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個人睡到自然醒,反正日子也沒有什麽要趕的,遲與早都是無所謂的。
中午起床更好,因為中午的太陽更暖,不像早上那樣冷冰冰的,掀開被子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中午也不需要什麽豐富的食物,兩籠小籠包,兩根油條,再加上兩碗豆漿,已經足夠了。
馬車還在,馬也還在。馬車久經風霜,已顯得斑駁陳歸。而馬兒由於多歷風雨,則亦發英姿雄健。
蘭蘭跨進了馬車,孟星浩則坐在車轅上面趕馬,孟星浩拍了幾拍馬,馬兒還是慢騰騰的前進著。
難道馬兒也有感情,也會留戀某一個地方,某一個人嗎?
也許萬物皆有情,離合總依依。
馬兒走了很久,華山那高大的形象依然聳立在身後,這些時間華山的生死經歷,讓孟星浩心中永遠銘記這山中的音容。
馬車越走越遠,終於隨著雲煙消散在視線裡。
孟星浩和蘭蘭這一路遠去,倒也是平安無事,兩個人也樂得逍遙慢慢前進。
走了幾個月後,這天,兩個人終於走到了終南山腳下。
終南山巍巍眾山躍然就在眼前,只見山勢延綿,自己到底要到那去找楊士敏呢?
還好現在前面正是個小鎮,今晚上只能在這裡過夜了?
兩個人找了家客棧要了間房,然後住了下來,只有明天再入山慢慢打聽陳士敏的家了,往那裡找呢,能找得到嗎?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不管那麽多了,反正終南山風景優美,就當來玩吧。
晚飯的時候,酒店裡的客人並不是很多,蘭蘭和孟星浩隨便點了幾個菜,就坐在那裡等。
菜上來了,酒也上來了,兩個人則慢慢的享受著,酒與人生的樂趣。
兩個人正在吃著的時候,這時,只見店外進來了兩個老人家,只見兩個人穿著樸素,一看就知道是兩位山裡老人家。
老婆婆一進門就抬頭頂胸,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而老頭子則左顧右盼扭扭捏捏,一副怕老婆的模樣。
這時候,孟星浩正在喝酒,老頭子看著孟星浩抬頭喝了口酒,然後又夾起塊肉,放進嘴裡慢慢的細品慢咽津津有味的樣子。
這樣子不由得讓老頭子的饞蟲大動,站在原地那裡,將食指放進嘴裡?定定地看著孟星浩杯裡的酒,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
老婆婆聽見後面沒有動靜,轉過頭一看,看見自己的老頭子這樣子的醜樣,老婆婆不由得大怒道:“死鬼,你醜不醜,這樣子盯著人家吃東西,丟不丟臉,好像我虐待你餓過你多少餐一樣。”
老頭子懦懦地道:“我要喝酒。”
老婆婆道:“喝喝,你整天就知道喝,你不知道現在酒很貴嗎?你這種人又笨又懶,拿什麽來買酒喝。”
老頭子道:“我發現今天的酒特別好喝,今天沒有酒喝,我無論如何是不想回家了。”
老婆婆見自己老頭子這樣說,手就放進懷裡摸來摸去不舍得拿出來,看來是沒有多少錢了。
孟星浩和蘭蘭見兩位老人家這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孟星浩對著老爺子說道:“老爺爺,我這裡酒多菜多,兩個人無論如何是吃不完的,不如兩位老人家過來幫幫忙吃喝什麽樣。”
老頭子聽了兩眼直發光,巴巴地望著自己的老婆子。老婆婆也愣住了,今天自己是運氣好,還是遇到了比自己老頭子還笨的人呢?
老婆婆還是不好意思,
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老頭子已經直接走過去坐下來了。 老婆婆見這樣尷尬地笑道:“你們看你們看,這老頭子真丟臉,一點也不懂得客氣,就這樣坐下去了,真是越老越不懂事,老頑童。”
說著老婆婆也順勢坐了下來,這時,孟星浩已經給老頭子倒滿了一大杯酒,然後又叫店家再添飯菜。
老婆婆見飯菜香噴噴熱氣騰騰的,可能是真有點餓,想吃又不好意思的樣子。
蘭蘭見這樣,急忙幫老婆婆裝了一碗飯。
這時候,老頭子已經迫不及待地乾掉了一杯酒了,一大杯酒下去,只見他那乾皺的臉蛋突然間暈紅起來,就像一枚即將掉落的楓葉一樣。
老婆子對自己老公雖凶,可是現在卻像是個待嫁的新娘一樣,羞答答的,想要夾菜卻又不敢的樣子。
老頭子見這樣子,急忙夾了一塊肉給自己老婆道:“小玉,來來,這肉好吃,多吃點,這是小兄弟請客,你別怕吃窮他。”
老婆子道:“咦呀,你別這樣,好難看啊,我自己會夾的了。”
孟星浩道:“兩位,千方不要跟我們客氣什麽。不夠吃再叫店家上,相見即是緣,所以酒菜是一定要放開用。”
老頭子道:“對對,我才不客氣呢,今天就放開大肚子吃你小兄弟一餐了,不知道什麽稱呼兩位。”
孟星浩道:“我姓孟,大爺就叫我星浩吧,這是我娘子,叫蘭蘭。”
老頭子道:“原來是小夫妻兩,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啊!”
孟星浩道:“大爺見笑,不知道什麽稱呼你們兩位。”
老頭子道:“我姓楊,你們就叫我楊爺爺吧,我老婆子叫小玉,你們就叫他小玉婆婆吧,小玉婆婆年輕的時候,可是終南山一朵花,可惜你們沒見她當年的相貌,真可謂是驚為天人啊!”
小玉婆婆道:“死鬼,又亂吹什麽,都一大把年紀了,準備上西天了,還驚為天人,真是不害臊。”
小玉婆婆說得幾個人都笑了,楊爺爺就更加得意了,他摸著自己的山羊胡須笑道:“你們看,你們看,小玉婆婆多幽默,人漂亮還不是最重要,做人幽默那可是生活樂無窮啊。”
孟星浩道:“那是,那是,蘭蘭,給小玉婆婆倒杯酒,為我們的萍水相逢乾杯,為美女小玉婆婆乾杯。”
小玉婆婆聽到孟星浩這樣說,滿臉皺紋都酥松開來,蕩漾出久旱逢甘雨般的笑容。
美人雖然遲暮,但必竟也曾崢嶸歲月。
四個酒杯聚集在一起,楊爺爺當然一乾而盡了,因為這杯是為美女小玉而乾的,孟星浩當然也幹了,有酒喝孟星浩什麽時候會落後於人呢?
可是小玉婆婆也幹了,一大杯酒一飲而盡。
孟星浩與蘭蘭眼睛都發直了,都七八十歲的人了,而且還是個女人,竟然還能喝得這麽豪爽,真是少見了。
只有楊爺爺在那裡,鎮定自如地看著兩個人的表情道:“你們別驚訝,我老婆以前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最美人,所以一杯酒在她眼中當然不在話下了。”
孟星浩聽了道:“千杯不醉最美人,小玉婆婆,你這個稱號可真是好聽得很。”
小玉婆婆道:“這都是多少年前的陳年舊事了,這死鬼還說出來。”
楊爺爺道:“小玉啊!說出來給年輕人分享一下有什麽要緊。”
孟星浩道:“對對,美酒伴佳人,喝得才有勁,是不是楊爺爺。”
楊爺爺道:“那當然了,來來,再喝,對著兩位嬌滴滴的大美人,這酒是喝得越來越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