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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說到這裡,總算是說在一處了,張洛塵借著官府的名頭行事,名正言順。官府借張洛塵的力量,事半功倍。
於是一拍即合,坐下來開始商量殺龍的細節,張洛塵對此倒是心中已經有了一份大概的計劃,於是說出來三人商量了一番,又確認了一下細節,便定下了計策。
第二日一早,龍王廟中。
連日的陰雨天,讓人總覺得不是很精神,巫祝紗加耶一大早看看外面陰沉的天氣,難免有些不願起床,可他是巫祝之中年紀最小,權利最小的,每日要早早起來開門灑掃,因此也由不得他。
打開廟門,晨霧之中,只見一隻隊伍敲敲打打從官道上向龍王廟的方向而來,隊伍前面是四個官兵開道,盔甲鮮明,腰中各挎一把寶刀,威武異常。
中間由四人抬著一個架子,上面的東西蓋著紅布格外醒目,後綴由十幾名吹鼓手組成樂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隊伍之後還跟了不少老百姓,一邊走一邊指指點點,似乎是看熱鬧的。
紗加耶一看這陣勢心頭有點慌,這些日子龍王鬧脾氣,附近不少人家都遭了災,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巫祝,不明白其中的厲害,但是看師兄弟討論,這次龍王確實有點鬧的太過了,更是和當地官府較勁,唯恐有什麽禍事。
這支隊伍雖然歡歡喜喜,但是上面抬得東西讓人摸不到頭腦,因此紗加耶想了想,還是先稟告師父最好。
慌慌張張的關了廟門,一路小跑到師父的禪房外,到了這裡倒不敢造次了,小心的立在門外,輕輕扣門。
“誰?”房間裡一個威嚴的聲音問道。
“師父,外面來了官府一隊人馬。”紗加耶如實稟告道。
“人馬?”裡面的聲音似乎也有些吃驚,緊接著看到屋裡有人影走到門邊,唰的打開了房門問道:“來了多少人?”
紗加耶沒想到師父反應會這麽大,嚇得一縮脖,有些結巴的說道:“十……十幾個人。”
巫師薩拉多瑪心裡一松,對紗加耶斥道:“十幾個人叫什麽一隊人馬?!”一甩手再懶得看他,邁步往外院走去。龍王廟中雖然巫祝不多,但是巫師自持法力高強,卻也不怕區區十幾人。
雖然來得人不多,但到底是官府來人,他也想看看這知縣葫蘆裡賣的什麽藥,最近與知縣的對峙,其實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是現在南陳國內大亂初定,卻是最好立威的時機。
因此他也想趁這次修壩的事情,把事情鬧一鬧,讓那些已經習慣風調雨順,不知道水患可怕的老百姓醒一醒。
只是沒想到這次來的縣官,是個死心眼,竟然一直不肯屈服,於是事情就僵在了這兒,他們不肯停止修壩,自己這邊如果不繼續鬧下去倒是不行了。
敲鑼打鼓的聲音終於在門前停了下來,大門洞開,為首的四位官差走近了廟中,看到巫師帶著巫祝數人已經在院中等候。
“巫師大人安好。”為首的官差笑呵呵的先打了個招呼,那巫師原本嚴陣以待,看到對方的表情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
聽話聽音,這官差說話客氣,禮數周到,看起來並不是來找事的,於是也還了一禮,但是沒有開口說話,等著對方表態。
“巫師大人,近日我們知縣老爺和龍王上神鬧了些許誤會,導致龍王發威,我們知縣大人知道凡人是不能與神鬥的,因此想煩請巫師大人能夠好好勸勸龍王,給我們大人說說情,這不禮物都讓我給帶來了。”
說著話,後面的抬架子的四人將禮品從門口抬了進來,揭開紅布,露出下面各色禮物盒子無數,直看的巫師的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好說,好說。”巫師沒有直接去看禮物究竟有什麽,因為禮物並不重要,這禮物代表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笑著對來人說道:“知縣大人能夠想明白,我很欣慰,只要他再不修堤壩,我也敢保證周圍的州縣全部風調雨順就是。”
“是,巫師大人。”那來人向巫師靠近一步,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大人其實早就後悔了,不過僵在這了,也不好下台階,今天讓我來,一來是送禮,二來是想請巫師大人賞臉一起吃個飯,商量一下看看怎麽跟老百姓說能夠把這件事圓過去,畢竟大人以後還得在善水縣做官不是。”
這一番話說的誠懇,又有禮品開路,巫師心中放下戒備,點頭說道:“這樣自然最好,理應和大人見一見的。”
“啊呦,巫師大人成全,我回去就不用挨大人的罵了,那您現在方便的話,就跟我一路回去吧,我們正好護送。”那官差見事情辦成了,語氣很是歡快。
這龍王廟雖小,但是財力卻是不小,立刻有人從後院牽馬出來,巫師帶著四個徒弟,騎在馬上,走在隊伍前面,雄赳赳氣昂昂,向城裡進發。
後面的吹鼓手得了命令,吹打的更加賣力,熱熱鬧鬧的往城中而去。
巫師走在前面沒有注意到, 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卻並沒有跟著隊伍返回去,分散在廟中各處裝作香客四處走走看看,隨即匯聚在廟中一處空地之中,忽然將廟門關閉,扯去外面的衣服,露出裡面的薄甲。
那些正在搬運禮品的巫祝看到忽然的變故,嚇得聚在一起,對著那些人喊道:“你們要幹什麽?”
耳畔邊就聽嗖嗖嗖幾聲箭響,那些巫祝還沒來得及拿出武器就被一一射殺在地,楊百穿從人群之後走出來,對那帶隊之人說道:“拿武器。”
“是!”眾人答應一聲,來到禮品盒子前,三下五除二拆開禮品,將上面的掩蓋之物除去,裡面卻是各種弓弩箭矢。
秦子昂也從人群裡走出來,看大家收拾停當,這才對眾人說道:“守好前後門,今日一個人都不能放進來。”說著話來到後院,將張洛塵交給他的符籙貼在後院水井之上,這才松了口氣,對楊百穿道:“你說張兄這回是不是太謹慎了?”
楊百穿將弓箭拿在手裡,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井口,悶聲說道:“謹慎些有什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