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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總是被打臉》第三百九十章 當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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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天喜有些怎舌。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子!

 雖然是在這樣一個處境下,凌放還是忍不住感慨,難怪他們家主公被夫人吃得死死的啊。

 夫人這忽悠人的功夫,完全可以跟蕭將軍切磋切磋了。

 劉徐盯了陳歌一會兒,才慢慢道:“既然如此,夫人,我們做個交易吧。

 某可以告訴你文正皇后之死的真相,但你也要告訴某,你跟文正皇后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如何?”

 陳歌微微垂著眼簾,半響,嘴角一揚,“好啊,沒關系。”

 不就是試探麽?說得好像只有他會似的。

 劉徐似乎這才滿意了,乾淨修長的食指輕輕點了點面前的矮幾,示意天喜幫他把空了一半的茶杯滿上,一邊道:“流傳後世的史書上幾乎沒有關於仁德皇帝和文正皇后最後一年的生活的記載,那是因為,仁德皇帝有意地隱瞞下來了。

 唯一的相關記載,隻留存於仁德皇帝在文正皇后去世後,親手編寫的一本他和文正皇后生平記事的書上。

 那本書民間也有流傳,但流傳的只有它的前半部分,它的後半部分被仁德皇帝藏在了只有歷任大楚皇帝才能進去的內書房的一個暗格中,直到前不久,才重見天日。”

 陳歌微垂的眼眸中悄然掠過一抹流光。

 讓後半部分重見天日的人,就是姬無川吧。

 這廝現在是半點都不掩飾自己就是設計殺死姬無川的人這件事了。

 凌放這時候拿著一個水壺走上前,靜默無聲地遞給了陳歌。

 陳歌跟劉徐扯了這麽久,也有點口渴了,接了過來拔出木塞便旁若無人地喝了一口。

 劉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這是寧願渴著,也不願意喝他的茶嗎?

 他不想承認,如今在自己心裡蔓延的,是一種淡淡的無力之感,不算濃烈,但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竟是讓他有些不習慣。

 他不由得別開眼睛,沒再看面前的女子,繼續道:“那後半部分的書裡,詳細記載了他跟文正皇后最後一年的生活,他們的矛盾、爭吵,以及最後悲劇發生的原因。

 其實,他們兩人的矛盾很早之前就埋下了種子,仁德皇帝是自小被寄予厚望的皇室嫡長子,自小被當做儲君培養,雖然中間陰差陽錯的,有了幾年的動蕩生活,但他最終還是走回了自己原來便被設定好的道路上,繼任大統,一統天下。

 而文正皇后,史書記載她只是個普通的農女,自小在鄉間自由地成長,她更是個可以披甲上陣、與軍中將士相處如兄弟的奇女子,這樣的女子仿若一陣風,沒有人可以抓在手裡的風。

 世人束縛不了她,世俗束縛不了她,即便是她的丈夫和孩子,也束縛不了她。”

 陳歌一愣,不由得想起當初林婉清帶著她和呂聞從皇宮中那條密道逃脫時,曾經說過,這是仁德皇帝專程為文正皇后修建的密道。

 因為文正皇后不堪忍受宮中生活的沉悶壓抑,甚至因此想跟仁德皇帝和離,仁德皇帝不願意,便給她修了這麽一條密道。

 當初林婉清只是隨口一說的話,難道竟是這對帝後愛情悲劇的原因嗎?

 如果是這個原因,陳歌覺得自己能理解文正皇后的心情。

 文正皇后跟她一樣,來自於自由自在的現代,而看文正皇后的軍事才能,她很可能是一個軍人,還是一個等級不低的軍人。

 這樣一個各種意義上都可以稱之為女強人的女子,又怎麽可能容忍自己仿若金絲雀一般被困在小小的后宮中?

 她身為皇后,即便仁德皇帝再愛她,也不可能放任她隨意進出皇宮。

 皇宮是什麽樣的地方,即便是皇宮裡的侍婢和朝堂上的官員,都不能隨意進出,更別說作為一國之母的皇后了。

 仁德皇帝即便為了她,大費周章地製作了這樣一條密道,但這真的就是文正皇后想要的嗎?

