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睡夠嗎?”恍惚中,一個軟萌的聲音在天舞耳邊響起,“我等你們很久了哦。”
天舞猛地張開眼,一個白色的狐狸頭出現在了眼前。那狐狸頭毛發柔順,可卻死氣沉沉,沒有意思表情,就像是死了一般。可眼睛卻極為靈動,而且眼窩深陷,看起來就像是外面額外加了一層皮。
那狐狸臉靠得很近,一雙赤色的剪水秋瞳離天舞的雙眸僅有不到兩寸,天舞將那戲謔的眼神看得真切。
最為奇特的是,那狐狸臉看起來像是雄性,可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卻顯然是屬於一位女性。搭配在一起,給人以極為怪異的感覺。
天舞沒空想這些問題,一睜眼就看到一張詭異的臉,疲憊被嚇得一掃而空,瞬間彈身而起,白龍劍也同時出鞘,被握在手中。而那狐狸臉的主人也瞬間跳開。
“誒呀呀,這麽緊張幹什麽嘛。”那狐狸臉有些埋怨道。
天舞此時方才看清對方的樣子。那人身材嬌小玲瓏,身高不足六尺,儼然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小女孩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粉色的及腰長發隨意地潑瀉在肩上。頭上長著一對長長的兔耳,不時動上幾下,更是添了幾分可愛。
若不是那詭異的狐狸臉,和掛在腰間,與身體不成比例的五尺長刀,定會讓人有一種想要衝上去擁抱一下的衝動。
而那狐臉也確實是一張面具,可以清楚地看到與面部相接的不規則邊緣和綁在腦後的皮筋。盡管那毫無生氣的面具依舊詭異,可戴在那嬌小可愛的身體上,反倒給人一種俏皮的感覺,更是讓人對面具下的真容浮想聯翩。
天舞並為因那人長相甜美就放松警惕,因為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那磅礴的氣場。那強大的壓迫感使天舞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是什麽人?”天舞舉劍問道。
“我嗎?”狐臉女孩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不是人哦。”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甚至帶著幾分俏皮,與她那嬌小的身形極為相配。
“你們人類叫我們妖精。你可以叫我兔子。”
天舞柳眉微皺:“沒猜錯的話,你是靈秀派來的吧?”
“算是吧。他們答應給我下個月的供品加倍,我就來了。反正也沒什麽難度,不就是來看看天上掉下來個什麽嘛。”
兔子似乎就像她看起來那樣單純,沒有任何防備或是隱藏身份的意思,對天舞的問題知無不答.
“那你看過了,就離開吧。”
“那怎麽行?”兔子故作驚訝道,“這也太草率了,我享用供品時會心有不安的!”
“那你還想幹什麽?”
“怎麽說也要殺光對手才行。”兔子用她那甜美動聽的聲音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番恐怖的話,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盡管有面具的遮擋,天舞看不清兔子的表情,可那攝魂奪魄的赤色眸子中卻可以看出滿滿的輕蔑,那目光就像是食物鏈頂端對底端的凝視。
“一定要殺了我們嗎?”
“對啊,答應了人家就要做到嘛。你們人類不是講就言而有信嘛。”
接著兔子朝躺在一旁的黎雨見奴了奴嘴:“她是怎麽回事?”
“她被裡面的神秘力量擊暈了。”天舞能明確地感覺到自己絕不是她的對手,一時間又想不到什麽好辦法,只能回答她的問題,暫時拖延時間。
“哦?這麽有趣嗎?”兔子顯然對那神秘力量提起了興趣,“那我也要進去看看。你們在這裡乖乖待著,
不要亂跑,等我回來殺你們哦。” 說罷,兔子粉色的身影一晃,就從頂部的缺口進入了流星內部。
“傻子才不跑。”
見兔子離開,天舞嘟囔了一句,趕忙把黎雨見扛到駱駝上,催促著向西狂奔而去。
快馬(駱駝)加鞭地跑了約有半個時辰,摩梭的綠地已經在遠方的地平線上隱約可見。那曙光般的綠洲讓天舞感到希望就在眼前,不由得再次催促駱駝加速,使得駱駝不滿地叫了幾聲。
忽然,一道粉色的身影如閃電般劃過。那高大的駱駝在下一瞬跌倒在地,四條腿被整齊地切斷。天舞二人也被這一下摔在了黃沙之上,翻滾了幾圈,吃了幾口沙子。
“呸,呸!”
天舞吐出了嘴裡的沙子,抬頭再次看見那夢魘般的粉色身影。
“誒呀呀,真是不乖啊。”兔子的語氣中滿是戲謔,根本不像是小孩子的口吻,和她那孩童般的外表極為不搭,“都說了叫你們不要亂跑了啦。”
天舞快速爬了起來,抽出白龍劍,憤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殺了你們啊。”兔子回答得理所當然。
“一定要這樣做嗎?”
“嗯。”兔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人家可是一隻守信用的兔子呢。”
“呸!呸!”
黎雨見此時剛好醒了過來,吐了吐口中的黃沙,抬頭看到天舞和兔子在對峙,一臉迷茫地問道:“我們這是在哪?這人是誰?”
“咦,你醒了啊!”兔子看到黎雨見醒來,似乎很是高興,“太好了,這下有意思多了啊。”
她蹦蹦跳跳地走到黎雨見面前,從那寬大的衣袍中拿出了長弓和箭簍,遞給了黎雨見。
“這些是你的吧?”
“額,謝謝。”黎雨見不明所以地接了下來。
兔子立刻退開一步,與二人拉開了一些距離,頑皮一笑:“會反抗的獵物才有意思嘛。”
黎雨見依舊一臉茫然,詢問似地看向天舞。
“黎前輩,她要殺我們。”
“什麽?”黎雨見身體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兔子,打量了幾下她那嬌小玲瓏的身材,“就她?”
這句話好像激怒了兔子,她不悅道:“別瞧不起人!”
聽了兔子的話,黎雨見覺得有些好笑,站起身輕蔑道:“小妹妹,你是認……”
“真”字尚未出口,但聽“嗡”的一聲,兔子腰間的長刀瞬間出鞘,同時帶出一道氣流,從黎雨見的耳邊劃過,斬下幾綹青絲。
“凝氣成刃!”二人異口同聲,驚懼之色溢於言表。
“這是何等內力!恐怕父親也難以做到吧。今日怕是九死一生了。”天舞心中暗想著,緊了緊手中的劍。
“我說了!”兔子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猩紅的眼眸中滿是憤怒,身上本就恐怖的氣勢更是瞬間飆升,一字一頓道,“別!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