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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苛》第39章 崇湖關上
  崇湖關是趙國北方軍事重鎮,關卡城牆高二十米,厚近二十五米,城牆腳下再加一道深不見底的護城河,端的是易守難攻,秦趙兩國間素有得崇湖就得魯陽的說法。百年以來,秦趙兩國圍繞著崇湖關爆發了幾十次戰爭,自從十年前秦軍在白鹿巷慘敗後,傷了元氣,再也沒向趙國動過手,兩地百姓生活逐漸恢復生機。

  且說白零和段瑤朝著城樓一路狂奔,到得階梯下,段瑤見白零傷口血流不止,忙道,“白零,你先上樓,我來擋住他們。”白零嘴唇略微發白,知道自己也撐不太久,但是危急之時,我白零怎麽可能需要女子來保護?當即強裝笑容道,“我只聽過英雄救美,可從沒聽過美救英雄的,段小姐,還是你快上吧,就你那點輕功,嘖嘖嘖,我可比你快得多了。”

  段瑤虎起了臉,道,“你這人怎地不識好歹,就不能與我好好說話麽,先上就先上。血流乾都沒人心疼你,活該!”說完,先行踏步而上。

  白零已經摸透段瑤的脾性,這姑娘其實就是一根筋,自己只需輕輕一激,她便任自己指揮,都不帶二話的。現在她先走,自己墊後,若是追兵上來,自己就能多擔待著點。

  只是白零現在情況已經十分糟糕,傷口劇痛,身體也是疲憊乏力,如果再不找方法止血,恐怕性命堪憂。可眼下二人如困獸猶鬥,不知道如何才能脫困,更何況包扎傷口呢。白零晃了晃頭,深感苦惱,邊想邊跟著段瑤登牆上樓。

  剛上得一半,耳邊有急促風聲傳來,竟是一支羽箭激射近前,其勢凶猛,不似尋常士卒所發。白零運起高山勁,將箭勢看了個清清楚楚,躍起空中,擺出個一字馬來,羽箭嗖地一下穿襠而過。還未待白零站穩,又是一箭追來,直直瞄向了自己心窩。白零剛想用一個鐵板橋就躲了此箭,突然高山勁發動,陡然間看出此箭暗含巧勁,不能簡單待之。於是情急之下,著地一個翻滾,從樓梯上翻下,過了好幾層階梯才停了下來。原來那箭矢軌跡怪異,竟在半空中急轉直下,如果剛才自己用鐵板橋躲避,必然被射個正著。

  白零這下躲閃,觸動傷口,疼得齜牙,但是射箭之人絲毫不給他喘息機會,連珠炮似的不斷射出巧箭,白零重傷下身法不靈便,只能用滾地跌落的方式才堪堪避過。來回幾次之後,終沒有箭矢再來,但是自己多次翻滾下竟然回到了城樓下,而眼前就站著那執弓射箭之人,正是影刀派喪門刀丁準,他身邊黑壓壓站滿了士兵。

  丁準哈哈大笑,“白零小子,我這手射箭功夫可還入得了你的眼麽,啊呀,你受傷啦,怎麽不包扎一下,瞧你滾得滿臉都是灰,你相好瞧了該心疼了吧。”丁準惱他久矣,口中極盡羞辱之能事,想好好氣他一番。

  白零丹田空洞,長劍舉之無力,知道眼下自己肯定不是丁準的對手。丁準武功比他師弟無影刀葉依要高出許多,極不好對付。

  其實只要白零狀態良好,不見得便輸他多少。只是因為自己勁力充盈下和虧空時,實力有天壤之別,氣力一盡,武功等同於零。恰恰兩次情況不佳時都對上了丁準,也算得上運氣糟糕了。

  白零堵在階梯口,趙兵怕他神勇,暫時不敢近前。丁準心裡卻有計較,知道此人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要殺他並不難。丁準剛想上前動手,白零卻突然說道,“丁準,你可知道鐵面人是誰?”

