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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總是被打臉》第118章 我沒讓你忍著啊
“嗷——”

 一聲慘叫聲瞬間打破了這個陰森幽靜的角落,下一息,心芹便感覺身上的男人一下子撲倒在了她身上,仿佛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一雙眼眸頓時驚恐地瞪大,直到,一個惱怒諷刺的聲音響起——

 “呵,我還道是誰,原來是鍾家那個跟土匪合夥坑害自己人的心芹!早知道我就當沒看見走了!”

 “蘇家大郎,有你這麽說話的嗎?那種情況下,你要心芹怎麽做?她便是……便是有錯,最該千刀萬剮的不是那群土匪嗎?”

 一個女聲頓時不滿地反駁,隨即一個身影朝心芹走近,把她從那男人身下拖了出來,察覺到她的情況,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把她緊緊裹住,皺眉痛心道:“作孽哦!那群沒人性的家夥,就該把他們剁了丟去喂狗!”

 都是一條村的,她自然知道心芹家裡的情況,雖然也氣惱她幫那群狗賊指路,但也確實心疼這瓜娃子。

 雖說他們村裡重男輕女的人家不少,但像鍾家那般完全不把自家女孩兒當人看的,也是少見啊。

 她緊緊地抱了抱還在抖個不停的心芹,在她耳邊低聲道:“丫頭,沒事了,沒事了啊,官府的人來了,我們都得救了。”

 感覺到那個懷抱的溫暖,心芹才終於相信,她得救了,她從地獄中回來了!頓時再也忍不住,雙手抵著眼睛,帶著濃濃的羞愧和對眼前人的感激,低低地哭了起來。

 當陳歌見到身上僅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衣被送進廟裡的心芹時,很是怔愣了一會兒,蹲下身子,淡聲問:“你哪裡不舒服?”

 不用她說,陳歌也看到了她腫成了桃子似的右臉,和身上露出來的肌膚上那數不清的淤青和傷痕。

 瞧那成五指形的淤青形狀,顯然是被男人抓的。

 她眉頭不由得一點一點皺起,忽然,一個粗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哽咽低低道:“我……推倒了何嬤嬤,何嬤嬤摔到了床上,流血了……

 我不是個東西,我沒有良心,我……我沒臉見嬤嬤了嗚……”

 陳歌一怔,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到女子已是哭腫了的雙眼,她頓了頓,才開口:“現在,我大抵不需要跟你說什麽大道理,你也明白了,若你總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負了你,那你便永遠都看不到那些真正待你好的人。

 我不是你的什麽人,沒資格說你太多,你這些懺悔的話,也不是該對著我說。”

 陳歌說完,便丟了一盒藥膏給她,站起來淡淡道:“這個藥膏,你拿著,每天給身上的傷上三次藥,過不了幾天就能好了,不會留疤。

 你的喉嚨喊啞了,這幾天如無必要,不要開口說話,多喝水,有條件的話兌點蜂蜜水喝。

 還有,這兩樣東西,應該是你的罷,最開始帶著你的那個賊匪死了,這是從他身上找到的。”

 陳歌從袖袋裡掏出了一個紫色繡白玉蘭荷包和一個金鐲子,丟到了心芹面前的空地上。

 心芹身子猛地一顫,臉色竟是比方才在小樹林裡時,還要白上幾分。

 陳歌看到她這樣子,心裡已是明了,不禁有些嘲諷地揚了揚嘴角,沒說什麽,轉身給下一個病患診治去了。

 一直到月亮西垂的時候,魏遠的人才終於找來了三個大夫,陳歌看著他們,暗暗松了口氣,輕輕地活動起已是有些酸痛的肩膀。

 整個村子加上她,只有兩個大夫,另一個大夫還是半吊子的水平,她也只能認命,拿出了剛畢業在醫院急診科實習時的架勢連軸轉。

 這下子,總算可以解脫了。

 “夫人,既然大夫來了,我們便趕緊離開罷。”

 魏遠留下來的兵士立刻上前,低聲道。

 雖說如今那些賊匪幾乎都落網了,但還是有幾個賊匪溜得比泥鰍還快,至今沒找著的。

 如今夫人的安全可都寄托在他們身上,萬一夫人出了什麽差錯,就主公對夫人的著緊程度,他們便是有十條命都不夠賠啊!

 看到他們誠惶誠恐的小表情,陳歌好笑地揚了揚嘴角,只是也確實不好再讓他們為難,應了一聲,收拾了一下東西便隨他們離開了。

 到了通州軍營裡時,魏遠還沒有回來,聽下面的人說,通州的駐防將軍李敖翔也不在,想是他們兩個去辦什麽事情去了。

 陳歌也沒有多問,先是去何嬤嬤所在的營帳看了一眼。

 裡頭的大夫見到她,立刻要站起來給她行禮,陳歌揚了揚手製止了,輕悄悄地走到了床邊。

 何嬤嬤還在睡著,只是那臉色,顯然比她剛發現她受傷時好了不少。

 陳歌這才稍稍放心,又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低聲囑咐隨伺的大夫把她照看好,才跟隨兵士,走到了他們為她備下的營帳裡。

 營帳很大,裡面顯然經過了一番精心的布置,一應生活用品很是齊全,廳堂和起居室之間用一塊雙扇木製雕鳥雀紋屏風隔開了。

 床榻上鋪了厚厚一層粉色繡花褥子,瞧那花色,應是臨時從鎮上的人家裡借來的。

 陳歌已是累極,簡單梳洗了一番,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只是脫了外衣便躺下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她感覺床微微晃動了一下,有一個火熱的軀體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她身邊,原本覺得有些寒涼的陳歌下意識地便往這個熟悉的熱源靠了過去,把雙手雙腳拚命往最溫暖的那處靠。

 那個熱源似乎僵了一僵,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一隻大手握住她不停亂動的腳,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低低的、隱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歌兒,別動,我有些難受……”

 “難受……”睡夢中的陳歌不滿地嘟了嘟嘴,喃喃道:“活該,我也沒讓你忍著啊……”

 黑暗中的男人頓時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因為極致的隱忍,他的身體微微顫動著。

 幸好身旁的女子說完這句話後, 便翻過了身子,沒有再繼續纏著他,呼吸依然綿軟而悠長。

 魏遠微微地松了口氣,只是那一聲歎息中,包含著說不盡的空虛和痛苦。

 他伸手過去,摸了摸女子的手,發覺自己方才沒有感覺錯,她的手腳確實有些冰冷。

 不禁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下床,灌了個熱水袋,放到女子腳邊,隨後上床,把她密密實實地攬進了懷裡,用一雙大手包住了她的兩隻手,感覺她的手微微熱起來了,這才閉上了眼睛。

 身體裡的邪火找不到出口,仿佛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帶著一股子仿佛不把他焚燒殆誓不罷休的氣勢,配合著被熱水袋烘得熱烘烘的被窩,實在是……有些煎熬。

 可是,忍一忍便過去了。

 過去十二年,他都是這麽過來的。

 與其,去做那讓他感覺惡心的事情,他寧願就這般,只要能抱著心愛的女子入睡,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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