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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薛紅菱有這樣的心思,張洛塵當然也樂得身邊有人可用,於是再不聲色嚴厲,對薛紅菱道:“從今往後,凡事需聽我調遣,今天這樣先斬後奏之事卻是萬萬再做不得了。”
薛紅菱驚喜抬頭,叩首道:“承蒙國師不棄,紅菱今後唯國師馬首是瞻,斷不敢違命。”
“要不然,少不得要像今日這般吃苦頭嘍。”秦子昂一看張洛塵該說的都說了,卻是出口打趣,原本嚴肅的氛圍立刻為之化解。
幾人當夜便在這店中歇息,第二日如常上路,沒了那害人的掌櫃的和店小二,想來此處以後也就荒廢了便是。
薛紅菱有了黑店的遭遇,整個人似乎成熟了不少。又因為女子心思細膩,一路上倒是把張洛塵等人吃穿住行照顧的非常妥帖。尤其與沿途的官府交涉、通關文牒更換,更是應付自如,少了張洛塵很多麻煩。
漓州府本就是南周國的邊境地區,不出兩日,一行四人終於離了南周國界,進入了南陳國的境內。
這南陳國與南周國雖然只有一塊界碑相隔,卻猶如兩個世界一般,放眼望去一片蕭條,農田之中長滿野草,只能依稀看出曾經阡陌縱橫的樣子。
“怎麽好好的農田都荒蕪了?”張洛塵奇道。
“張兄有所不知,這南陳國自上一任國王去了以後啊,這兒子們卻是鬧起了王位之爭啊,南陳王將王位傳給了長子,又將其它幾個兒子分封在各處,本是想要兄弟齊心,互相扶助,但是人心不足,幾個藩王各據一方,有的還願意名義上聽從王命,有的乾脆就割據自守,自立為王。
新任陳王征戰了有五年之久了,鬧的南陳國是十室九空,所以這農田自然也就沒什麽人種了。”秦子昂到底是這個世界土著,對於各國的形勢倒是清楚的很。
張洛塵點點頭,忽聽薛紅菱指著前方喊道:“前面好像有人家。”
順著薛紅菱手指之處,眾人看到一片房舍掩映在綠樹雜草之中,催馬上前,卻發現這房舍一看就是久無人住,不少建的差的土房早就倒了,只有幾個看起來還算闊氣的石屋,兀自矗立著,牆上爬滿了藤蔓,從黑洞洞的窗口看進去,頗有些陰森之感。
於是幾人也不停留,繼續向前,只是一路走來當真是十室九空,幾乎見不到什麽人煙,偶爾遇到小城,也是城門緊閉,一副戒備的樣子。
反正他們幾個人吃食帶得足夠,所以乾脆也不進城,直接繞過去便是,如此曉行夜宿了大概四日,眼前終於看到了一座像樣的城池。
張洛塵來到城門前,立馬觀瞧,只見城門上“江都”兩字磚雕格外醒目,看成色比周圍的城牆都要新,應該是最近才雕上去的。
秦子昂看著那兩個字卻是失笑:“張兄有所不知,此城舊名‘應城’,乃是南陳國西江公的封地,西江公陳雒是陳王的第三子,因為不甘與人下,自號西江王,想要與新王爭奪王位。
既然稱了王自然是要有個王都才顯名正言順,他將應城改為江都,基本上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爭王的目標了。”
張洛塵一聽也明白了,為了名正言順,這西江王直接將自己所在的城封都了,那就是鐵了心要爭奪王位了。
不過看這江都稱確實比之前幾人路過的地方要繁華不少,城門洞開,來來往往行人雖然不多,卻也有幾分煙火氣了。
只不過這城門內外皆是重兵把守,看起來還是一副大戰在即的惶惶模樣,再看那些城內百姓,一個個面黃肌瘦、表情麻木,看起來也讓人唏噓。
這江都城廓很大,尤其是佔據了交通要道,想要繞起來卻是有些麻煩了,再說幾人這段時間都是在外露宿,也該找個地方歇下來好好洗個澡調整一下狀態,因此張洛塵率先勒馬,往城中走去。
“幾位且住,不知道幾位是什麽人,從哪來,到哪去?要幹什麽?還請速速報上來。”還未到城門口,有坐在一邊的城門官對幾人大喊一聲,立刻有拿著槍械的士兵橫在馬前阻攔。
也難怪這城門的士兵感到緊張,實在是張洛塵四人造型有點奇怪。
尤其是張洛塵和楊百穿,一個白衣飄飄,看著就不同凡俗,一個甲胄猙獰,造型生猛,看著實在是扎眼的很。
“我們只是過路的行人,從南周國來,要往南邊去辦些事情,今晚要在城中暫住。”
