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這些粥菜,孟裡浩心滿意足得又想倒到床上,再來個回魂睡。
蘭蘭急忙把他拉住道:“死鬼,吃飽了又睡,知道老人什麽說嗎?”
孟星浩道:“說什麽。”
蘭蘭笑道:“吃飽了又睡,你知道是什麽動物嗎?”
孟星浩道:“這和動物有什麽關系?”
蘭蘭道:“吃飽了又睡,是豬啊!不懂嗎?”
孟星浩一聽,馬上從床上爬了起來,佯怒道:“蘭蘭,你好壞,竟然諷刺我是豬,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說著說著孟星浩就拿著枕頭,要朝著蘭蘭扔了過來,蘭蘭一看這樣,急忙笑嘻嘻地就跑出了門外。
孟星浩也叫嚷著追了出來,兩個人就像兩隻快樂的小鳥兒一樣,在小院子裡互相追逐著。
小院子裡的芳草,柔軟得就像少女奔放飛揚的滿頭長發,似乎要把人卷進那纏綿的夢鄉。
驕陽下的山風,溫暖得有如情人的呼吸,不知不覺就把人給陶醉。
這時一隻金黃色的鳥兒破空而出,在陽光下帶著一道閃光劃空而過。
孟星浩立即兩腿一蹬,一個翻躍向空中飛去,金色小鳥去勢雖快,但又怎能快過孟星浩這電閃雷鳴的凌空一躍呢。
只見半空中,孟星浩張手一抓,便把一飛而過的金色小鳥抓在手裡。
孟星浩這衝天瀟灑的一幕,正被坐在半山腰上的,身著淡黃色長裙的瓜子臉少女看在眼裡,只見她癡癡地遙望著,孟星浩一躍而起的英姿俊影,正在怔怔地出神。
她的眼神朦朧如網,只可惜如今落網的卻正是自己。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風花雪月,也只不過過眼雲煙,隻怨情懷難舍終成恨。
小鳥在孟星浩手中不斷地掙扎,企圖逃出生天,只是宿命能改變嗎?禁錮能打破嗎?
看著不斷掙扎的小鳥,蘭蘭於心不忍地對孟星浩道:“不要傷害鳥兒,快點把它放了,讓它恢復自由,自由自在地飛吧。”
孟星浩道:“好的,我聽老婆的話,我娘子真的是菩薩仁心,慈悲為懷,太偉大了,鳥兒,快點謝謝我娘子吧,祝福她變得越來越美麗。”
蘭蘭笑道:“又在胡說八道了。”
順勢一腳就踢到孟星浩的屁股上,蘭蘭這一腳仿佛力大無比,一踢就把孟星浩踢到了半空中。
假借蘭蘭這一腳之力,孟星浩又一躍而起,在高高的半空中放開了手中的小鳥。
重獲自由的鳥兒,驚慌失措地飛向遠方,也許它是想飛回巢穴,捋捋剛剛魂飛魄散的情緒。
孟星浩從半空中一降而下,直接跌落到柔軟的草地上就躺下,再也不想起來了。
柔軟的草皮讓人如墜夢裡,新鮮的草味芬芳得讓孟星浩心曠神怡。
蘭蘭笑罵道:“死鬼,什麽又躺下了,才從床上下來,現在在這裡又躺下了,真不愧為一代睡神啊!”
孟星浩也笑了道:“什麽神都有,我還真沒聽到過有睡神這一說法,謝謝老婆賜封,本神歸位了。”
蘭蘭道:“臉皮真厚,還越說越得意了,真還以為自己成神成佛了先,傻啊。”
孟星浩嘻嘻地笑著,突然間手一拉,就把蘭蘭拉到了草地下面,跌躺在孟星浩的身傍的草地上。
弄得蘭蘭哇哇直叫著道:“壞蛋,你想幹什麽,想要嚇死我嗎?”
孟星浩道:“沒想幹什麽,本睡神只不過想度化你成神,
與你一起做一對快快活活的神仙眷侶。” 蘭蘭聽了神往意動地道:“能做神仙眷侶就好了,就不用跟你一天一天地亡命江湖了。“
“閨房孤坐四張機,鴛鴦織成欲雙飛。”蘭蘭望著幽遠的藍天喃喃地念道。
孟星浩笑道:“唷,真有才,還會念兩句詩,真浪漫。”
蘭蘭嗔怪道:“不成嗎?好過你一天到晚隻懂得喝酒睡覺,是不是,睡神酒神。”
孟星浩道:“睡神還不夠嗎?什麽又加上酒神,老婆,你要是再多加上幾個封號給我,我怕連太上老君都沒有我厲害,到時候我們兩公婆,就真的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蘭蘭道:“傻瓜,你想得美了,所以我就說睡神愛做白日夢是不是。”
孟星浩道:“人生如夢,多情應笑我。只有愛做夢的人,才是多情郎,才會最會疼老婆,所以做做白日夢也沒有什麽不好。”
說著說著,孟星浩就把蘭蘭摟了過來道:“來來,我們兩公婆再做做白日夢,一起做對多情種。”
蘭蘭的頭枕著孟星浩的手臂,望著滿天的天高雲淡道:“我才不睡呢,你看天空是這樣幽深碧藍,多漂亮,我要用心慢慢地欣賞它,體味它。那像你這樣子, 老牛啃牡丹,糟蹋好東西。”
孟星浩道:“你才不知道呢,老天不美,老天很殘忍的。”
蘭蘭道:“亂說,我就喜歡藍天白雲。”
孟星浩道:“這些都是老天偽善的面孔,騙人的。”
蘭蘭道:“你才是騙人的,人們都說老天是最公平的。”
孟星浩道:“老天公平,那它為什麽要生下銀河,隔阻牛郎織女的兩情相悅呢?讓他們只能在年月的深淵裡,想像著彼此的憂怨。”
說到牛郎織女的千古憾事,蘭蘭也不禁心生傷感。
蘭蘭惆悵地道:“確實,牛郎織女確實可憐,守望千年,只是為了一年一度的鵲橋瞬間相會。”
“嗯,纖雲弄巧,飛星傳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
蘭蘭仿佛有著說不盡的感懷。
孟星浩道:“老婆,你就不要那麽多愁善感了,不然愁成白頭翁,就慘了。”
蘭蘭道:“人生轉眼就是百年,白頭不是很正常嗎?”
孟星浩道:“等到我們都老了,頭髮白了,牙齒掉光了,背也駝了,也還依然藤纏樹樹纏藤地糾纏余生是嗎?”
蘭蘭道:“頭髮白了,牙齒沒了,背也駝了。老了是不是很可怕。”
孟星浩道:“不可怕,老了我們也要做老頑童,只要心裡年輕就可以了,夕陽無限好懂不懂。”
蘭蘭“嗯”了一聲,默默地望著天上時已偏西的太陽,心裡升起的,卻是枯藤老樹昏鴉的畫面。
為什麽自己總是這麽的情緒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