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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層以下》第5章:住院(5)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一個愛笑的女孩面前,我只能選擇把憂鬱隱藏起來,我渴望和她一樣歡笑,但若是讓我一下子從苦難中完全解脫出來其實並沒那麽簡單,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下午,楊仟惠臨走之前說的一句話,差點沒讓我把嘴裡的一口飯噴到她臉上,她竟然說韓瑞雪的照片沒她的好看,我被她這句話嗆得咳嗦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而那個妖孽般的小娘皮卻已經跑得沒了蹤影,

  我這純潔的小心臟實在是沒經歷過啥大風大浪,我不斷撫摸著嘭嘭亂跳的胸口,原本已經暗淡的那團火,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高級護理:白曉白,我終於看清了白護士胸牌上的名字,那個胸牌正別在她高聳的胸部,我想不看清楚都不行,

  看著她收拾著我吃剩下的飯菜,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絲古典的韻味,這種美是那麽的讓人心動,用再多的華麗語言都無法形容,我不想說話,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她,只能微眯著眼假裝有些困倦的樣子,實際上我的眼珠子都斜得有些疼了,

  看著白曉白的背影,婀娜的走出病房,我的心又是一陣狂跳,請原諒我只是一個鄉巴佬,三十年來的確沒見過多大的世面,我喜歡這個柔情似水的女子,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這樣的女人永遠也不可能屬於我,

  在她面前我很自卑,我們之間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先前我覺得韓瑞雪很漂亮,現在把她跟楊仟惠和白曉比較起來還是有差距的,我並不是說韓瑞雪不漂亮,而是她缺少的是那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啥是氣質,我只知道,像白曉白這樣的女人,你只要看了一眼就會莫名的心跳加速,哪怕她一句話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你也會覺得她與眾不同,

  楊仟惠是古靈精怪的女孩,有時候會有點小任性,情緒波動比較大,說話不拘一格,我知道那只是她以此作為偽裝的幌子,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像她這種年紀,玩世不恭的人太多了,至少她仍在努力工作,而不只揮霍青春,

  正當我一個人獨自發愣的時候,白曉白再次推門而入,默默的整理著病房,病房裡本來就不亂,而且楊仟惠白天也收拾過了,所以白曉白很快的就進行到了最後一道工序,每次她拉上窗簾就會離開,然而今天卻沒有,她轉過身望著我似乎是有話要說,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白護士……您還有什麽事嗎……”

  說實話,說出這句話我心裡多少有些緊張,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盡量不去看她,盡量不主動說話,盡量不去喜歡,因為我知道,我和她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我甚至不敢去想,我不想讓自己陷入瘋狂的掙扎,卻又無法控制自己驛動的心,

  而我,才剛剛脫離上一段感情,甚至還沒有完全結束,我更不應該這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是愚蠢,

  “李先生,我聽仟惠說您因為個人的感情問題,情緒十分不穩定,盡管您一直在極力掩飾,我想說的是,您若想傷勢恢復的快一些,就必須保持一種積極樂觀的心態,您現在不止是身體上的問題,還有心理上的……”

  白曉白看著我,嘴角洋溢著迷人的笑容,停頓了幾秒之後,她又接著說道,

  “您的女朋友很漂亮,我知道您也一定非常愛她,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希望您應該珍惜你們之間的感情,哪怕是不愛了,

也不要互相傷害,我希望您能夠敞開心扉,保持積極健康的心態。”  我咬著嘴唇,並沒有回答她,我知道她的話並沒有惡意,我也承認她說的很對,但是她不知道事情並不是愛或不愛那麽簡單,我可以放手,也不想對韓瑞雪恨之入骨,但是我的血汗錢就這樣白白送人我於心不甘,我不知道該怎麽向白曉白解釋,也沒有必要,她的好意我明白,但有些恩怨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

  我可以不恨韓瑞雪,也許是因為我做的還不夠好才讓她選擇了背叛,她可以不愛我但是請她不要欺騙,只是這些話我又怎麽能對白曉白說出口,

  見我沉默不語,白曉白顯然有些失望,沉默讓空氣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一般,病房裡安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白曉白離開了,帶著一絲遺憾和尷尬,我只能默默的對她說一句抱歉,也許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慢慢學會原諒,慢慢學會寬容,逐漸完善自己,

