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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域遊龍舞》第88章,1劍破0軍
  白天舞的步伐一開始還因傷痛而有些踉蹌。可她在憤怒的掩蓋下很快就適應了痛感,步伐愈發輕靈起來。

  神武大軍並未因她只是一人就有任何輕視,依然做好了全力迎敵的準備:巨盾整齊地排列出盾牆,明晃晃的長矛前指,緩緩向前推進,仿佛能夠碾碎前方的一切。

  白天舞在距矛尖不過三尺之時未傷之腿腳尖奮力一點,躍起足有三丈,落入了軍陣之中。

  軍陣排列密集,一時間難以做出反應。白天舞在萬軍叢中閃轉騰挪,行走自如,如入無人之境。三千甲士無一人能讓她的動作停滯半分。在白龍劍前,神武軍士那厚重敦實的甲冑猶如紙糊一般,生鐵澆築的巨盾亦與豆腐無二。白天舞勢如狼入羊群,所過之處猩紅遍地,慘叫連連。飛舞的血花融入劍鋒帶起的罡風,將那劍氣凝聚而成的白龍染成了一條猩紅的血龍。

  無論是不遠處觀戰的旭昱,還是仍活著的劍鋒軍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旭昱無法相信一個人的實力竟能恐怖如廝。俠客營中懂得劍術的幸存者們,也因為得見龍遊太虛的真正威力而激動得熱淚盈眶。

  僅憑一人之力,白天舞打得神武三千鐵甲精銳潰不成軍。而此時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即便敵人已經丟盔棄甲,四散而逃,仍舊不知疲倦,見人便殺,破壞力全然不亞於那場箭雨。

  此時已經撤到遠處旭昱看得是心驚膽戰,一是看出了她和自己交手之時根本就放了一片大海,二是生怕那個女瘋子會殺到自己這裡。於是便不再顧及戰場上的己方士兵,再次下令萬箭齊發。

  白天舞對那鋪天蓋地的箭雨視若無睹,仍舊瘋狂屠殺著神武士兵,只是憑借精湛的劍術近乎本能地格擋著箭矢。齊射之後,白天舞胸口,小腹再中兩箭,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終於力竭癱倒了下去。而此時的戰場之上也再無活物。

  風波城中殘余的守軍此時也殺了出來,一個個都紅了眼。旭昱沒有再去打掃戰場,而是率領殘余的三百人和三萬弓箭手迅速撤離。

  劍鋒守軍自己也是強弩之末,並沒有乘“勝”追擊,神武軍隊撤離之後,便立刻在副將袁楷鳳的指揮下救治起了傷員。他自己也是第一時間在敵人屍堆中找到了重傷昏迷,身如浴血的白天舞,親自背回了城內。

  袁楷鳳是王汝善的副手,也是風波城俠客營的營官。因為是副將,便並未隨著俠客營出城。他手下的二十八個弟兄在此戰之中也是損失慘重——只有三人活了下來,還皆是重傷。

  定沙俠客營更慘,清點之後,只有十幾人存活。萬幸的是,何嗣,瓏馬,伍凌豪,何高,方玉山,筱賦禪等人皆在此列,只是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傷。

  箭雨之中,活下來的都是靠著拿同伴的屍體當肉盾。對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並沒人指責或是提及此事。畢竟逝人已逝,還活著的人求生也是無可厚非。如此保存實力,才是更重要的。

  風波城中的軍醫們簡直忙瘋了。優先救治的,自然是白天舞這個主帥。四枚箭頭花了整整兩個時辰方才安全取出。都是有驚無險——胸口一處裡心臟僅有半寸,小腹一處更是險些中傷重要器官。好在箭頭沒有倒勾,否則即使還活著,也要落下個終身殘疾。白天舞就像是被天神保護著一般,四箭無一真正傷及要害,可謂不幸中的萬幸。不過取出箭頭的過程倒是著實讓動手術的郎中和他的助手飽了把眼福。

  下面的人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

瓏馬脖子被一箭射穿,所幸沒有傷及動脈和咽喉。他問郎中要了些止血藥和紗布,自己折斷箭簇,把箭拔了出來。伍凌豪膝蓋中了一箭,估計那條腿是廢了,日後只能坐著和人打架了。不過他們八斬刀門的功夫本就是貼身纏鬥,要是有人願意近身,除了不能走位,攤膀伏可是一樣不少。  筱賦禪的運氣好,新兵站在後排,只是小臂中了一箭,又被一箭貼臉而過,劃穿了耳朵並在臉上留了道疤。看著觸目驚心,滿臉是血,可與他人相比,實在不算什麽。方玉山被一箭掠過了頭皮,一頭的血。雖說過程是險之又險,可從結果來看,卻只是看著嚴重實際沒什麽大礙。

  最慘的要數仙風道骨的何高,他站在前排,中了六箭,全在軀乾,被抬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傷輕的筱賦禪和方玉山來探望了他。何高沒能挺過去,和他們交代了遺願,便一睡不醒了。

  兩個人都沒有哭,而是一同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南冥劍主曲卦,將青霄寶劍交給他,並帶他來何高墓前祭拜。筱賦禪更是決定找到何高的師父學習絕情功,好不讓這功法失傳。這一項並不在何高的遺言之中,可筱賦禪分明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懇求, 便這麽下了決心。

  何嗣這些個用短武器的刺客是最倒霉的。他們對箭矢幾乎沒有抵抗能力。何嗣在最後關頭護住了身旁的伍凌豪,這才讓他隻中一箭,可何嗣自己卻身中十三箭,不省人事。不可思議的是,即便身中十三箭,何嗣還是被救了回來,只是留了一身暗傷,武功盡廢而已,但也總比丟了命好。也許這就是命不該絕吧。

  軍中沒有女子,袁楷鳳無奈之下隻好從城中百姓之中征招了一位民女來照顧白天舞。巧的是,那民女家中經營的是藥草生意,在大漠諸國之間頗有名氣。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對醫藥有些研究。

  袁楷鳳承諾,若白天舞恢復無恙,定有重賞,那女子和她家人便欣然應允了下來。

  幾天的照顧下來,那名叫糯兒的草藥商女兒發現,白天舞身上傷口的愈合速度超乎尋常,幾乎是肉眼可見,而且創口之中似有寒氣流轉,從未有感染化膿之情況發生。這讓她親手研磨準備的膏藥都沒了用武之地。

  四五天過去,命硬的情況都趨於了穩定,命薄的也都不治身亡了。清點之下:

  五萬守軍僅剩三萬余人,仍有戰鬥力者不足一萬;俠客營包含營官何嗣共計一百三十七人,僅十二人生還,全部失去戰鬥力。守城將軍王汝善戰死,鎮西將軍白天舞昏厥,生死未卜。城,還在。

  袁楷鳳的戰報如是寫到。

  此戰之後,白天舞一劍破千軍的赫赫威名便傳遍了諸國,成了所有軍隊都不願面對的噩夢。神武軍士之中更流傳起一句俗語——白龍浴血,屍橫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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