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霍格沃茲,萊姆斯·約翰·盧平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他的眼眶還是通紅,但腳步已經不再沉重。
兩個狼人管制局的職員對視了一眼,其中年輕一點的那個搔了搔後腦杓,試著用比之前更禮貌地的語氣打斷了盧平的思緒。“盧平教授,和我們到魔法部辦理登記出獄的最後手續你就基本自由了。”
“好的,謝謝你的提醒。”盧平聽到他和來時截然不同的稱呼,定了定神,向他道謝。
魔法部,盧平三人穿過金色的柵欄門朝升降梯走去。剛剛和盧平說話的那個年輕人摁了摁離他最近的按鈕“下”,立刻就有一架升降梯哐啷啷地出現了。隨著叮叮當當的一陣響動,金色柵欄門輕輕滑開了,他們和人群一擁而入。那個年輕人敲了一下第四個按鈕,柵欄門砰的一聲關上,升降梯開始降落,鏈條哢啦啦作響。
柵欄門輕滑開,他們來到外面的走廊上,剛踏入走廊,他們就看到有個男人在朝著走廊拐角處的一間洗手間裡憤怒地喊著,年輕的男子一臉不忍直視,他撫額歎道:“一定又是迪戈裡先生引起的……”
盧平心下詫異,難道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裡經常發生爭吵鬧不和嗎?為什麽說又?
年輕男子看出了他的疑惑,聳聳肩,示意他湊近聽聽。
“阿莫斯·迪戈裡,你上廁所的時間一定佔據了整個魔法部裡的最長時間記錄,你應該花費更多的時間在工作上而不是廁所裡。”一個禿頂中年男子氣呼呼地對迪戈裡先生吼道。
“你不能干涉我,戴維。”廁所裡的迪戈裡先生以更大的悶聲悶氣的聲音吼了回去,“廁所是英國巫師們最後的自由之地!當年的神秘人都不會禁止手下的食死徒們去拉屎!”
盧平表情錯愕但沒有說話。
那個年輕人眉頭蹙起,滑稽地翻了個白眼,攤了攤雙手解釋道,“我們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相對而言,沒那麽嚴肅。”
他們帶著盧平繼續走,來到了一間層層堆疊著文書的房間。“這裡都是各種神奇生物的文檔。你登記的文檔也在其中。啊,盧平教授,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是你還要填寫一張行蹤表格。”年輕人小心著措詞,經歷剛才黑魔法防禦課教室事件後他並不希望傷害到這名真正的教授,哪怕他是個狼人。
“抱歉,我要帶走萊姆斯·盧平先生。”一個慵懶的女聲在門口響起,佩內洛·克裡瓦特抱著雙臂站在門口,一身傲羅的黑色製服配上豔色唇膏形成了強烈反差。
“佩內洛小姐,恕我冒犯,你們傲羅不能干涉我們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的事物,這是違反規定的”年輕人硬著頭皮說道。雖然他知道眼前的這位美女可是魔法部有名的殺星,而且很有背景,但是他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
一張許可令輕飄飄地飛到了他的面前,年輕人一眼就掃到了上面自己頂頭上司約瑟芬·哈裡斯的簽名,他快速地瀏覽了一遍文件上的內容,只能不再說話,快速開具了出獄文書,把一張空白的行程表交給佩內洛讓她之後自己填,然後對盧平教授道了一聲抱歉後,坐在椅子上任由佩內洛將萊姆斯·盧平帶走。
霍格沃茲,四樓烏姆裡奇辦公室門外,帕瓦蒂、哈利、羅恩和納威四個人呆立在那裡,四個人誰都不願意敲響那扇門,邁進那間辦公室。最終還是哈利敲了敲門,只聽一個甜得發膩的聲音喊道:“進來。”
幾個人無奈地走了進去。現在這間辦公室令哈力渾身不適,所有的東西上都蓋著帶花邊的罩布和台布。還有幾個插滿乾花的花瓶,
每個都單獨放在小墊子上。一面牆上掛著一組裝飾性的盤子,每個盤子上都有一隻色彩鮮豔的大貓,各自脖子上戴著一個不同的蝴蝶結。這些東西太令人惡心了,第一次被關禁閉的納威簡直被嚇住了,只顧呆呆地望著它們,後來烏姆裡奇教授又說話了,“晚上好。”哈利很淡定,他已經習慣了烏姆裡奇這樣故弄玄虛,但是納威卻嚇得急忙回過頭來——他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她,因為她穿著一件火紅耀眼的印花長袍,顏色同她身後書桌上的桌布融在一起,簡直分不出來。
“晚上好,烏姆裡奇教授。”哈利率先問好,其他三個人這才恍然被驚醒的樣子學著哈利不自然地問好。
“好吧,坐下吧。”她說,指著四張垂著花邊的小桌子。她已經在每張桌子的旁邊放了一把直背椅,每張桌上都有一張空白的羊皮紙以及一支細細長長、筆尖特別尖利的黑色羽毛筆,顯然是為他們準備的。
“我要你們寫:我不會再違反規定。”她語調輕柔地對已經坐下的他們說道。
“寫多少遍?”帕瓦蒂問道,心裡做好了累斷手的準備。
“哦,一直寫到這句話刻在你心裡。”烏姆裡奇嗲聲嗲氣地說,“開始寫吧。”
哈利低下頭,看不清表情,已經開始動筆。其他三個雖然有些莫名其妙——烏姆裡奇沒有給他們準備墨水,但是也開始動筆。
當他們的羽毛筆的筆尖落在紙上,不由得痛得倒吸一口冷氣,出現在羊皮紙上的字看上去是用鮮紅的墨水寫成的。與此同時,這行字出現在了他們右手的手背上,而且深深陷進了皮肉裡,像是用解剖刀刻上去的一樣——然而,就在他們眼睜睜地瞪著這些紅豔豔的傷口時,皮膚又愈合了,剛才有字的地方隻比以前稍微紅了一點,但摸上去很光滑。
帕瓦蒂猛地抬起頭去看烏姆裡奇。她正注視著她們,那張癩蛤蟆似的闊嘴咧成了一個微笑。
帕瓦蒂咬咬牙,低頭望著羊皮紙,再一次把筆尖落在上面,那些字一次又一次地刻進她的皮膚,又一次次地愈合了,她的手背如同被烈火灼燒過一樣疼痛。
羅恩不停地甩手,仿佛那樣就能甩掉疼痛,但是他卻堅強地沒有哼出聲音,也沒有一句求饒。
和剛進來的時候相比,納威的神情倒是鎮定了許多,未知的懲罰才是最恐怖的。對於納威而言,這樣的皮肉痛遠遠比面對斯內普教授要容易得多。
就這樣,他們一遍又一遍地把這行字寫在羊皮紙上。即使是頭腦不靈光的納威,也終於明白,他們用的不是墨水,而是自己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