  這句話旁人聽了不明所以,丁準耳邊卻像傳來了山鳴海嘯一般,

顫聲道,“什麽鐵面人,臭小子你在說什麽。”白零見他慌張,知道那晚所見無虛,於是正色道,“鐵面人!就是和你,和呂道明來往密切的那個鐵面人啊。你是真的不知,還是不敢提起他的名字。”  丁準冷汗唰地下來,說道,“我不知道......不知道鐵面人的名字,不是不是,就沒有鐵面人,不對,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丁準話一出口,就知失言,幸好周邊都是普通兵丁,沒人明白其中意思。當即強作鎮定,說道,“白零,不要岔開話題,你可是在給那小妞上樓拖延時間。”

  白零見他識破,哈哈一笑,也不避諱,直言道,“丁大師恁地聰明呢,不過鐵面人一事乃我親眼所見,你們如此密謀,可對得起魯陽百姓嗎?”白零本只是想說他們狼狽為奸,陰謀奪位一事。可丁準聽了卻臉色大變,說道,“臭小子,你都知道了?”白零不知道他為什麽神情如此緊張,回道,“是啊,我知道了,有什麽問題嗎?”丁準面色鐵青,說道,“既然如此,恕在下沒法和你繼續嬉笑怒罵了,今天你不死也得死,說實在的,知道的太多真沒什麽好處。”說完,操起喪門唐刀,劈頭蓋臉的給白零就是一刀。

  白零萬沒想到自己搬出的鐵面人一下就觸怒了丁準,眼看唐刀斬來,背上劇痛之下只能伸劍便擋。丁準武功霸道,唐刀帶上內力,毫不變招,一刀下去便將白零長劍砍斷。隨即彈腿跟上便是一腳,將白零踢得直飛出去。白零胸口劇痛,兩眼發黑,便欲暈去,但他知道自己這關一旦被破,那段瑤就危險了,於是強撐著再次爬起,感覺身上全身劇痛,就好像筋骨寸斷一般。白零強運內勁,希望哪怕還有一點內功,說不定也能讓自己伺機還擊。可百般運勁之後,胸中除了疼痛感空無一物。白零手拿一柄斷劍,指著丁準,沿著階梯慢慢向樓上退去。

  丁準看他搖搖欲墜,身上全是血汙,手中僅存一把斷劍,不知道是何力量讓他堅持到此。於是搖了搖頭,歎道,“小子武功有點意思,可惜了,待下輩子咱們再好好切磋。”說著便想一刀直插白零心窩。

  突然一道紅光自東北方向升起,這是一個信號煙火,明亮無比,光線直照入丁準眸子裡。

  丁準略感詫異,白零見到信號卻是心中一寬,好歹師父他們順利逃脫了,今天的計策總算還是以勝利結尾了,臉上掛出了笑容。丁準心想此人是死到臨頭癡呆了麽,不知笑個什麽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宰了再說。

  丁準刀至半途,樓頂瞬間奔下一個人影,大呼一聲,“丁準看招!”隨著喊聲連續朝著丁準刺出數劍,這人武功不算精妙,但招招視同拚命,丁準前幾招接的不順,竟被她逼退數步。

  來人後撤扶住白零,見他奄奄一息的樣子,淚如雨下,在他耳邊說道,“我真該死,都這時候了還和你生悶氣,要是來晚些,剛才你我就會陰陽兩隔,倘若你死了,這世間還有何滋味,我定不能活,誓隨你而去。”

  丁準見段瑤複從城樓奔下來救白零,不禁冷嘲起來,“多麽感人的一幕啊,兩相好一同赴死,我倒成了拆散鴛鴦的壞人了。”

  白零已經無力站立,見段瑤來救,身上勁力一松,軟倒在段瑤懷中。白零頭枕在段瑤臂彎,臉上盡是段瑤滴下的淚水,他聽了段瑤的綿綿傾述,心頭一震,沒想到這小妮子對自己情根深種,在此生死關頭,眾目睽睽之下,她這般顧及面子的掌門之女,竟然說出一同赴死的話語。

