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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層以下》第12章:第1場雪
  我承認自己是一隻真正的菜鳥,無論在股市還是在感情方面,我都還是隻雛,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的人生也許不會如此糟糕,不過還好,因為一場車禍,我的人生軌跡逐漸開始發生了變化,

  楊仟惠無疑是我遇到的貴人之一,無論在心裡和生理上都給予了很大的幫助,和她在一起沒有太大的壓力,唯一讓我不解的就是,她跟我上床卻又不肯承認我們之間的戀人關系,

  也許在她的眼中,我不過是她眾多的男朋友之一,一個臨時的備用的人,如果真的這樣,我又何必那麽認真呢……

  盡管如此,我仍然覺得楊仟惠是個好女孩,她不但聰明漂亮而且家裡又有錢,一般像她這樣的富家女幾乎都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誰願意朝九晚五,受人指使,還隻拿著微薄的薪水,

  我曾經自以為很了解楊仟惠,實際上經過二個多月的接觸,我發現楊仟惠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麽單純,我雖然對她很好奇,也不敢期盼她願意對我敞開心扉,我們現在不過是在一起耍的很嗨的朋友,無他……

  第二天清晨,我拉開窗簾,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不知在什麽時候居然下起了大雪,

  這應該是今年冬天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雪,從十八層的窗口眺望遠方,大地與天空一片蒼茫,鵝毛般的雪花在漫天飛舞,不管是街道還是樓房,樹木還是草坪都已經披上了厚厚的銀裝,

  我很高興,因為好多年都沒看到類似於今天的大雪了,在我的記憶當中,只有童年的時候才見過這麽大的雪,我迫不及待的穿上厚厚的羽絨服,甚至忘記了洗漱,也忘記了叫上楊仟惠,

  當我的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很松軟,我的鞋一下子陷入了雪中,可能是因為雪太厚並沒有落實的原因,並沒有聽到鞋子踩在積雪上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響,

  寒風呼嘯,道路上的積雪被風吹散,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我看到醫院內已經有許多的工作人員正在清理院內道路上的雪,但是天空灰蒙蒙的,雪依然在下,剛剛清掃過的道路很快又被白雪覆蓋,

  走出恆瑞醫院的大門,因為積雪道路變得光滑,很容易發生事故,所以路上的機動車很少,許多人都放棄乘車改成了步行,

  公園裡,雖然天公不作美,依然有人冒著風雪在晨練,王老爺子便是其中之一,我真的很佩服他老人家,六十多歲的人了,不管春夏秋冬風雪不誤,

  我今天起的晚了,等我過去老爺子已經結束了武技,正準備回去了,看到我過來,他便停下了腳步,我帶著歉意對他說,

  “老爺子……實在不好意思,昨天有事情沒有來,今天又起晚了,您不會怪我吧……”

  跟老爺子混熟了以後,我說話也不在那麽拘謹了,偶爾開個玩笑他也不會生氣,

  “你小子,別油嘴滑舌的,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老頭子我還能把你綁這裡不成,年輕人事多,不過你腿上的傷還沒徹底痊愈,一定要多加注意……”

  老爺子一直把楊仟惠當作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他的話是那麽的意味深長,讓我竟然無言以對,

  “小李呀,等你的腿傷好了,有什麽打算沒有啊,我記得你說你以前學過泰拳和擒拿,還當過特種兵,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和你聊天嗎,因為我也曾經是一名軍人,說起來我們應該也算得上是戰友,作為一名老兵,我希望你能在武技上多下功夫,你們這一代的年輕人都去唱歌跳舞了,

你可不能學他們……”  老爺子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我沒想到他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有點不知所措,

  “我老了,我不希望我的武技斷了傳承,能遇上一個像你這樣喜歡武技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容易,謙遜沉穩,悟性也高,還不至於埋沒了我的古壯拳,我們之間也不需要世俗的那些禮節,也不許你叫我師傅,只要你逢年過節去看看我就行了……”

  似乎是突然間釋懷了,王老爺子說完這番話長籲了一口氣,然後他又望著傻愣著的我,

  “勤能補拙,熟能生巧,啥時候傷好了給我打電話……”

  “是,謝謝老爺子啦,我一定記得……”

  我含著眼淚望著遠去的背影,那挺拔的腰杆在風雪中漸行漸遠,心中卻更加火熱,

  在早餐店裡吃完早飯,又打包了楊仟惠喜歡吃的小籠包子和紫菜蛋花湯,她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敲了半天她才睡眼惺忪的起來開門,我並沒進入她的休息室,把早餐交給她後我就回了病房,因為今天的康復訓練很快就要開始了,我要先洗臉刷牙,還得換上訓練服,總不能讓李太豐等我才是,

