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並不明白范宇的用意,便看著范宇,等對方給自己一個答案。
范宇看向蕭彥,對他笑道:“蕭指揮,你且回去寧邊州。還請告之於蕭使君,我答應你們遼國的事情,可是已經做到了。”
飛箭投書投了個啥?蕭彥一臉懵的道:“侯爺,你給那野利旺榮投書一封,能有什麽作用。難道西夏人只會為了侯爺一封書信,便放棄攻打寧邊州城?據我所知,西夏人也沒能接回黨項余部。以我之見,野利旺榮費了這許多的力氣,若是不能有些戰果,只怕都無法向西夏國主李元昊交待。”
“此事我也已知曉,那黨項余部據說被你們遼國搶先一步給剿滅了,真是神來之筆。若非如此,只怕西夏大軍已經將那二十萬老弱都接走了,西夏在周邊黨項各部的威望怕是要大增啊。幸好、幸好,西夏未能得逞,那野利旺榮必定憤懣無比。”范宇笑著對蕭彥就是一頓誇,又接著道:“因此,對那野利旺榮只要稍加撩潑,定然便會使之癲狂。他既然連遼國都敢這樣攻城略地,對我宋國,也定然會舉兵來犯,你說是不是。”
聽到范宇的話,蕭彥恍然,知道對方所說的是事實。
“侯爺妙計,定然可以化險為夷。”蕭彥急忙躬身道:“既然侯爺已經有了辦法,那我便不在這裡耽誤侯爺,這便回轉寧邊州城,向我家使君複命。”
聽到范宇要招惹西夏人來攻,蕭彥也不再多說什麽。遼軍都不是西夏軍隊的對手,你們宋軍也不行。如果再留在這裡,只怕還有些危險。
因而,蕭彥態度立時一轉,便告辭離去。
待蕭彥走後,狄青也拿著范宇的書信出了董家寨。
狄青將書信綁在一支狼牙箭上,插入箭囊之中,縱身上了自己的踏沙寶馬便順著黃河的冰面往對岸而去。
在距離寧邊州西邊五裡之處,狄青便看到一隊隊的西夏騎兵正在遊弋巡邏,防備著遼軍突襲。
遠遠的停下,狄青將那支綁有書信的箭矢取出,張弓搭箭便指向對面西夏的巡邏騎兵。
那些西夏騎兵們,本是防備遼軍,卻忽然看到一個宋軍打扮的家夥,居然單人獨騎的跑過來,還用弓箭指他們這些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西夏騎兵向來對於宋軍有些看不起的,此時人多勢眾,更是沒有顧忌。
“區區一個宋軍,看著倒象是個有官職的,大夥上去斬了他的首級,不大不小也是個功勞!”
“我自去便可,論起騎射,宋軍給老子提鞋都不配!你們等著!”
一名西夏軍的騎兵隊正,縱馬便衝向狄青的方向。同時一俯身,便也取下身上的弓箭,指向對面的狄青。
狄青本意只是來送信的,可是看到對方卻是有意要留下自己的這條命,那可就沒啥好客氣的了。
他反而將弓箭收了起來,抄起了自己的馬槊。
西夏騎兵隊正的速度不慢,很快便到了狄青十余丈處,嗡的一聲便射出一箭,直指狄青的臉頰。
狄青一揮手中的馬槊,便將這支箭矢彈開,冷哼了一聲催動自己的寶馬向前衝出。
誰知道那西夏隊正並不是一箭,而是連續三箭的連珠射。第一箭被狄青彈開,緊接著第二箭第三箭也就到了。
一箭射人一箭射馬,這西夏隊正端的技藝高超陰損毒辣。
只是狄青也有防備,俯身一挑,便挑飛了射向自己坐騎的那支箭,順勢也避開了射向自己的那一支箭。
雖然這三支箭的間歇時間並不長,但是雙方都是騎馬對向而來,互相之間的距離也已經只有兩三丈之近了。
狄青手中的馬槊一翻一刺,便將那西夏隊正的馬頸給破開了一半。
兩人錯身而過,西夏隊正人仰馬翻摔落馬下。狄青也沒理會對方,掉轉馬頭便往回走。
待走出十余丈時,才回身一箭,正射中剛剛站起的西夏隊正的額頭!使其直挺挺的倒地,當場斃命。
看到這西夏人中箭,狄青這才縱馬離去。而西夏巡邏的其余騎兵,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向著這邊衝過來。
待那些西夏騎兵衝到他們隊正的屍體旁時,狄青也已經去的遠了。
“隊正被射死了!”
“宋人!他們怎麽敢……”
“把隊正的屍體帶回去,咦?這箭上還一封信件!”
西夏騎兵們跳下馬,七手幾腳將人抬上馬背,連人帶箭都弄回營去。
不到半個時辰,范宇寫的信就送到了野利旺榮的手中。
野利旺榮,看到范宇的信,人被氣的臉都成了黑紫色。
“西夏大將軍野利旺榮親啟:今聞大將軍興兵進犯遼國,以接遼境黨項各部。此舉實不可取,國小而不處卑,亦為西夏招禍取死之道。數日之前,亦有縱兵於我宋境,傷害兵民。使我大宋上下,皆為之憤然。而再兵進於遼,已惹兩國之不滿。遼宋之間互約為兄弟之邦,豈容西夏擅啟邊釁?……今奉告於大將軍,見信之時,便為西夏退兵之日。若不遵從,當寄汝頭於項上,等吾揮軍自取。言止於此,莫謂言之不予。”
這封信的口氣極其強硬,根本都不提什麽西夏不講道理的出兵。而是直接告訴野利旺榮,你們西夏是小國,就應該卑賤一些,不然就是找死。看到老子的信,就立刻退兵,要是不退兵,你的人頭就不是你自己的了,等著我去取吧。
范宇要是講道理, 向野利旺榮陳述厲害直斥其非,只怕野利旺榮還這麽火大。可范宇偏偏就不講道理,直接居高臨下的傲慢訓斥。雖然沒有什麽髒字,可是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輕蔑與看不起,使得野利旺榮氣的全身發抖。
野利旺榮看了這封信,和吃了一大口熱屎一樣,說不出的惡心膩歪。
不過,拋開這些鬥氣的東西,野利旺榮也意識到,他還要面對宋軍可能的進攻了。
此時遼軍龜縮於寧邊州城中,並不與西夏軍浪戰於野。即使野利旺榮命人打造出一些攻城器械,也被遼軍派出輕騎冒死焚毀。與其繼續和遼軍在寧邊州城下對耗,不如教訓一番宋國的這個范欽差。
若是能再從宋軍的身上,再得到一場大勝,那麽大王稱帝的威望和震懾,也應足夠了。
說什麽同時得罪遼宋兩國,只要大王稱帝,便都會得罪,只不過是早一些晚一些而已。以宋軍之弱,倒不用考慮後果。
野利旺榮想清了其中的關節,便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