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王宇再次返回到關氏兄弟身邊,訴說了劉封斬殺申儀一事。關索也是欣慰地感歎道:“如此一來,薛司馬的仇也算是報了!”
“王將軍,稍些片刻,我們便繼續趕路!”關平這時也對王宇說道,“我已請張瑞押著申儀部下前往閬中告知我三叔,我想他必會派人前來接應我們。”
關索一行人此刻已到了巴西漢昌,再過不久就能進入閬中,蜀軍大將張飛正屯兵於此。關平認為張飛是關羽的結義兄弟,多年來一直尊稱他為三叔,於情於理都應該前去探望,想來張飛一定再為關羽之死而傷心。
休息的時候,關索等人也不忘慰問那些門客。在經歷了夾石山的那場血戰後,鮑家莊那兩百名門客只剩下七十八人,著實讓關索十分內疚。
好在他們與申儀部下的交戰中沒有再添傷亡,李震等人的創傷在樊阿的醫治下,大多都已痊愈。
不過,關索卻注意到李震此刻正坐在塊大石上,瞭望北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忍不住問道:“李兄,你這幾日似乎一直向北方眺望,是有什麽緣由嗎?”
“說起來,我記得老李你是扶風槐裡人吧。”未等李震開口,周英卻忍不住插話道。
被周英說中心事,李震也感慨萬千地點了點頭:“是啊,想當年李傕郭汜興兵作亂,三輔百姓大多遷往南方避難,我便是那個時候背井離鄉,來到荊州。窮困潦倒時,幸得主人收留。”
“如今算來,已有二十多年,不知父母先人墳墓如今可好,時常想回鄉祭拜。”李震說到這裡,眼中又多了一絲懷念。
“李兄為何不早說,漢中距離扶風不過七八日路程,你大可先回扶風祭拜先祖!”關索非常理解李震的心情,當即建議他重回扶風,反正現在已經沒什麽危險了,不需要那麽多人護送自己回成都。
“我既奉主人之命護送公子回成都,又怎能因私事獨自離開!”可李震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真要回去,也要經過主人同意!”
可要再從南郡回扶風,那就是千裡迢迢了,關索知道眼下對李震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
“扶風槐裡......”關索同時也快速在腦海中回憶著那些從後世獲得,有關扶風槐裡的資料。
猛然間,關索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不妨這樣,李兄你回扶風祭拜先祖,卻要幫我打聽一個人,如此你在鮑莊主面前也算有交代,如何?”關索想到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讓李震回故鄉,又能讓李震不僅僅是因為私事。
“公子想打聽誰?只要是扶風境內的,我都會想辦法幫你調查清楚!”李震信心十足地笑道,既是關索有求,他也不推辭。
聽到李震都這麽說了,關索也毫不吝嗇地開口道:“此人名叫馬鈞,字德衡。我曾聽說此人擅長木工,有口吃,家境並不富裕,我隻知他是扶風人,卻不知他是否在槐裡,李兄你可能要辛苦一些了。”
“馬鈞馬德衡......好,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李震很快便將馬鈞的特點牢記於心,對關索鄭重地承諾道,“等我有了消息,便立刻回成都告知公子!”
趁著天色未晚,李震當即選了一匹好馬,帶上少許錢糧,辭別關索,周英等人,向北而去。
而潘璋這幾日倒是老實了不少,關索知道他是被自己糊弄得以為東吳有內奸,因此不敢再囂張,夾起尾巴爭取早日回東吳。
考慮到母親和妹妹的安全,
關索目前也不敢對潘璋下手,只是就這樣放潘璋回去,關索心裡也多少有些不甘。 且不說潘璋害死關羽,單說此人是孫權愛將,領兵作戰極為勇猛,日後劉備與孫權開戰,潘璋定是一個強敵。於公於私,關索內心都非常想把潘璋置於死地。
關索踱步思索著如何能更好地解決掉潘璋,忽然看到樊阿正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下采著果子,便上前好奇地問道:“樊阿先生,你這是在采什麽果子?莫非也是藥材?”
“此乃楝實,冬季結果,可作藥用。性寒味苦,可治溫疾大熱與蟲病。”樊阿將手中的幾顆黃色果子遞到了關索面前,“雖不是什麽珍貴藥材,但聽聞益州境內盛產優質楝實,因此我便多采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楝實.......”聽到這個名字,關索隱約想起些什麽。他前世來自農村,跟著村裡的一些老中醫學了點中藥知識。因此他知道這個楝實果子曬乾後, 就是中藥裡面的川楝子,有瀉火、止痛、殺蟲的作用。
然而,老中醫也曾告誡過關索,這個川楝子是有毒性的,如果過量服用或者長期服用,會導致肝髒中毒。
為了進一步確定川楝子是否有毒,關索忍不住又問樊阿:“我卻聽聞這楝實有毒性,不可生吃,對嗎?”
“噢?關索公子也懂藥材?”樊阿不禁有些詫異。按理說關索這種富家子弟,將門虎子,怎麽會研究醫術這種方技呢。
“略有耳聞。”關索連忙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其實他也不算說謊,他本來也就是對中藥粗通皮毛而已。
“大多藥材生吃皆有毒性,故而神農嘗百草,更乃醫者楷模!”樊阿點頭笑道,“何況楝實毒性甚淺,只要不過量或長期服用,絕無生命危險!”
“有毒性......”關索想了一想,又追問道,“吃多了,便會立刻毒發身亡嗎?”
“並非如此。”樊阿說到這裡,不由得回憶道,“早年吾隨先師遊歷豫州時,曾遇一男子因饑餓過度,大量服用野生楝實,約有二十余顆,一日後方才出現腹痛,幸得先師醫治,方才保全性命。”
“這楝實最傷肝髒,先師曾告誡我,凡遇肝病之人,切要謹慎用之!”樊阿耐心地向關索普及中藥知識。
“二十余顆……一日……肝髒……”關索記下樊阿說的話後,不由望向手中這一顆顆澄黃的果實,陷入了沉思。
猛然間,關索凌厲的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被綁地嚴嚴實實的潘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