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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層以下》第2章:變異
  恆瑞醫院,是一所私立醫院,據說幕後大老板是一位外國人,醫院的各方面條件都非常好,同時收費也高,

  按照常理來講,像我這種小傷根本不需要在恆瑞醫院就醫,我不知道那個肇事的女司機是錢多得花不出去,還是腦袋有問題,

  想不明白,也就懶得再想,反正不花我自己一分錢,還能得到最好的治療,享受最好的服務,我沒有理由拒絕,

  整個十八樓大概有五十間高級病房,據我多日的觀察發現,住在十八層病房的患者其實並不多,整個樓層非常安靜,有時候一天也看不到幾個人,

  二零三零年十二月六號,農歷十一月初四,立冬,適宜婚喪嫁娶,開業慶典,

  看著手機上的日歷,我突然記起來今天是韓瑞雪的生日,每年她過生日,我都會訂生日蛋糕,買一束鮮花,再送上一份禮物,

  但是今年,一切都變了,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有人買禮物給她,說真的,我已經有些日子想不起她了,隨著時間的消磨,那種最初的怨念已經淡泊了許多,

  令我吃驚的是,楊仟惠同志居然也是今天過生日,但是現在的情況特殊,也只能老老實實待在病房裡,

  楊仟惠不但也要被隔離,並且和我住在一個房間,我不知道這是誰的安排,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本人無所謂,一個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可人家楊仟惠畢竟還是個未婚少女,我總覺得有些不妥,但又耐不住心中歡喜,

  晚飯我隻吃了一點,病毒的事情的確影響了我的食欲,吃過飯之後,我打開電視機,原以為肯定會有大量的新聞報道,實際上只有很少一部分電視台提到了這個事情,很顯然病毒還未引起足夠的重視,

  我給在老家的大哥打了電話,告訴他事情的重要性,讓他多注意,大哥說他也看到電視新聞了,不過老家那邊還沒有人感染這個病毒,他讓我小心點,他自己也會注意的,

  大哥比我大了十歲,因為父母去世得早,小時候大哥經常帶我出去玩,他成家之後忙著生活,而我又參軍入伍離開了家鄉,所以相互之間聯系得就少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當然不希望他有什麽事情,

  晚上七點,大街上亮起璀璨的燈光,到處都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站在十八層病房的窗口,看到住院部的門口一直都有人在忙碌著,除了全副武裝的醫護人員,還有不少帶著口罩的病人和家屬,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大概有十幾個病人被隔離,要是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住院部的病房很快就會告急,

  楊仟惠也給家裡打了電話,把病毒的事情告訴了她爺爺,說她現在在醫院隔離,暫時回不了家,她現在很安全讓老爺子放心,楊仟惠接著又打了幾個電話,至於說的什麽我沒聽清,嘀嘀咕咕說了半天,估計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怕被我聽到,

  我坐在沙發上,用手機搜索著關於病毒的報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現在不光是京城有這種病情出現,全國數十個大中城市都已經出現了類似患者,

  許多學校,商場,工廠等人員密集的地方已經停工停產,我很痛心,也深知這是無奈的選擇,在沒有疫苗接種的情況下,為了減少病毒傳播,必須當機立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因為病情在持續惡化,也因為病床上的楊仟惠同志,她居然一點也不避諱,和我睡在一張床上,因為失憶了一段時間,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才會使得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和我同床共枕,  第二天,

  直到醫護人員過來送早餐,敲門的時候我才醒來,而楊仟惠依然在熟睡,

  我叫醒楊仟惠起來吃早飯,因為吃過飯之後還要進行康復訓練,雖然康復訓練室關閉了,但是許多訓練項目在病房裡也是可以完成的,無非是少了器械而已,

  黃醫師給我發來視頻詢問了一些我的身體情況,並叮囑我一定按照計劃訓練不能松懈,一直以來我都很感謝黃醫師,他針對我的身體狀況,不斷的在調整康復訓練計劃,為了我能更快的恢復,黃醫師的確付出了很多,

  接下來的日子裡有些無聊,醫院不允許病人外出,我每天除了訓練,吃飯,就是睡覺,偶爾還在網絡上刷一些關於病毒情況的新聞,

  在短短的一星期之內,病毒感染者大幅上升,各大醫院的隔離病房迅速爆滿,各種防護資源醫療器材緊缺,有關部門不得不緊急籌建專項病毒醫院來緩解壓力,並向全球求購各種醫療物資,