  段瑤並不理會丁準的揶揄,她見白零面如金紙,心知眼下白零生死全在一線之間。於是又在白零耳邊說道,“白零,我自小養尊處優,不知愁苦滋味,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人的心可以這般痛的。你救我多次,我段瑤的命早就是你的了,現在輪到我救你了。”說完將白零輕放一邊,撫了一下鬢角,便欲起身與丁準決一死戰。

  “瑤兒!你在說什麽!”陳絕飛又驚又怒,站在不遠處,剛才段瑤的話都被他聽了去。原來他輕功不及白零,被趙兵纏上,廝殺了許久,身上掛了不少傷,才突破重圍。眼看白零救下段瑤往城樓逃走,當下也是急急跟來,誰知道好不容易搶到近前,卻聽到了段瑤的這番話語。他與段瑤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己對段瑤的愛慕之情人盡皆知,加上段掌門也明裡暗裡較為支持,所以陳絕飛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將來與段瑤的事,認為與段瑤結為連理,定是必然。誰能想到,一個農村小子的出現,完全打破了這份平靜。

  丁準左右一看,邪笑說道,“看來來了位不速之客,白零你們別只顧著自己個兒親親我我,倒也顧及一下旁人的感受啊。”陳絕飛果然聽不得這樣的詞語,激動得手中長槍直抖,怒道,“什麽,什麽親親我我,瑤兒,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白零對你做了什麽,你告訴師兄,師兄定為你做主。”

  段瑤俏立風中,捋了捋頭髮,和陳絕飛說道,“師兄,白零並未對我做什麽,我倆只是情意相投,你勿要多想。”陳絕飛聽到段瑤此言,如遭五雷轟頂,丹田中一股內息突然上衝,四肢百骸如螞蟻啃食,氣得仰天長鳴,長槍臨空揮舞,竟將一側石墩劈掉一大塊。

  丁準知道此人幾近癲狂,鋒芒大盛,趕緊添油加醋說道,“原來段小姐和白零才是情投意合,這麽說來,這位陳師兄不過是個外人,只是個自作多情的主罷了。”白零聽出丁準有挑撥離間之意,苦於氣息不暢,說話不順,難以辯駁。

  陳絕飛果然上當,雙目通紅,槍頭指著白零,說道,“我是局外人?我陳絕飛從小和瑤兒一起長大,如今我到成了局外人了?你小子工於心計,在瑤兒身邊軟纏硬磨,騙得瑤兒一時糊塗,如此無恥之徒,我豈能容你!”

  丁準大喜,想不到離間他們三人如此簡單,還沒等自己再添一把火,那陳絕飛早就安耐不住,挺槍直取白零頭顱,立時便想送他歸西。

  白零心中苦笑,這叫什麽事兒,繞了半天,沒死在丁準或者趙兵的手上,倒死在了自己人的槍下。

  陳絕飛眼看就要刺中白零,段瑤斜刺裡竄出,突然擋在白零身前。陳絕飛大驚,長槍急急畫了個圓弧,槍頭偏出,一槍刺在白零身側階梯上,頓時火星四濺,槍頭竟然整個沒入石中,陳絕飛怒極,此槍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段瑤神情義無反顧,臉上罩起一層嚴霜,斥道,“師兄,我已心系於他,你若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陳絕飛聞言嘴唇哆嗦,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眼眶瞬間一紅,差點落下淚來,但是他還是強行忍住,尋思不能在白零面前示弱。

