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夫人被嗆得不住咳嗽,藍衣連忙幫她拍背順氣,小臉上滿是困惑,“夫人,您做什麽那麽激動?莫非……”
她說著,臉十分微妙地紅了紅,陳歌看得差點又嗆了一口氣,順氣後默默望天道:“你是從哪裡學來這些事情的?”
不是都說古人保守嗎?怎麽連一個才十五歲的小丫頭都這麽不純潔!
“這些事不用學啊,奴婢先前在陳家看多了,夫人送嫁路上,鍾娘也跟奴婢說過這方面的事情,好讓奴婢知曉怎麽服侍夫人和君侯。
哼,奴婢還記得,那時候陳家後院那些女人都以晚上誰喚的熱水多自豪呢,奴婢那時隻覺得那群女人費水。”
小丫頭撇了撇小嘴,道,“先前呂副將還偷偷問過奴婢,夫人和君侯晚上是否要過熱水呢。”
呂副將問她的時候,一個大男人臉漲得跟大紅蘋果似的,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害得藍衣也怪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支支吾吾,兩人說了大半天才算交流完了這件事。
呂聞竟然問這種事……他一個副將還要管這種事不成?!
陳歌原本想拿起茶杯的手抖了抖,是再也不敢在這時候喝茶了,輕咳了一聲,道:“你怎麽回答的?”
“奴婢當然如實說啊,旁的時候奴婢不知曉,但夫人跟君侯在城守府住的那兩晚,沒有要水。”
小丫頭一臉理所當然,見陳歌一臉沉默,突然便擔憂道:“夫人,所以奴婢才急,您跟君侯在城守府的第一晚,您喝醉了,沒有要熱水沒什麽,可這第二晚怎麽也沒有呢?
奴婢以前在陳家聽牆角,郎主每回進那些侍妾的屋子,都可猴急了,咳咳,有時候大白天也要喚下人進去收拾。
哪個姨娘那一晚打扮得更美豔,那一晚郎主喚人的次數肯定越多!夫人,您跟君侯莫非……”
“我跟君侯之間沒什麽。”
陳歌立刻道,終是忍不住,低頭喝了口茶水。
頓了頓,她仿似不經意地道:“若以後呂副將再來問,你如實跟他說便是了。”
相處了這麽些時日,陳歌自認也算了解呂聞是個什麽樣的人,他較一般的男子要心細敦厚,卻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那一回他主動跟她提起跟魏遠間的事,也是看她遲遲不給魏遠回應,急了。
這一回,他突然問起藍衣這件事,定然也是因為知曉了些什麽,才會擔憂,否則他一個大男人,不至於還關心起自家主子房裡的事。
陳歌這樣想著,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通州那幾天,那男人明明對她抱也抱了,親也親了,而且時常也是一副情難自抑的模樣,偏偏就是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不禁又是鬱悶又是莫名。
莫非,他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毛病不成?
雖然從以前的感覺看,他挺正常的,但那方面的毛病很難說,沒有進行到最後,誰也不敢說是不是真的沒有問題。
陳歌不禁皺眉沉思了起來。
她這時候,體內的醫生之魂熊熊燃起,也不僅僅是作為一個妻子在擔心丈夫了。
這有病就得治啊。
她好歹也是個大夫,難道還會嫌棄他有那方面的毛病不成?
“哦。”
藍衣雖然滿心困惑,但看夫人似乎已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只能先應下。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今晚到底要備熱水還是不要啊?
……
這晚,魏遠似乎很忙,一直到很晚也還沒回來。
陳歌記掛著他的事,也睡不覺,乾脆拿了個手爐,在背後墊了個這些天讓藍衣去找人做的軟枕,拿著本大楚史記看了起來。
大概到亥時時,門外終於傳來了熟悉的沉穩腳步聲,陳歌剛剛抬起頭,房間的門便被打開了,一身黑衣的魏遠帶著幾分外頭的寒涼走了進來,見到靠坐在榻上的妻子,黑眸微動,低聲道:“怎的還不去睡?”
他走過去想拉起她的手,忽地想起自己剛才外面回來,手的溫度定然比她低,猶豫了一下,轉而低頭解起自己的外衣來,道:“方才,跟蕭長風他們幾個談了一下我們在通州發生的事情,一會兒我還有些事務要處理,你先睡罷。”
他一連離開了幾天,需要他處理的事務早已是堆成了小山。
陳歌看著男人寬厚結實的背影,想起他很可能有那方面的毛病,突然有些難受,又有些憐惜。
這男人,到底是多會隱忍。
難怪他今年都二十有四了,身邊還沒有一個女人,旁的男子這時候的孩子都能下地打醬油了罷。
也不知道他每每聽到外面的人關於他那方面的傳言,都是什麽樣的心情。
她越想,心裡對他的憐惜越盛,不禁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他,把頭擱在他硬實的後背上,輕聲道:“我今晚也有些睡不覺,我陪你罷。”
感覺到女子溫暖柔軟的身子密密實實地貼在他身上,魏遠身子一僵,某種熟悉的、引人瘋狂的感覺又倏然而起,快速地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了開來,讓他的身體又處於一種……仿佛隨時要崩斷的狀態中。
他動作僵硬地把脫下來的外衣掛好,轉過身,緊緊地拽了女子的手在手心,微微一頓,又拽了拽,讓她離自己更近一些,嗓音暗啞道:“歌兒,你今兒才從通州回來,定然累了,乖,早點睡。”
真是要命, 他的小妻子鮮少對他如此主動,只是僅有的幾次,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陳歌看到他這模樣,眼神更柔和了,道:“你不也剛從通州回來嗎?你不累,我當然也不累。
我是真的睡不覺,不是故意找借口陪你。
嗯……你現在是要去洗澡罷?要不要我幫你?”
陳歌話音剛落,便感覺那兩隻握著她的大手更僵了,男人似乎瞬間變成了一尊化石,臉上的不敢置信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慌張,只是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忽然松開她的手便往旁邊的浴房走,邊走邊道:“不用,我很快洗完出來。”
陳歌愣了愣,忽地有些糾結、又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
瞧魏遠的反應,他那方面,也許真的有什麽問題。
自己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麽?這還真是,若是不小心戳到了他的自尊心,怎麽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