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些八卦,只是范宇自己的愛好。
但是從也能得到一些啟發,並且這裡面還有一些遼帝耶律宗真的個人性格表現,也是有價值的。
“這位遼帝也是性情中人啊。”范宇點點頭,又道:“我大宋與遼國邊市,你是如何來看的。在我大宋朝堂之中,諸位相公認為,大宋雖然每年都給遼國歲幣,但是邊市之中,獲利也相當的高,怕是早就賺了回來。卻不知,遼國的真實情況如何。”
聽到范宇這樣說,劉六符不由大笑,有些抑製不住似的。
范宇冷冷的看著這家夥,有些放肆了。
被范宇盯著看了片刻,劉六符終是感覺到不自在,便收了笑聲。
“侯爺,大宋朝堂上的諸公,只不過是自己往臉上貼金而已。”劉六符搖了搖頭道:“自遼宋結下澶淵之盟互為兄弟之邦,便開設了五大榷場。雄州、霸州、安肅軍、廣信軍四處宋境內的榷場,還有一處遼境內的新城榷場。開始之時,宋錢便大量流入大遼。之前遼國宋錢少,則大多以物易物,或以一部分宋錢和少量金銀交易。但是開設榷場之後,牛、羊、駱駝、皮毛都售予大宋,便得來了許多宋錢。如此多的宋錢進入遼國,便使得遼國交易興盛許多。由此,大遼便進入鼎盛之時。而宋國,雖是號稱每年從與遼國榷市獲利四十萬兩白銀,卻都大多是些活物。而這些活物,卻也大多患病本就是打算丟棄不要的,它他也活不了多久。而且遼國還在榷場售賣遼鹽,卻是比宋境內要便宜的多。”
“侯爺你想一想,這樣也可稱之為獲利嗎?”劉六符臉上帶著譏諷之色道。
范宇聽完之後,是真想拍桌子。一群窩囊廢不明經濟之道,還在那裡沾沾自喜的給自己表功。白送歲幣,然後邊市交易中再被坑,就這樣還給自己臉上貼金,簡直是該死。
如今牛皮被劉六符戳破,范宇也感臉上無光。
范宇看著有些得意的劉六符,淡淡的道:“貴使你高興什麽?不要忘記了,你如今是大宋的細作,也算大宋的人。若有什麽好的建議,不妨說與我聽。若是沒有,便收起你的這副嘴臉。”
被范宇斥責了兩句,劉六符也想起來,自己還給大宋官家寫了效忠書。上了大宋的船,再想下去就不可能了。如今大家在一個鍋裡攪杓,總是要出些力才是。
劉六符收了譏諷之色,略一沉思,才道:“侯爺可建議官家嚴控榷場活物病患,以防吃虧。並且要盡量以物易物,不使宋錢流入遼國。另外,榷場左近要開設大宋自己的鹽市,以防遼鹽入宋。”
范宇思考了一下,眼下大宋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不過,大宋鹽鐵茶礬都是專賣,要在榷場附近開設鹽市與遼國打價格戰,怕是不行。
“以你在遼國南京市面的見聞,與大宋汴梁的市面,哪一個更繁華一些。”范宇看向劉六符道。
“自然是大宋的汴梁更加繁華,享樂的事物更多。”劉六符不由得讚道:“若論起吃喝玩樂諸項,無有能出大宋汴梁之右者。遼國南京雖然也不錯,但是連汴梁一半都比不上。”
又與劉六符打聽了些遼國的風土人情,范宇算是對於遼國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遼國的契丹人雖然出身於遊牧民族,但是如今漢化嚴重。除了遼帝每年會出獵,以示不忘根本,治國方略基本上都是漢人或是掌握漢文化的契丹人在操心。因此,這方面與大宋有些相象。
劉六符也知道,勸阻范宇是不可能的。范宇對於遼國有著相當強烈的好奇心,從他問的這些問題,便能知道。而且范宇並不象是大宋官家,每每問到的問題,都能切中要害,令他不敢因為年輕便可小視。
兩人一談,便談了一個半時辰,劉六符這才告辭離去。
范宇雖然對遼國了解了一些,但卻高興不起來。最讓他感覺可笑的,便是所謂送遼歲幣,又從與遼國的貿易中賺回數倍之利的說法。
不過,大宋也有成功的地方。那就是將大宋的文化傳輸到遼國,柳三變的詞,在遼國也很受追捧。大宋每有膾炙人口的新詞,很快便會傳回遼國。除此之外,大宋的享樂也受到了遼國歡迎。而且遼國上下崇佛,遼帝一歲飯僧三十六萬,一日而祝發三千。更以‘白金數百兩鑄兩佛像,銘其背曰:願後世生中國’‘自天子達於庶人,歸依福田’。
難怪在百十年後,與大宋一起做了難兄難弟,被新崛起的金國打的屁滾尿流。
搖搖頭,范宇不再去想這些還沒發生的事情。
第二天再去西作坊的時候,工匠們已經趕製出來數十雙皮鞋皮靴。雖然還可以有改進之處,但大致已與後世沒太多區別。
范宇看著這些皮鞋皮靴,便想著如何安排。
徐綬看到范宇皺眉,便問道:“侯爺可是對這些皮鞋皮靴不滿?大可召集工匠們,重新做過。”
“不是,做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范宇搖了搖頭,看向徐綬道:“徐兄,眼下還有件事要你來做。那就是算一算這些東西的成本,實際上花了多少錢。包括工時和料錢,都要細細列出匯總。此事馬虎不得,事關後面售賣之時價錢的高低。至少,我們自己心裡,也是要有個底的。”
徐綬張口結舌,早知道給自己安排這些事,自己就不問了。這下可好,安樂侯又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正當徐綬在范宇這裡詳列成本之時,便聽到外面有人叫嚷:“我是安樂侯手下大將,你們誰敢攔我?我要見他!”
范宇聽聲音, 就知道這貨準是曹傅無疑。一個小屁孩,還沒怎麽著呢,就號稱自己手下的大將,大醬還差不多,一腦子漿糊。
“國舅,你現在只是殿直,可算不得什麽大將。再說侯爺也有自己的事情,哪能隨時見你。你現在也算是在軍中,要守軍紀,還是莫要鬧了。”這是楊文廣在勸說。
范宇聽到他們的聲音,便出門去看。果然楊文廣與狄青兩人,正攔著曹傅。
“安樂侯!”曹傅看到范宇,便大喜叫道:“他們兩個攔著我,不讓我見你。說好了要教我戰陣功夫的,昨日我等了你一天,卻沒個準信。”
范宇對這小子沒多少好印象,他呲牙一笑道:“現在就教你,楊文廣、狄青,你們兩個給我揍他,別打壞了就成,有事我擔著。”
曹傅大急,跳著腳道:“你這是借機報復我!”
“這便是教你戰陣功夫。”范宇笑道:“沒聽人說過嗎,未學打人要先學挨打。平時多挨揍,戰時少流血,我這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