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舞對他們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率先開口道:“在軍階上我是你們的統帥,在武林中各位都是我的前輩。三位前輩,晚輩白天舞有禮了。”說罷對三人行了個抱拳禮。
白天舞的話讓三人回過神來,也紛紛抱拳回禮。
“在下伍凌豪。”
“瓏馬。”
“何高。”
三人按著上台的順序依次報出名號後,便異口同聲道:“請將軍賜教。”三人雖然語氣客氣,眼神卻充斥著輕蔑。
白天舞對此毫不在意,微笑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來?”
原本還躍躍欲試的三人見了這天仙之姿,不約而同地生出了些憐香惜玉之情,此時竟都駐足不前。
“剛才在下面喊的不是挺響的嗎?怎麽一上來都慫了?!”一旁的息寧不耐煩地吼道。
三人面面相覷,何高向前跨出一步,再次拱手道:“我先來。”
白天舞雙眼微眯,好奇地打量著何高,忍不住問道:“何前輩這麽打歲數還參軍啊?”
伍凌豪和瓏馬聽到這話,都不禁面部抽搐,顯然是在憋笑。
何高聞言哈哈一笑,道:“將軍,我才不到三十出頭,這白發是修煉獨家內功所致。”
白天舞一怔,頓覺有些尷尬,俏臉上蒙起一層淺淺的紅暈。她左手握拳,拳口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扯開話題道:“前輩這功法可真是奇異,竟然能夠改變外表。晚輩還真想見識見識。”
“那就來吧。”說著何高欲伸手拔劍,卻見白天舞對台下的仆人示意了一下,仆人便拿著兩柄木劍走了上來。
何高見此呵呵一笑,看向白天舞道:“將軍這是要用木劍比試?”
“不然呢?”白天舞似乎對他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不解道。
“為什麽不真刀真槍呢?”何高的語氣中分明滿是輕蔑,“我們都是軍人,將軍莫不是怕流血不成?”
聽著何高的挑釁,白天舞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而是微微咧嘴,在臉上露出兩個清甜的酒窩,“既然何前輩開口了,那晚輩自然奉陪,請拔劍吧。”說著示意了一下仆人,他便識趣地默默退了下去。
“得罪了。”
何高鏘的一聲拔出背後的長劍,悅耳的嗡鳴聲持續了片刻,從聲音聽來此劍絕非凡品。護手上的鋼印也證明了那是正宗的清風劍。何高似乎對自己的劍很是自豪,抽出的瞬間下意識地看了眼護手上的鋼印,又挑釁似地看向白天舞,仿佛是在炫耀。
白天舞微微一笑,也拔出了自己腰間佩劍。
白龍劍出鞘的瞬間何高臉上的得意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震驚。半晌,他才合上大張地嘴巴,顫抖著問道:“這……是白龍劍?”
白天舞點了點頭:“有這麽問題嗎?”
何高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片刻後,他翻轉長劍,劍尖指地,拱手道:“不必打了,將軍的實力我何某認可了。”
同為劍客,他知道白龍劍是劍聖的佩劍,得到它只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劍聖所贈,要麽是從劍聖手中所奪。無論哪種,都絕非等閑之輩,遠非自己可比。因此,他很機智地選擇了避戰。
白天舞一臉的黑線,無奈地將白龍劍插回劍鞘,又看向另外兩人:“你們呢?”
瓏馬有些鄙視地瞟了一眼何高,跨步上去,道:“我來討教一二。”
“你不是她對手。”何高小聲提醒道,
“看到她的白龍劍了嗎?那曾是劍聖的兵器。你和劍聖比,如何啊?” 何高的話讓瓏馬愣了一下,邁出的步伐也不再那麽堅定。
見他也有些猶豫,白天舞心中有些失望。她是真的想和他們交手,一來為了展現自己的實力,讓他們心服口服,二來是看看這些軍中高手的實力,好在日後更好低進行指揮。
白天舞見瓏馬有意退縮,趕忙說道:“既然都上來了,不切磋一下讓下面的將士們怎麽看?不如你三人一起出手,如何?”
聽她這麽說,三人對視一眼,還是有些猶豫。一旁的息寧有些看不下去了,怒喝道:“你們三個剛才在下面喊得那麽歡,怎麽一上來就慫了?還是不是個軍人?被一個姑娘嚇得拔不出刀,我看你們以後也別在俠客營混了!”
被息寧這麽一罵,三人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同時對白天舞拱手道:“那就得罪了。”
“來吧。”白天舞看著三人微笑著說道,同時拔出了白龍劍。
何高再次抽出清風劍,瓏馬也抽出了那柄駭人的巨刀,伍凌豪則是雙臂一甩,一對短刃從袖口滑出,被雙手反握。那短刃很是奇特,只有一面開刃,握柄上有鐵環從底部連至護手前方,形成一個半圓,並在護手後方伸出一個幾乎九十度的翹起。
白天舞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伍凌豪和瓏馬的兵刃,笑道:“伍前輩和瓏前輩使的都是獨門兵器啊,不和晚輩介紹一下?”
