時便派人向董家寨送信。
而後便命令西夏俘虜掩埋死屍,清點繳獲的戰馬。
五千余匹戰馬,死掉了一千多匹,還有近三千匹受傷的。這樣算下來,完好的戰馬也只不過一千匹左右,這讓楊文廣心疼不已。
要知道范宇大老遠的跑到邊地,費盡周章的與拔思母部交易,也不過才換來三千多匹戰馬。
他們這一戰可好,光是殺死的戰馬,就有一千多匹,怎麽能不心疼。
“來人,將死掉的戰馬都分割開,把肉都帶回去。還有受傷較重的戰馬,就地宰殺,一樣把肉帶回去。”楊文廣咬著牙下命令道:“這些戰馬既然不能騎,那就帶回去吃,反正都是不要錢的!”
新軍兵士們得到了楊文廣的軍令,立時便行動起來。最後留下的戰馬,也不過兩千三百匹而已。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死馬的馬肉太多,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帶走的。
楊文廣隻得再次派人給董家寨送信,請范宇派人帶著馬車前來拉肉。
范宇在董家寨,下午便收到了楊文廣差人送來的捷報。
看到新軍一舉殲滅了西夏輕騎五千人馬,而且還是全殲,范宇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氣。原本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可以放下了。
江佑亭在旁邊,也看到了捷報,兩眼睜的老大。他是打破頭也沒想到,新軍組建不過一月左右,便能獲此大捷。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江佑亭沒有足夠的詞句來形容,硬憋了一句如何是好。
范宇聽到江佑亭的話,被他給說的笑了,“這有什麽如何是好的,待將士們回來,再次核實之後,便要上表朝廷請功了。”
“殲敵五千,這可是自我大宋開國以來,少有的大勝全勝!”江佑亭興奮的不得了。
這一仗是在他火山軍的地界打的,他身為指揮使,怎麽也能分潤一些功勞。
范宇卻是搖了搖頭,這樣的勝利不可複製。西夏人輕視了大宋,所以才會這麽一場慘痛敗績。若是真的兩軍有來有往的交戰,勝負還未可知。
“此時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范宇對江佑亭擺了擺手道:“既然新軍已經攔截下來西夏五千輕騎,那麽說明我的判斷是對的。此時應該盡快給遼軍送個信,使他們有個準備。若是輕視了野利旺榮所部,怕是要吃大虧。我現在便給蕭普達修書一封,你著人立刻送過去。”
江佑亭面色也變的肅然,躬身道:“全憑侯爺作主。”
范宇當即便寫了信,讓人送往河清軍蕭普達處。
沒過多一會兒,范宇便又接到了楊文廣的救援信,居然是請范宇派些馬車過去,將那許多馬肉都拉回董家寨。
這個消息讓范宇又心疼又好笑,吩咐道:“去將樸增壽叫來。”
片刻之後,樸增壽便來到了范宇的面前,諂媚道:“侯爺可是有事用我?請侯爺盡管吩咐,下官定然給侯爺辦的漂亮妥帖。”
“你現在與江指揮一同,市集一批馬車和人手,去趙家溝將那些馬肉都給拉回來。”范宇和楊文廣的心思一樣,戰馬損失的心疼,這些馬肉就絕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