 她曾經意氣風發,在戰場上率領萬千軍士攻城掠池,現在卻連到外頭一趟,都要偷偷摸摸,仿佛做賊一般。

 這只會讓她成為了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的感覺更為深刻。

 林婉清也說過,文正皇后那本手劄中,也時不時透露出她對宮中生活的不滿和煩躁,但陳歌那時候,並沒有往深了去想。

 劉徐說著說著,眼神又回到了一臉沉思的陳歌身上,“在仁德皇帝繼任大統後,他們之間便時有爭執發生,文正皇后想要自由,然而這恰恰是仁德皇帝給不了她的東西。

 頭幾年,他們間的爭執還不嚴重,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爭執的次數越來越多,吵架和冷戰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他們之間的火種,終於在文正皇后去世前的最後一年,爆發了。

 當時,仁德皇帝為了文正皇后,強硬地不擴充后宮,然而帝皇的后宮,又哪裡只是帝皇一個人的事情?

 朝廷上的臣子一直對這件事不滿,時常給仁德皇帝施壓,後來,他們打算趁著仁德皇帝二十八歲生辰那天,讓一眾貴女進宮,看有沒有機會得到仁德皇帝的垂青。

 文正皇后對這件事十分不滿,加上被困在了后宮中這麽多年,她的性子被壓抑得十分痛苦,就在仁德皇帝生辰前兩天,他們之間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那之後,仁德皇帝搬回了自己的寢宮,兩人直到仁德皇帝二十八歲生辰那天,都沒有和好。”

 劉徐講述這件事時的語氣不急不緩,細膩溫和,雖然沒有什麽情緒起伏,卻輕易便勾起了人心底的情緒。

 陳歌突然覺得自己已是預料到了事情的進展,睫毛輕顫。

 “二十八歲生辰那天的宮宴,帝後雖然一起出席了,但兩人自始至終沒有過一次對視,更沒有過一句對話,宮宴開始後沒多久,文正皇后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回到了寢宮。

 那一晚,仁德皇帝喝了數不清的酒,底下的臣子察覺到了帝後間的不對勁,自然暗喜,在仁德皇帝中途到禦花園裡歇息的時候,一些大臣便讓自己家中未出閣的女子也跟了過去。

 最後,也不知道仁德皇帝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在禦花園裡,寵幸了當時他手底下一個將領的女兒。”

 陳歌抿了抿嘴角,忍不住冷冷地開口道:“什麽叫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難道仁德皇帝沒有在書裡寫嗎?”

 劉徐淡淡一笑,“仁德皇帝在書裡寫的是,他當時醉得人事不省,只知道醒來後,身邊躺了一個衣冠不整的女子,哭得梨花帶雨,甚是惹人憐惜。

 她是他手下將領的女兒,不管如何,他都要給他的將領一個交代,因此他把那個女子納入了宮中,封為美人。”

 陳歌不自覺地輕吸了一口氣。

 文正皇后跟他之間本來就有間隙,如今又有了第三者的介入,這場原本讓人殷羨的婚姻,已經注定是個悲劇了。

 她輕輕開口,“史料中完全沒有提到這個後來被他納入宮中的女子,這也是仁德皇帝的手筆吧?”

 仁德皇帝自以為深情,其實只是無形中傷害了兩個女人。

 另一個女子進了他的后宮,最後卻是落得連個名字都不能留下,她跟文正皇后之間, 到底誰比較可憐?

 劉徐似乎對她如今的反應很感興趣,一直看著她,笑笑道:“如果某告訴夫人,那個女子進了后宮後並不安分,一直暗暗爭寵,甚至設計讓文正皇后流掉了肚子中的胎兒,文正皇后差點連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夫人還會憐憫這個女子嗎?”

 陳歌一怔。

 “甚至連文正皇后之死,跟她很可能也脫不了關系。

 文正皇后失去了自己的第二個孩子後,性子變得十分沉冷孤僻,後來有一天,她通過密道去了宮外,一直到深夜都沒有回來。

 仁德皇帝心裡擔憂不已,立刻帶人到了宮外尋找,卻發現文正皇后的人匆匆來求救,說她突然被一群黑衣人追殺。

 仁德皇帝連忙往那人指的城外方向趕去,見到的,卻是已身中數支箭,躺在一地血泊中,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文正皇后。”

 劉徐緩緩抬眸,一字一字道:“一切,已為時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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