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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總是被打臉》第一百四十章 真是個廢物
陳麗仿佛不認識陳歌一般地看著她,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被凌放幾人盯得心砰砰直跳的陳浩安已是一把拉住她,手不自覺地微抖道:“十四娘,我們還是先離開罷。”

 說著,轉頭朝陳歌笑笑,“十三娘,我們……我們改天再來看你。”

 陳芯悠這時候回過神來,眼中掠過一抹怨恨和不岔,大聲道:“陳浩安,阿爹可不是這樣說的!

 你難道敢……”

 話沒說完,已是被臉色猛然一變的陳浩安一把捂住嘴,不顧陳芯悠的掙扎,對陳歌點了點頭,便拖著陳芯悠快步走了出去。

 看陳浩安還算識相,凌放才收回陰沉沉的視線,轉向陳歌道:“抱歉驚擾了夫人,屬下想著他們好歹是夫人的族親,自是該告知夫人,卻沒想到他們膽子如此大。”

 燕侯府在冀州的地位,讓燕侯府便是一個後廚工作的庖廚都天然地帶著一絲主人家的傲氣,這時候便是當今聖上來了,他們也未必放在眼中,何況只是陳家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陳歌蹙眉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聽到凌放的話,回眸一笑道:“不妨事,他們來了,我確實是要親自見一見的。”

 只是,這樣匆匆一面,還是無法得知,陳家派他們過來的目的。

 方才陳芯悠失口斥責陳浩安沒有按照陳仕賢的話做,足以說明,他們確實是帶著某種目的來的,只是可惜陳浩安及時捂住了陳芯悠的嘴,他們沒法聽到更多信息。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陳仕賢想派過來的人只有陳浩安和陳麗,陳芯悠是大大的意外。

 若只是陳浩安和陳麗,依著他們往日對原主的照顧,她自是不可能就這樣把他們攆出去,少不得要把他們留在府中,好好招待一番。

 陳歌眉頭蹙得更緊,看向凌放道:“凌管事可知曉,他們是什麽時候來到冀州的?可還有其他同行的人?”

 凌放垂眸道:“方才陳大郎跟屬下閑聊時,提到他們是今天一大早到的冀州,比夫人和主公還要早到一些,至於跟他們同行的還有什麽人,屬下卻是不清楚。”

 陳歌眸色微凝,“那麻煩凌管事派人去打探一二,我懷疑陳家突然派他們過來,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還有,派人去盯著他們在冀州的一舉一動。”

 凌放不禁沉默了一會兒。

 不用她說,他也是察覺到了陳家一行人來者不善,他們夫人如今太惹眼,她協助主公克服天花疫情的事只怕早已傳到了各方勢力耳中,他們坐不住,早在他們預料之中。

 只是他沒想到,夫人讓他調查陳家那幾人時,竟那般沉靜淡漠,仿佛他們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自是知曉夫人不是潯陽陳家一脈的,只是寄住在他們家,只是她在潯陽陳家住了快十年,陳家到底對夫人做了什麽,才會讓她如現在這般毫無波動。

 凌放只是思索了片刻,便行了個禮淡聲道:“是,屬下知曉。”

 ……

 陳浩安幾人一出燕侯府的門,大門便在他們身後轟然關上,連一絲猶豫也沒有,還差點夾到了走在最後頭的陳浩安。

 陳浩安有些發怵地轉頭看著森然宏偉的燕侯府大門,只是出了個燕侯府,竟仿佛自己方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般。

 陳麗依然無法接受自己熟識的陳歌竟變成了如今這模樣,貝齒緊咬,無措哀傷地看著緊閉的大門。

 陳芯悠心頭的火更大了,陳歌竟敢把她當做垃圾一般趕出了燕侯府,忍不住便破口大罵。

 “那女人簡直是隻白眼狼!當初她父兄早亡,若不是我們陳家收留了他們娘倆,她們早便餓死凍死了,又哪有如今……”

 “好了,十六,別說了!”