  這一夜,注定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我躺在病床上思考了很久,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的愛情,或者說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所謂的愛情,我的心情很沉重,因為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暫時還找不到答案。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盡量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往事,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積極主動的配合醫生和護士們進行治療,

  時間過得很快,十一月的京城,已經入了深秋,院子裡的銀杏樹葉已經逐漸變黃,我拄著雙拐站在十八層的窗口向下望去,寒風吹動著金黃的銀杏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演奏一曲金秋的樂章,

  從手術之後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月,我的腿早已不疼了,拄著雙拐也可以獨立行走,雖然行動緩慢,受傷的腿還不敢過於發力,也不能站立太久,即便如此我已經很開心了,畢竟我躺在床上的時間太長了,盡管有時候也會做起來看看窗外,有時也會坐在輪椅上,被楊仟惠推到樓下的銀杏樹林裡逛上一圈,但終歸是缺少點什麽,

  如今的我基本上可以做到生活自理,除了洗澡還需要幫助之外,其它方麵包括大小便都沒問題,在我住院的第三天,曉白護士就不再負責護理我的工作,接替她的是一位叫做李太豐的中年男人,

  據楊仟惠的小道消息,白曉白突然調理崗位並不是辭職不幹了,而是去京北大學進修心理學課程,進修完畢後她依然會回到恆瑞醫院,至於進修需要多長時間,楊仟惠也不知道,估計她回來的時候我早子離開這裡,至於身在何方也許只有老天才知道,

  當我初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感覺很詫異,我並不了解一個護理病人的工作和心理學有多大的關系,難道她是想做一名心裡醫生嗎,

  我想起那一天她對我說的話,感覺她還真的適合做一名合格的心理醫生,至少她的話在我心裡起了效果,盡管我沒表現出來,可我必須承認她的理念影響了我,也許在未來會一直影響我,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楊仟惠依然瘋瘋癲癲的,至少在我的眼裡就是如此,可能是跟我混熟了的關系,她在黃醫生和護士長那乖巧的像個小貓咪,而在我面前就變成狡猾的狐狸,

  呵呵……

  我真的很喜歡她,看著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模樣,我甚至懷疑她是京北電影學院的高材生,她應該去做演員而不是護理,

  但是我不敢取笑她,因為我在病床上的第一次大號就是楊仟惠處理的現場,具體情況我實在無法描述,從那以後只要我們之間一起爭執,她就會以此來威脅我,結果我只能乖乖投降,這將成為我一生的汙點,每次我都恨的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索性就隨她去吧,她又不可能威脅我一輩子,幾個月之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我原以為楊仟惠對我說她有很多追求者是信口開河,後來聽李太豐說確有其事,剛開始我還不相信,可是有一天真的有兩個傻缺直接找到我的病房,著實令我大開眼界,

  也不知道後來楊仟惠同志是如何處理此事的,我一直很好奇,我問她她就拿我在床上大號的事埋汰我,想不到老子一世英名會栽在她手裡,讓我苦不堪言……

  韓瑞雪依舊沒有任何消息,電話也一直處在無法接通的狀態中,我對她已經不抱希望了,自從白曉白對我說了那些話之後,我原本的決定也開始動搖起來,現在距離完全康復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暫時還沒有決定究竟該怎麽做,

  房東張叔給我打電話說房租到期了,問我房子還住嗎,我跟張叔說我生病了正在住院,房租寬限幾天就給,他人好說話很痛快就答應了,畢竟在他家住了好幾年,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為了湊房租和答應我哥買房子的錢,我不得不給趙敏打了一個電話,那女人說話遠不如高雅那般和善,但對於我提出誤工費的賠償卻並未刁難,她說會讓高雅去處理,我只要等消息就好了,

  果然,在第二天的上午,高雅就找到了我,還沒等我開口要價,高雅便直接轉了十萬到我的銀行卡上,我也痛快的在高雅拿出來的賠償協議上簽了字,

  這十萬塊錢,我給大哥轉了八萬,又交了半年的房租,手裡還剩下一萬多塊錢,暫時應該夠用了,唯一讓我費解的事,趙敏這個女人在賠償方面表現得非常大氣,似乎並不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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