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女子的回復,不禁有些鬱悶,低聲道:“你若不喜歡,我下回再給你做……”
話沒說完,面前的女子便突然伸出雙手,輕輕地拽著他胸前的布料,同時下巴一仰,腳尖一踮,就這樣結結實實地,吻上了他形狀好看的薄唇。
那甜美柔軟的氣息仿佛能直入人心,叫人上癮,讓頗有些猝不及防的魏遠身體微顫,渾身上下都仿佛被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甜蜜氣息所包圍。
那一刻,他腦中浮現的想法是——驚心動魄。
然而,女子的吻卻只是蜻蜓點水,一觸便分,看著面前有些怔住的男人,她微微笑著,臉頰微粉地道:“我喜歡的。”
難怪這些天,他老是往外面跑,還頗有些神神秘秘的,害陳歌總是擔心,他是不是還沒從他父母慘死的真相中走出來。
卻沒想到,他是偷偷給她做簪子去了。
這個悶騷嘴笨的男人,浪漫起來,是真的能甜進人的心坎裡。
說完後,陳歌便有些受不住越來越燙的臉,轉身便要跑。
卻猛地被終於反應過來的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腕,輕輕一拉,便把她抵到了身旁的一棵大樹上,比方才火熱一千倍一萬倍的吻迫不及待地落下,有些青澀地、沒輕沒重地吮著她的唇。
仿佛一個已是渴了上百年的人,終於在這一刻,尋到了可以撫慰他的甘露。
一切已是全憑本能,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她柔軟纖細的腰肢,一隻手繞到她腦後,按著她的後腦杓,讓她更深地靠近自己。
女子的唇是天底下最甜美的所在,只是他吻得越深,心底的空洞卻越大,仿佛無論如何都無法填滿一般,讓他心底空落落的難受。
吻著女子的力道,也不由得更大了。
陳歌被吻得缺氧,只是手仿佛連關節都是酥軟的,推不動他,到他終於放開她的時候,她一雙杏眸已是水汪汪的,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
魏遠緊緊地把她摟在了自己懷裡,有些痛苦地平複著心底裡的躁動,啞聲道:“歌兒。”
“嗯?”
“歌兒。”
男人卻什麽也沒說,只是又低低啞啞地喚了她一聲,陳歌微愣,便是心底還激蕩著,還是忍不住抬眸,想看看他怎麽了,卻倏然又被男人牢牢按進了他的懷裡。
“歌兒,我先前,定是個很糟心的夫君。
你嫁過來後,我一直在冷落你,甚至給你甩臉子,往後我不會了。
我……在這方面沒什麽經驗,你若覺得我有哪裡做得不好的地方,便與我說。”
他自認不是什麽心慈仁善之人,他如今對陳歌產生的這種疼惜後悔之情,皆是因為他心悅於她。
心悅於她,因此便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會忍不住在意自己以往對她的忽視和冷落,想到她那時候可能會有的心情,一顆心就忍不住微微發疼。
這樣的感情,微微甜蜜,微微苦澀,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陳歌也不禁暗歎,魏遠這人,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只是,他對於自己上心的人或物,卻是執著重視到了一個讓人害怕的地步。
她不禁慶幸,最終,他對她上心了,她也對他上心了,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模樣。
她抬起手,捏了捏他硬邦邦的俊臉,似笑非笑道:“確實,你先前挺糟心的,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會嫁了這樣一個夫君。”
魏遠的臉色不禁微微沉了下來,他自己意識到是一回事,陳歌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不過呢,你現在很好,很好很好。”
陳歌抬起臉,嘴角微揚地看著他,道:“魏遠,我相信你一定會是個很好很好的夫君。”
……
陳歌他們中午吃完飯,便上路回常州了。
李敖翔一路把他們送出了城門,笑著道:“夫人,您回到冀州後,請代屬下向白先生問好。”
陳歌微微一愣,雖然覺得他突然鄭重其事地向她拜托這件事有些莫名其妙,還是應下了。
“屬下猜,對您能成為我們的夫人,白先生當屬最開心的人。”
李敖翔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此番能見到夫人,實乃屬下之幸。”
知曉他們的夫人是這麽一個神奇心善的女子,他真的很開心。
他是打從心底裡尊敬這個主母。
陳歌嘴角微抽,莫名地有種自己被人賣了的感覺。
確實,現在回想起來,白術是最早接納她是燕侯夫人的人,也一直十分熱心地撮合她跟魏遠。
她不禁懷疑,他那般熱心,其實是存了什麽不可告人的居心罷?
魏遠見李敖翔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家夫人身上,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一把將她抱起放到了自己的馬上,瞥了有些愣然的李敖翔一眼,淡淡道:“時候不早了,你回去罷。”
說完,自己也翻身上馬,摟著有些憤然的陳歌,一勒韁繩,便驅動馬匹往前跑了。
李敖翔怔愣過後,不禁一臉無奈。
主公竟然連他的醋都吃!這還真是……
他不禁慶幸,自己暫時不是在主公身邊做事了。
否則主公這時不時地吃一下醋,他可受不了。
就在這時,正在常州辦公的呂聞狠狠地打了個噴嚏,不由得暗暗地打了個寒顫。
不會是主公在咒罵他吧?
前兩天,駐守通州的李敖翔給他寄了信件,他才知曉,主公和夫人前幾天竟那般驚險,而他遠在常州,竟一無所知!
雖然是因為那高瓊派人把主公的信件攔截了下來,那……那也是他失職,他已是因此自責了好幾天了。
嗚嗚嗚,看來光自責還不夠,他難道真的要學那魚娘子,給主公和夫人負荊請罪去?
陳歌和魏遠回到常州,已是日暮西垂之時。
看著橘黃天色下城門大開的常州,和進進出出的百姓,陳歌莫名地一陣動容,誰還能想到,就在小半個月前,常州城裡還四處彌漫著無望死亡的氣息呢。
她不禁探出了身子去看,魏遠察覺了,也沒有阻攔,只是空出了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腰。
“主子,燕侯夫人回來了,我們也該走了罷。”
不遠處一輛其貌不揚的馬車裡,坐在車夫席位的一個圓臉少年一臉無奈地看向正一手撩起馬車簾子,眼神專注地看著不遠處那個高坐於馬上的纖細身影的白衣男子。
那雙眸子中,帶著幾許興味,幾許感歎,和幾許若有所思。
常喜見自家主子完全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不由得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也是不懂主子,被困在常州城裡的時候,百般嫌棄,仿佛連多吸一口空氣都是對他的褻瀆。
好不容易可以出來了,卻又不願意走了,非要在常州城裡多待幾日。
他哪裡不清楚,自家主子這樣,是為了再見那個燕侯夫人一面呢!
比起疑惑自家主子竟然對一個女子那般上心,他更抓狂的是,那女子已是嫁做人婦了啊,主子你再上心也沒用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