伍凌豪自豪地看了一眼手中那對雙刃,微微笑道:“乾坤單鋒劍,善貼身突刺削抹,可鎖兵器,白將軍小心了。”
瓏馬則抬起巨刀,左手扶住刀背中段,將刀斜於身前:“八卦戰身刀,善中近程劈砍,可切鐵斷金,白將軍看好了。”
見二人都有說詞,何高也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隻得甩了個劍花。
三人緩緩拉開陣型,欲已三角之勢將白天舞圍在其中。白天舞卻並不著急,只是右腳後跨半步拉開架勢,默默地看著他們完成了合圍。
台下的眾將士聽不清台上人的話,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先前見他們墨跡了半天也不動手,不免都有些掃興。而此時見他們終於拉開了架勢,而且還是一對三,都不免緊張起來。
“小心了!”位於白天舞右後方的何高提醒一聲,率先出手。長劍前刺,直指白天舞後腰。
白天舞連頭都沒回,白龍劍隨手向後一撩,精準無比地挑開了何高的劍鍔。
與此同時,伍凌豪已經兩個瞬步湊到了白天舞身前,左手劍刺向她的肋骨,右手劍抹向她的咽喉。白天舞此時長劍尚在身後,根本來不及回防。此時在任何人看來她都絕無還手之力,仿佛下一瞬就要被開膛割喉。
伍凌豪自然沒有殺她的意思,做好了收勢準備,準備點到為止。
可白天舞根本沒打算收劍回防。她右手白龍劍瞬間換為反握,右腳從身後向伍凌豪的方向一邁,以左腳為軸身體向後半轉,劍尖順著腰後向伍凌豪的方向疾刺而出。整個過程她始終注視著瓏馬手中的八卦戰身刀,連看都沒看伍凌豪一眼。
三尺長劍瞬間讓劍尖點到了伍凌豪的小腹之上,而此時他的單鋒劍距白天舞尚有寸余。伍凌豪吃了攻擊距離短的虧,為了不被開膛破肚,隻好無奈向後急撤。
而瓏馬則看準機會,戰身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白天舞當頭劈下,眼看著下一瞬就要給她開瓢。瓏馬自然也沒有殺她的意思,琢磨著要偏轉刀鋒避開要害。
還沒等瓏馬有所動作,白天舞身體忽然以不可思議的靈活度蹲伏在地,同時左手握住白龍劍鞘一立。只聽鐺的一聲,竟那麽用劍鞘擋住了那開天辟地的一刀。
就在瓏馬還在對她的柔韌性和反應力嘖嘖稱奇之時,白龍劍已然探出,在他的雙膝內側各輕點一下,又上撩至要害處輕點一下,嚇得瓏馬冷汗直冒,腿一軟便向後踉蹌幾步,戰身刀也掉落在地。
“瓏前輩出局了。”白天舞快速地說道,同時起身並且白龍劍回身一個一百八十度平削,逼退了再次攻來的伍凌豪與何高。
驚魂未定的瓏馬自知技不如人,默默撿起地上的戰身刀背回背上,退到了一旁。
再看白天舞這邊,她虛晃了伍凌豪一劍,嚇得他再次後退了兩步,緊接著墊步上前對著何高就是一陣攢刺。功力上的差距讓何高根本看不清白天舞的動作,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看著他胡亂揮舞的長劍,白天舞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看來無論什麽樣的高手驚慌失措的時候都一個樣子啊。”心裡這樣想著,她面帶笑意地透過何高揮動長劍的空檔在他胸口點了幾下。
何高自知已敗,便不再掙扎,後退幾步收回長劍,也站到了遠處。
看著何高也退出了戰鬥,唯一剩下的伍凌豪壓力陡增,握刀的雙手不自主地有些顫抖。
他腰背微躬,身前雙手位置不斷上下變換,卻始終不離中軸,同時左右繞步試圖貼近白天舞。
白龍劍向著伍凌豪那守得密不透風的中線疾探而出,引得他下意識地雙劍交叉防禦。可誰知那又是虛晃一招,就在劍尖即將接觸雙刃的前一瞬白天舞手腕一轉,劍尖在空中畫了個圓,改刺為削,削向伍凌豪側頸。
伍凌豪也是反應奇快,見勢頭有變,立刻上身半轉,交錯的雙刀像左上方抬起。只聽鏘的一聲輕響,白龍劍被擋在了距他脖頸半寸之處。伍凌豪雙刀一並,護手上的翹起便將白龍劍牢牢製住,動彈不得。
眼見控制住了白天舞的劍,伍凌豪心中大喜,當機立斷,雙腳閃電般向前跨出幾步,同時交錯的雙刃卡著白龍劍向劍柄滑行,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瞬間來到了白天舞面前。接著他左手劍推開白龍劍,右手劍回收並毫不猶豫地刺向白天舞咽喉。
從白天舞一劍刺出到此刻勝負即定,不過須臾之間。伍凌豪的反應之快,讓白天舞極為驚詫。
二人此時相距不過三寸,幾乎鼻息相聞,白天舞可以清楚地看到伍凌豪那得意的神色。
長劍被阻擋在外,根本來不及回防。電光火石間,白天舞做了一個令人乍舌的反應———她對著伍凌豪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