 陳浩安難得對自己這個妹妹黑了臉色,猛然怒斥一聲。

 陳芯悠到底年紀少,就這樣被唬住,等反應過來,陳浩安早已是沉著臉大步往前走,忍不住五官微微扭曲,大步跟了上去怒罵。

 “陳浩安,你竟敢吼我!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娘不過是個卑賤的侍妾,搶在我阿兄前頭出來,便以為能跟我平起平坐不成?

 阿爹讓你一定要想辦法在燕侯府落腳,如今你卻任由那賤人把我們趕了出來,你果然就是個什麽都做不好的廢物!”

 陳麗驚惶不安地看看罵得刻薄難聽的小妹,又看了看臉色越發難看的阿兄,有心勸陳芯悠別再說了,然而想起以往陳芯悠橫行霸道欺負她們眾姐妹的模樣,便心頭微顫,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這時候,他們已是走到了馬車邊上,陳浩安轉頭沉沉地看了對他怒目而視的陳芯悠一眼,暗暗吸了好幾口氣,道:“外頭冰天雪地的,先回去再說。

 阿爹已是寄了信給冀州的陳家,讓他們多多照拂我們,如今我們也只能到陳家落腳了。”

 陳芯悠罵了這一通,心頭的氣也出了不少,輕蔑地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陳浩安,暗罵一聲“廢物”,便率先上了馬車,還重重地一甩馬車簾子,馬車簾子晃動得太急劇,一下子打在了陳浩安的臉上。

 “大兄!”

 陳麗眼看著陳浩安的臉上被打出了一道紅印,連忙低呼一聲,便要上前給他查看,卻忽地,被他臉上的神情嚇了一嚇。

 只見他雙手緊握成拳,腮幫肌肉塊塊鼓起,顯然正在發狠地咬著牙關,以至於原本憨厚溫和的面容,仿佛厲鬼一般變得猙獰起來。

 陳麗心頭一跳,有些惶恐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大兄……”

 陳浩安仿佛這才察覺自己失態,連忙狼狽地躲過陳麗的眼神,再看向她時,已是恢復了一貫的溫厚笑容,撩起馬車的簾子道:“十四娘,上車罷,方先生還在陳家等著我們。”

 聽到方先生三個字,陳麗眉眼間頓時閃過一抹灰暗絕望,也沒心思琢磨陳浩安方才怪異的表現了,緊緊一咬唇,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依然緊閉的燕侯府大門,才彎下身子,上了馬車。

 她不相信央央會對她如此絕情。

 央央是她最好的姐妹,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傷害的人。

 可是,為什麽阿爹偏偏選上了她?為什麽?

 坐在馬車裡,陳麗輕輕抱著肚子,一臉痛苦無措地閉了閉眼睛。

 ……

 燕侯府裡,陳歌回房後沒多久,便有小廝過來告訴她,陳家幾人到了冀州的陳家落腳。

 跟著他們一同過來的,除了陳家的仆從侍衛,還有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文人。

 那人姓方,據說是來冀州探親的,見陳家有人要來冀州,便跟著一同上路了。

 陳歌正在撰寫藥材種植法子的動作微微一頓,眸中掠過幾抹深思。

 那人,真的只是湊巧跟他們一同上路?

 不過如今年關將至,新年是一年到頭來最重要的一個節日,便是世道險亂,也阻擋不了一些百姓與家裡人團聚的心。

 鍾娘這時候,端著生好火的爐子走了進來,邊走邊道:“嘶,外面可真是冷,只怕這幾天又要下第二場雪了。”

 冀州的第一場雪是在陳歌他們還在常州時下的,常州偏南方,氣候降得沒有冀州快,以至於陳歌剛回到冀州,見到樹上地上還沒消融的白雪時,還有些不適應。

 見陳歌端坐在書房的榻上專注地寫著什麽,鍾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道:“夫人,您真的不見大郎和十四娘了?

 雖說十六娘一如往常可恨,但大郎以前對我們多有照顧,您以前跟十四娘,不也常常十分親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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