  在這期間,楊仟惠告訴我一個壞消息,

  白護士因為去進修心理學醫師的課程離開後,也被確診病毒感染了,就在樓下的病房裡在進行隔離治療,

  雖然我記憶模糊,但是聽楊仟惠說,從我住院的第一天開始,一直都是她們兩個人負責我的護理,而且兩個人也是非常好的朋友,我自然也為她擔心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隨著病毒感染者的不斷擴散,死亡病例也越來越多,很多大城市基本上都有感染者出現,唯一讓人感到欣慰的是,感染者的數量在逐步減緩,雖然每天都會有大量的疑似病例出現,但是真正確診的病例卻在下降,

  這似乎是個好消息,但並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潛在的危險還遠遠沒能結束,包括它的傳播途徑,潛伏期,是否會多次變異,還有感染源等等,

  還有很多問題,有關部門還沒能完全掌握,當前的重中之重,首先要控制傳播,其次找到抑製的治療方法,然後才是盡快研製出對人體有效的疫苗,

  有關部門的決策很重要,普通群眾的安全意識也要跟上,不管是為了集體還是個人,我們這些普通人一定要服從安排,做好自身的衛生和防護,只有這樣,病情才會被完全控制,我們的生活才能回到正軌,

  醫院給我和楊仟惠都做了檢測,結果一切都正常,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雖然感染並不意味著一定死亡,但是畢竟對身體是一種損害,我和楊仟惠跟白曉白近距離接觸過,所以,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劫難逃,事實上並不是所有接觸過感染者的人都會被感染,身體免疫力高的人就不容易感染,也許,我和楊仟惠可能就是屬於這一類人群吧,

  人類是矛盾的,以前忙碌的生活讓我覺得很累,恨不得天天都待在家裡,躺在床上吹空調看電視,可是現在每天都待在病房裡,不但有美女相伴,還有專人負責送吃的,可是失去自由的日子,又能開心多久呢,

  最初的日子還覺得很舒服,可是時間久了也就少了新鮮感,楊仟惠特別想出去走走,我何嘗不是如此,但是病情仍然沒有完全控制,為了自己也為了他人,我們都有責任和義務遵守醫院的規定,

  白天還好一些,站在窗口還能看到樓下忙碌的醫護人員,最起碼還能見到送餐和進行消毒的醫護人員,可是一旦到了夜裡,病房裡靜悄悄的,有時候睡著睡著會被淒厲的哀嚎聲驚醒,讓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那哀嚎聲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應該不是來自十八層的病房,十八層一直都很安靜,大多病房一直都是空的,而且十八層病房與樓下的十七層病房已經完全隔離,

  經過大量的研究,有關部門確認了一些結論,

  總體來說, 這次的病菌有以下幾種特性,一:傳播途徑廣,並且傳播速度驚人,二:潛伏期比較長,三:存活期長,四:具有可變異性,五:死亡率一般,

  到了十二月下旬,病菌感染者的增長勢頭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很多輕微症狀的患者經過治療後基本都恢復了健康,

  正當人們沾沾自喜的時候,一些重症患者開始出現暴躁不安,情緒失控,甚至肉體發生腐爛等現象,經過有關部門的反覆驗證,確認病毒已經出現二次變異的情況,

  經過二次變異後的患者,行為怪異,神志不清,視力減退怕強光,對聲音非常敏感,並且具有一定的攻擊性,

  住院部就出現過一例發生二次變異的患者,患者在隔離病房的治療過程當中,抓傷了對他進行治療的醫護人員,雖然醫護人員都穿著防護服,患者的身體並未直接接觸傷口,但是仍然具備相當高的風險,

  這件事情,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因為害怕引起群眾恐慌,所以並未公開報道,我也是從楊仟惠那裡得到的消息,我雖然不是專業人士但仍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妙,既然發生了二次變異,而且具備一定的攻擊性,那麽如果病菌多次變異,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呢,難道會變成傳說中的行屍麽,

  想到這些,我感到莫名的恐懼,要是病毒徹底失控,繼續出現大規模多次變異,並且具有強烈的攻擊性,那世界就亂了,

  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事態也不可能如我想象一般發展,可我心中總是莫名其妙的感到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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