  我現在已經可以在跑步機上緩慢的跑步,跑累了就慢走,然後在進行一些力量和耐力方面的練習,就這樣,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我洗了澡之後跟著李太豐去食堂吃飯,

  住院部的食堂並不在大樓內,而是緊挨著住院部大樓蓋的一棟雙層小樓,

  出了住院部,我發現外面的雪已經停了,我以為醫院的食堂和部隊的差不多,應該統一由醫院負責,管理,但是我看到裡面各種美食都有,什麽快餐啊,蓋飯啊,各種炒菜等等,更像商場的美食城,

  我每天的三餐是有固定標準的,超出了就得另外付錢,反過來說,如果不吃,飯錢也不會退還,我的午餐是一葷三素外加一份米飯,其實挺好吃的,就是吃得久了感覺有點膩,實在沒什麽胃口,

  隨便轉了一圈,我注意到有個檔口前面排著一堆人,檔口的牌匾上寫著“錦城禦燒烤”,顯然是一家專門賣燒烤類食物的檔口,而且來自於我的家鄉錦城,我多少來了點興趣,就想上前看看究竟烤的什麽東西,

  從側面走到檔口邊上,我發現檔口裡擺的都是穿成一串串的各種蔬菜,有辣椒有豆角,金針菇和韭菜,就連大蒜玉米粒也能烤,只要是我們日常能見到的蔬菜幾乎都有,除了這些素類食材,還有各種肉類,魚,蝦,雞脖子雞腦袋雞肝雞心,還有羊肉系列,我眼睛都看花了,

  我記得“錦城禦”在我們那還是很有名氣的,在錦城開了多家分店,沒想到在千裡之外,還有機會吃到家鄉的美味,我剛要開口問問價格,就聽見身後有個女的說話了,

  “哎……這位先生,想吃燒烤您後面排隊去,插什麽隊啊……我們都等半天了……”

  我不知道誰在說話,也不知道這人在說誰,所以我也沒回頭看,

  “說你呢,挺大個老爺們怎麽一點素質都沒有,讓你後面排隊你聽不著是怎麽著……還裝聾作啞是吧……就說你呢……”

  當我意識到有人再說我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說話的是一個打扮的挺時髦的女人,長長的頭髮,高聳的雙峰,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比我大也大不了多少,這女人的京腔很濃,聲音有些刺耳,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京城人似的,

  我壓根就沒想過插隊的事,所以也懶得搭理這個尖酸刻薄的人,那女人見我不理她,繼續唧唧歪歪的說著什麽,我又瞟了她一眼,然後問了服務員幾句話後就離開了,

  雖然很想嘗嘗家鄉禦燒烤的味道,但是後面排隊的人實在太多,我也沒心思為了口吃的等上半天,所以去了別的檔口買了一份黃燜雞米飯,然後就在就餐區尋找著李太豐,

  “小李……”

  我聽到李太豐的喊聲,然後尋聲望去,發現他正坐在一個角落在向我招手,我趕緊走過去,在他旁邊還真有一個空位,桌子上還擺放著別人吃剩下的食物,我並不介意這些,因為我發現就餐區的餐位並不多,而且正趕上中午吃飯的時間,所有的餐位基本上都坐滿了,

  我走過去坐下,我看到李太豐的工作餐只是一份蓋飯,我知道他每天吃的都差不多,有時候是炒飯,有時候是面條或者炒餅,對他來說只要花錢少吃的飽就行了,其他的都可以忽略,其實他的工作量大,工資收入也比一般的護理多,可是他的開銷也比別人大,家裡有老人有孩子,他老婆又體弱多病不能工作,全靠他一個人了,

  很久都沒在這種場合吃過飯了,雖然有些亂哄哄的,但是感覺有點像是回到了軍營,不過,軍人講究的是紀律,吃飯不可以大聲喧嘩,時間上也是有限制的,

  因為離開部隊很久了,我吃飯的時候也不再狼吞虎咽,和李太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我想著該如何才能把話題拐到股票上來,楊仟惠推薦我買恆瑞集團的股票,我想聽聽他的意見,我感覺李太豐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雖然現在落魄了,以前說不準還是個大老板呢,

  “豐哥……我想向你請教點問題,能不能幫幫兄弟……”

  我一邊把砂鍋裡的雞塊夾給李太豐一邊說著,

  “小李……你是這是幹啥,我不喜歡吃太油膩的東西,有啥問題你就問唄,不吃雞肉你老哥該幫也得幫,關鍵是能不能幫得上啊……小李,你先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李太豐突然來了電話,讓我不得不暫時停下來,等著他接完電話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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