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宇的文書剛發出不久,江佑亭便面色嚴肅的來見范宇。
“侯爺,已經得到消息,那拔思母部的動作真是快,昨晚他們便大舉出動了。”江佑亭道:“具體的消息還沒傳回來,但是這件事怕是會引起一連串的變化。如今的形勢有些風雲詭譎,不好判斷。”
范宇繼續查看著面前的地圖,點了點頭道:“有變化就是好事,否則的話,由著西夏軍隊按步就班的來,怕是遼軍極不樂觀。希望拔思母部這番動作,能將西夏軍隊的部署打亂。若是真的讓西夏成長為能與我大宋和遼國鼎足而立的勢力,只怕最吃虧的就是我們大宋了。”
江佑亭接著道:“還有一條消息,要請侯爺參考。豐州的保寧寨左近,發現了一些西夏的零散輕騎。在豐州一帶遊蕩不去,且不時與我拚宋軍的斥候發生衝突。具體的數目不詳,應該不會超過百十人。西夏軍與遼軍對陣之際,還往咱們宋境內派兵騷擾,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豐州也是火山軍的轄區,距離董家寨不過二十余裡而已。
在這樣近的距離,出現西夏輕騎,便不是一件簡單事。
范宇在地圖上不斷查看,豐州、保寧寨、西夏輕騎。他將這些詞匯聯在一起,想從中看出些什麽來。
“這些輕騎,是什麽樣的輕騎。他們是斥候,還是作戰的輕騎。”范宇看了片刻地圖,終於開口問道。
江佑亭不敢怠慢,急忙拱手道:“只看他們的兵器和作派,應是斥候。”
“來人,去將狄青、楊文廣、曹傅三人請來。”范宇吩咐道。
立時便有兵士,跑到外面,將正在操練新軍的三人叫了進來。
范宇指著地圖道:“你們看一下,豐州的保寧寨一帶,出現了近百的西夏斥候,不停的遊蕩。大家議一議,這些西夏斥候是來做什麽的。”
幾人圍著地圖,都開始皺眉琢磨,西夏派出輕騎斥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曹傅忽然眼中一亮道:“這些家夥,肯定是在探聽我們宋軍的虛實。估計是怕我大宋的軍隊,去抄他的後路。因此,對我們起了防備之心。”
狄青卻搖了搖頭道:“這倒不一定,我們大宋缺馬,而西夏軍中多為騎兵。我們派步軍去抄騎兵的後路,這可實在是難。這裡並無山嶺險阻之地,對方只須騎馬繞開,便可將我們的布置遠遠的甩開。”
“我覺得,或許西夏軍隊另有別的打算也說不定。”楊文廣沉吟道:“既然是斥候,顯然是刺探我大宋的軍情虛實。想必范欽差帶著新軍來到火山軍的消息,並不能瞞住西夏人。因此,西夏人不明我大宋的態度,便要派出一些斥候騷擾我大宋的邊界。若無意外,應是起來警告與嚇阻的作用。”
“下官覺得,西夏斥候來去如風,若要剿滅實在太難。我們便按侯爺的意思,嚴防死守即可,定然不會受損。”江佑亭也跟著道。
范宇聽完幾人的發言,還是搖搖頭道:“總感覺西夏人有些捉摸不透,他們這樣做,若只是為了防備我們,便顯得太過保守。若是騷擾我們,卻也沒有必要。若是進攻我們,就更是平白豎敵。那麽,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狄青聽范宇分析,有些恍然道:“侯爺的意思,難道是西夏人要進攻?”
曹傅笑道:“狄大哥怎麽沒聽清范欽差的話,西夏人怎麽會進攻我們,那不是平白豎敵嗎。”
楊文廣卻是聽了出來,給了曹傅頭上一巴掌,“你也沒聽出來,狄青說的是進攻,是西夏要從我宋境之內進攻遼軍!侯爺,我應該猜的沒錯吧。”
對於楊文廣的話,范宇點頭吐了一口氣道:“應該就是這樣了。西夏的野利旺榮真是狡猾,他定然要派出一支西夏軍隊,從我宋父境穿過,去抄遼軍的後路。遼軍沒有防備,在前後夾擊之下,定然會大敗虧輸。”
“侯爺,不如我們不要管西夏軍,坐看遼軍戰敗,與我們大宋也無關系,反而樂見其成。”江佑亭笑道:“不過是狗咬狗而已,以遼國的驕橫,吃些虧也是應該的。”
“我以為不可。”狄青皺眉道:“若是任由西夏穿過我宋境,恐後患無窮。一來,任由他隊任意穿越國土,對於我大宋的軍心士氣,都不是件好事。二來遼國也會認為我大宋與西夏勾結。三來,會縱容西夏對我大宋的輕視之心。下官無論怎樣看,都不可放任西夏軍隊任意往來。”
曹傅卻是笑道:“我讚成狄大哥的話,這些西夏人可不能放縱,該當好好教訓他們一頓才是。范欽差,不如派我們新軍出戰,給我們一個立功勞的機會。反正西夏與遼軍的主戰場應在河清軍那邊,咱們豐州這邊,不可能有許多西夏軍隊過來。”
楊文廣卻是一挑眉,看著曹傅開口道:“侯爺,可讓我與狄青兩人帶領新軍出戰,曹傅便留在董家寨以策萬全。新軍這兩日,對於身著龍鱗鎧也已熟悉,應該可以一戰。”
江佑亭皺著眉頭,卻知道無法阻攔,便開口道:“我可從火山軍中抽調五百弓弩手,為新軍策應, 如此方可進退有據。”
范宇對江佑亭點點頭笑道:“江指揮想的周到,若是有這五百弓弩手,便好打一些。”
“范欽差,我是一定要去的。”曹傅有些氣急敗壞的道:“這些時日以來,我可曾有一天偷過懶?哪一日不是早早起來,便領著新軍操練。可是到頭來,你們卻不上我上陣。不就是我年紀小了一些,我不過是比安樂侯小了一歲多而已!”
“你這麽想戰,也不是不可以。”范宇想了想,怕這小子犯倔,萬一再偷偷上了戰場那才麻煩。
與其讓這小子變成不安分的定時炸彈,還不如讓他帶兵上陣。至少在戰陣之上,還有親兵護衛他的安全。
“如何?范欽差請講。”曹傅聽到范宇要提條件,便急忙追問道。
范宇笑了笑,才接著道:“你不可衝陣殺敵。”
曹傅一下子便如同放了氣一般,“不能衝陣殺敵,這還如何可戰?豈不是只有挨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