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國說話的方式跟語氣絕對不是開玩笑。

張立業聽完之後咬的牙齒吱吱作響，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斷的在用力點頭，看的出來他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說。

趙虎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本以為可以在X17號站退役，沒曾想自己還沒有退役它卻要“消失”了。

“我也是來之前聽團長他們說的，因為咱們這裡地處的環境不太好，還有就是一到大雪封山對我們的行動也非常不利，所以可能要讓我們跟11號站進行合並，這樣的話到時候給配三輛雪地摩托車過來，一個是方便咱們的日常巡線還有就是方便大雪之後的出行。”

何衛國坐在那裡一字一句的做出解釋。

“這麽多年了，啊，老何這麽多年了咱們兩個在這裡有一次超時完成任務嗎?”

“沒有。”

“有一次因為大雪封山我們沒有巡線嗎?”

“沒有。”

“有一次我們給上級提過無理要求嗎?”

“沒有。”

“那為什麽?為什麽要取消X17號站?是，這裡的環境不怎麽滴，可是我們習慣，這裡大雪過後出行非常不便，但我們可從來沒有因為這個出過任何差錯，為什麽就非要取締我們的X17號站?”張立業想不明白，他也不想去明白這件事，他就知道X17號站是他一直守護的地方，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他走過的腳印。

在這裡他可以閉著眼睛走到任何地方，在這裡他可以站在崗位亭上看著前方的叢林，在這裡他可以站在房後看遠處的高山，這裡寫滿了他的青春。

何衛國非常明白張立業的內心，他很是平靜的說道:“立業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何嘗也不是這樣想的呢，你今天對我說的這些話就是我對團長說的那些話。”

“那他什麽意思?”

“他說考慮一下，目前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呵呵，考慮，考慮，好好考慮吧反正老何我把話給你放在這裡，如果要真的取締X17號站我就選擇退伍。”

“你糊塗，這話怎麽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呢?”何衛國站起來大聲喊道。

張立業長呼一口氣，什麽都沒說，轉身走出房間，用力關上房門。

趙虎在一旁看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當張立業離開之後他還沒有張口何衛國就對他說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班長......”

“先出去。”

“是！”

趙虎聽完後也走出了房門。

看到了前方斜坡那裡的張立業邁步走過去，張立業抬頭看了一眼趙虎冷言冷語的問道:“你來幹什麽?”

“我......我來陪你待一會兒。”

“我用你陪啊，有這功夫忙你的去別煩我。”張立業沒好氣的做出回答。

正在前進的趙虎停下腳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在那裡站了兩分鍾後轉身離開。

這次關於X17號站是否要取締的事情弄得這裡氣氛一直不太好，本來一個挺愛開玩笑說話的張立業此時變成了一個悶葫蘆，該訓練的時候訓練，該站崗的時候站崗就是不跟任何人說一句話，包括何衛國。

趙虎因為何衛國的安排第二天不得不去醫院接受治療?醫生對他拍片子確定沒有碎壓根在牙齦裡面之後開了一點消炎藥就讓他回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這個洞長好然後在咬牙模換牙。

沒有了門牙的相助趙虎訓練攀登固定就顯得有些吃力，這一天他坐在杆子下面正在發呆?何衛國從一旁走過來?趙虎急忙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站起來:“班長。”喊了一句。

“怎麽不訓練了?”何衛國開口問道。

“我......我正在訓練用另外一顆門牙進行咬線。”趙虎低聲回答道。

“另外一顆?你不怕給這一顆門牙也拽下來?”何衛國半開著玩笑的說道。

趙虎憨笑兩聲，用手撓撓頭:“不怕。”

“行。”

“來來來?坐下，我跟你聊會兒。”何衛國擺擺手語氣十分親和的對他說道。

“是！”

趙虎挨著何衛國坐下來。

何衛國深吸一口氣?組織了一下詞匯開口說道:“今天我想問你個問題。”

“班長?你說。”

“我上次說過咱們X17號站可能要面臨合並吧取消吧都一樣，就是這個意思，如果要真的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要怎麽辦啊?”何衛國的這幾句話讓趙虎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個.......那個.......”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別這個那個的， 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班長我們這裡真的會被取消掉嗎?”

“我說了不一定?目前來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要被取消?但是你總不能等事情發生之後在去考慮吧?還是先考慮比較好。”

趙虎機械版的點點頭，說實話這件事他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實力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那更是明白著的，如果X17號站被取消了自己能做的就是服從安排吧?畢竟他不能跟張立業還有何衛國比。

思來想去也就四個字附和實際:“服從命令。”

“服從命令?呵呵，好吧?看來你還真是一個好兵。”何衛國冷笑兩聲說的這些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從當兵的第一天到現在每一個班長都會說“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怎麽今天感覺這句話在何衛國的嘴裡不像是一句好話呢?

“你就沒有想過去更高的地方?”何衛國繼續問道。

“想過?不過我這樣的......”

“什麽就你這樣的?你這樣的怎麽了，你比別人少一個腦瓜子還是少什麽?為什麽總是喜歡自己貶低自己?你不是總說像小草一樣嘛?小草就你這樣?”何衛國火冒三丈對他大聲呵斥道。

趙虎被罵的低下頭。

“我這裡有一份申請表你給我好好看?如果你身上還有那麽一點血性，有那麽一點想要向去更高的地方思想就給我填了，給你三天的時間，填好之後交給我，別總是當慫包行不行?”何衛國說完把這張表格遞給了趙虎，站起來怒氣衝衝走出去。

趙虎拿過來一看頓時面露恐慌，兩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