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這邊的新軍,已經開始有了一些模樣。
但也只是有些模樣而已,剛剛能整齊的走個隊列。若說上陣對敵,那可還早得很。
狄青與楊文廣兩人,也已經將訓練新軍的章程列了出來,送給范宇過目。
莫要以為古代的訓練兵士落後,實際上精兵的訓練手段並不比後世差多少。區別就在於,是不是精兵,要看將官個人。若是將官用心養兵練兵,自然便可操練出來百戰精兵。
反之,若是將官一心吃空餉荒廢練兵,那他的麾下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對於新軍的訓練科目,范宇除了加強了隊列的訓練,另外還制定了訓練達標的標準。
以往大宋的軍隊,只有在招募之時,才會有一個標準。但是招募之後,便沒了訓練的達標標準。
范宇如今,便是將這一條給補上,趁著還在太原,可以淘汰一批不達標的。
對於范宇的建議,狄青與楊文廣他們兩人很是讚同,覺得侯爺倒是想的全面。
只有曹傅,自從背了尉繚子之後,自覺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人都有些飄了。
現在聽到范宇加強隊列的操練,便有些不以為然。
“范欽差,這隊列稍微練練便可,兵士們,還是要練膽鼓士氣才才。”曹傅大大咧咧的道。
狄青與楊文廣兩人,都看向曹傅,頗有一些無語之意。
范宇看著曹傅這小子,不由笑道:“你說隊列隨便練練便可?”
“對啊,這隊列不過是看著整齊,行軍之時好看罷了。”曹傅拿出自己那點可憐的見解道:“若是衝陣殺敵,恐怕也不見得有用。有的人快,有得人慢。那些跑的慢的,豈不是成了拖累。”
狄青和楊文廣兩人的下巴都快掉了,這種道理也敢講出來,莫非曹傅覺得自己就是那跑的快的?
“你覺得跑的快的,先衝到敵軍的軍陣之中,是活是死?”范宇也給這小子氣笑了,反問道。
曹傅被范宇一句話便給問住,想了想才遲疑道:“我覺得,跑的快,先衝到敵陣的,若是厲害些,應該便可堅持一會兒。”
楊文廣實在是聽不下去,開口道:“戰陣豈是兒戲,先衝到敵陣,必然左右無有他人相助,三面受敵或是四面皆敵。雙拳尚難敵四手,何況數面皆為敵手之時。若是堅持不了這一會兒,莫不是白白的送死了。”
狄青也是哈哈一笑道:“你可想想,若是戰陣齊整,一列列的壓上前去,敵軍會如何應對。怎麽也比你散亂的衝上前,要強上許多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曹傅面紅耳赤。有心胡攪蠻纏,可是他也知道,這裡沒人慣著他。若是敢在安樂侯的面前撒潑,定然就是一頓好打,人家可沒顧忌。
突然之間,曹傅覺得自己似乎也能受點氣了。這心態,居然有幾分成熟起來。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服,“以前軍中,招募新軍之時,可都是練拳練刀槍棍棒這些武藝。但是欽差說的這個練跑、練負重,又是什麽。這不是徒自消耗兵士體力,與戰場廝殺無關啊。”
“哦?”范宇看著曹傅笑道:“那你來說說,這練跑和練負重,練出來都是什麽結果。”
“我覺得,練跑,無非是跑的快些腿腳靈便。”曹傅覺得自己能扳回一局,便侃侃而談道:“至於再背上負重跑,那不過是又練了一些力氣罷子。這樣的兵士練出來,應該都是輜重兵啊。若是沒有了馬車牛車,他們倒是可以多背著糧草什麽的。若是讓這些人上了戰陣,逃跑的也夠快些而已。”
范宇笑了,這小子飄的厲害,敢諷刺自己了。
楊文廣看到侯爺對著曹傅笑,就知道這小子要倒霉。有心勸曹傅兩句,但是也不想把自己捎帶進去。只是悄悄伸手捅了狄青一下,使了個眼色。
狄青當然明白楊文廣的意思是什麽,可是看著曹傅這小子得意洋洋的胡說,便覺得牙癢癢。
“搶關奪城兵貴神速,我大宋缺馬,便只能如此練兵。”范宇嘿嘿一笑道:“而且,我這一次為何帶了三千龍鱗鎧而來,若無點力氣,如何能束甲上陣?你這小子不知練兵真意,在上官面前大言不慚,真是長本事了。”
曹傅覺得有些不妙,范欽差這是對自己有些不滿啊。
“原來如此,還是范欽差高瞻遠矚,我這便帶領麾下,按欽差的意思去練兵,若是這些家夥不達標,我便將他們都換了。”曹傅立刻便慫了,打算找借口跑掉。
范宇卻沒給他機會,直接對狄青與楊文廣道:“曹傅紙上談兵嘲諷上官,已是違反軍紀,給我拖下去打二十軍棍。打完了,再帶上來見我。”
曹傅立時感覺到,自己這次真是嘴欠,口中急忙道:“范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總不能有問題就憋著吧。我學了尉繚子,也是學以至用。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
“我不打你一頓軍棍,難道還讓你狡辯不成?”范宇揮揮手,“快點打。”
楊文廣與狄青兩人上前,將曹傅拖了出去。
“你讀了一本尉繚子,便覺得自己是名將不成,胡言亂語實在是該打。”楊文廣笑道。
曹傅不由央求道:“楊大哥,我這不就是問問嗎,誰知道范欽差如此小氣。你們出手可輕些,我可還是小國舅。”
狄青聽到這家夥如此憊懶,不由笑道:“軍中向為令行禁止嚴肅之地, 象你這樣的滾刀肉,怕是會經常被打軍棍了。今日為了你好,也不能太了。”
不多時,外面便傳來曹傅的慘叫聲。范宇呵呵一笑,這小子敢在自己面前飄,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挨了二十軍棍之後,曹傅又被狄青與楊文廣兩人架到房中,等候范宇的發落。
范宇問道:“曹傅,軍棍疼不疼?”
“疼,真疼。”曹傅這下老實許多。
范宇不由得笑道:“這是給你個教訓,也是讓你長長記性。在我麾下胡說八道,我可容你。將來你若是在一些文官麾下為將,或許為了邀名賣直,斬了你這個國舅恐怕是最好的捷徑。所以,在軍中不要吊兒郎當,要謹行慎言。”
范宇的這句話一說,曹傅當場便嚇出一身冷汗。這種事並不是沒有,象他這種皇親之類的,還是搶手貨。
不只曹傅被嚇了一跳,直冒冷汗。就是狄青與楊文廣兩人,也是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