  陳絕飛默然許久,胸中酸楚,一聲長嘯,無奈向東離去,所經之處,趙兵如蚍蜉撼樹,無人能擋一合,一眨眼人就去的遠了。

  丁準暗暗啐了一口,本指望先假手陳絕飛殺了白零、段瑤,自己再在此人心神重創下輕松除之,結果只是逼走了陳絕飛而已,白費自己那麽多口舌。

  段瑤見大師兄如此痛苦,內心愧疚,但危難當前,還顧不得分心其他。手中扶起白零,盡力騰起輕功,便往城樓上奔逃而去。

  丁準冷哼,你這小妞什麽輕功,我丁準豈會讓你逃脫,更何況你還負了個人。於是縱身直追,大跨步而上,一步數級台階,沒幾步便追上段瑤,抬手就往她肩頭抓去。段瑤見他抓來,自己提著白零沒法閃避,趕緊右手使出一招“紫氣東來”,長劍由下至上而劃,斬丁準肩窩。丁準暗叫一聲好,改抓為拍,雙掌齊出,同時拍向段瑤後背心口。段瑤也是應招而變,用出刀劍部宗絕學“無相劍法”,長劍削丁準雙肘。丁準咦了一聲,縮回雙掌,腳上連環彈腿頻出,沒曾想段瑤就像未卜先知,自己每一腳無論從何方位踢去,她都能立即擺劍到位,直指自己要害,連環彈腿均使不到一半,就只能收回。丁準越打越是心驚,這小妞什麽路子,武功這麽邪門,每一招都能提前看破自己招式,點向自己要害,要知道剛才交手時,此女可沒這手功夫。

  原來白零渾身無力,自己沒法仗劍反擊,但是高山勁卻將丁準每招每式瞧得明明白白。當即在段瑤耳邊出言提醒,如何出劍,劍刺哪裡。段瑤也不去多想,白零怎麽說她就怎麽出劍,誰料竟有奇效,那丁準每一招均被自己破了,如此一個武學大師竟然數招奈何不了自己,段瑤十分驚喜。而且更令段瑤驚訝的是,白零口中說的分明是無相劍法的招式,無相劍法乃刀劍部宗絕技,別說白零,就連其他部宗的弟子乃至宗主都是不知道的,他卻是從何處得知來。

  呂道明看見段瑤扶著白零一路爬上城樓,丁準在後頻頻出招,但是三人都到了樓頂了,丁準都沒能拿下二人,當即驚訝得嘴都合不攏。趕緊喝令趙軍全體向城樓衝去。

  城樓上,丁準又是一招“花影手”,此招又快又巧,一下搭上段瑤肩頭,手上剛想發勁卸了她肩胛骨,段瑤又是一招“無相無霧式”,斬往丁準左肩,招式意圖同歸於盡。丁準自然不願兩敗俱傷,只能放脫段瑤肩膀,矮身躲避,豈知自己這招的躲避路子全被段瑤洞悉,劍光一閃,長劍順著丁準身子跟著進招,刺啦一聲, 丁準屁股上就挨了一劍。丁準捂著屁股,殺豬般吼叫,腳下站立不穩,咕嚕嚕地滾下樓去。

  段瑤抹了一把汗,喜道,“白零,你真厲害,連那丁準也不是對手。劍法你從哪兒學的,好多變化我都不知道。”但是問之無人回答,回頭看時,只見白零失血過多,已經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了。段瑤慌神,扛著白零踏出城樓,沿著城牆繼續奔行,奔了一會兒,段瑤畢竟扛著男子,體力耗盡,一跤跌倒。

  身後趙兵紛湧過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城牆、城樓、城下,都堵了個滿滿當當。二人此時已入絕境,插翅難飛。段瑤慘笑,腦海中回憶起自己與白零從相識,到誤會,到今天表明心跡,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掠過。

  呂道明上得城牆,從軍士中站出,向段瑤說道,“段小姐,走到今日這步,也實在非我之願。我呂道明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我還是那個意思,只要千機門願意為我效力,並且你再殺了這四處惹事的臭小子,今日之事我當沒發生過,我呂家以後同千機門同修共好,咱們共圖霸業,如何?”

  段瑤不抬頭,似乎並未聽到呂道明的話,突然手中長劍急擲,往呂道明飛來。呂道明兩側盾甲勇士趕忙擋上前來,將長劍撞飛,直落城牆下去。段瑤看了看掉落的長劍,回頭怔怔地看著白零,秀手輕輕撫摸著白零的臉頰,說道,“白零,今天是我最快活的一天你可知道麽,如果還有來世,我段瑤定與你再續前緣。”

  段瑤說完,抱起白零,從城牆上向關外一躍而下,眾兵士瞬間瞧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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