南周國與南陳國十幾年前打過一仗,按理說也算是敵對國家了,不過這年頭九州各地都在打仗,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倒也說不清楚誰跟誰一夥的。
十幾年的太平時光,倒也不至於劍拔弩張的地步了。
“南周國來的?”那守門的小官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幾人一番,旁邊一個士兵忽然湊上前來,在那小官耳邊嘀咕了幾句。
那小官神色頓時一變,“閣下莫非是那書上說的無塵仙師?南周國的國師大人?”
張洛塵心中有些無奈,南周國和南陳國太平已久,因此表露行藏倒也沒有什麽。只不過張洛塵一向低調行事,本不想表露身份,隻想悄悄的越境而過就是,誰知道竟然就被認出來了。
這秦子昂的小說看來挺火啊,這麽快就流傳到這邊來了。
他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無塵子,可有什麽問題?”
那小官立刻露出一抹略顯虛偽的笑容來,對張洛塵拱手:“早聽聞南周國國師風采決絕,今日一見,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仙師大名,便是我家大王也是有所耳聞的啊,可需要我為仙師通傳與我家王上?”
張洛塵心說老子可沒那閑心,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參與政治鬥爭,打戰場什麽的,還是等把主線推的差不多了再說吧。
搖頭道:“不必麻煩,我們只是路過此地而已,無需驚動他人,煩請行個方便便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城門官大手一揮,然後對兩邊阻攔的官兵揮手:“放行!”
只是這等大人物到來,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城門官敢瞞報的,當下趕快交代人去報信,想了想,又將人叫回來,讓他們代為看守,自己整理衣帽往城中報信去了。
張洛塵一行卻不知他心中所想,進了城中,找到一間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客棧住了下來。
恰逢亂世,這客棧裡面也是門可羅雀,甚至連門板也沒有全部打開,忽然看到四人四騎前來住店,店主高興壞了,急忙熱情招待。
四個人在房中各自洗了個熱水澡, 一身輕松的到樓下用飯,雖然背包裡有張洛塵烹飪的各種美食,但是吃多了也膩歪,很久沒有吃到熱湯熱水的飯食了。
幾個人吃的正熱鬧,忽然聽到店門前一陣喧嘩,緊接著便有兩名身穿黑色鎧甲、腰挎長刀的人啪的推開店門進了店裡,大聲嚷道:“南周國國師何在?”
張洛塵心中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秦子昂一眼,秦子昂卻無謂的聳了聳肩,表示跟我有啥關系,我就是個寫書的。
用不著四人答話,那店主早巴巴迎了上去,點頭哈腰的問道:“這位將軍,不知道來尋什麽人?莫擾了小店客人才好。”
“一邊去。”當先那人一把將店主推開,店主被推的蹬蹬蹬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卻是不敢有任何怨言,連滾帶爬的走開了。
“無禮!無塵仙師在此,何人膽敢造次!”薛紅菱一看那兩人行為乖張,氣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嘴裡大聲呵斥。
而那名武士看來卻全無懼意,走過來兩步,直著腰隨意一拱手道:“幾位請了,我二人乃是禦前護衛統領,奉了大王之命,特來請無塵仙師進宮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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