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身上的鱗片掉落了好幾塊,傷口處鮮血淋漓,但依舊沒有怯戰的意思。女孩但右半邊身體被凍的萎縮壞死,就像是乾枯的樹枝一般,無力地耷拉著。可她拖著半截殘軀依舊傲然挺立,似乎還有後手。絕戒在不遠處盤膝而坐,閉目冥想著。似乎是因為消耗過大,他七竅都有些溢血。
就在一人一蛇再次欲動手之時,兩者似乎都感受到了什麽,同時一頓。緊接著女孩收起了滿院瘋長的草木,巨蛇也快速化為了人形。
白天舞走入庭院的時候,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波動了一下,隨後便看到了院中的滿目瘡痍和其中的三人。
她第一個注意到的就是月兒。她臉色一片慘白,身上的白衣帶著大片大片的鮮紅。
“月兒!”白天舞大叫一聲,擔憂地向她跑去。
“主人……”月兒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同時向白天舞跨出一步。“人”字剛一出口,她口中變湧出一股鮮血,嘭地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白天舞趕忙扶起月兒,她腦中先是一片空白,緊接著就是出離的憤怒。她惡狠狠地看向院中僅有的兩個人。這裡就他們三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們乾的。
“你們……為何要傷我婢女?”白天舞的聲音都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女孩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完好如初,地上倒是多出來兩根枯木一樣的東西。她見到白天舞憤怒的表情,連忙抱拳解釋道:“請白將軍息怒。在下北境軍淨妖營圓卉,這是絕戒,我們受禾年翁將軍之托來協助白將軍除妖。將軍有所不知,您的這位婢女其實是妖獸。”
“你胡說!月兒與我相處四年有余,怎會是妖獸?”白天舞紅著眼怒聲質問道。可她剛說完,便想到同樣是相處四年的影兒,又想到月兒的身世確是不明,聲音便少了些底氣,“若她真是妖獸,接近我又有什麽目的?”
圓卉被問得一呆,愣愣道:“我也不清楚。但她確是在將軍身上留下了妖氣,這也是素營長發現她的原因。”
白天舞抿著嘴唇,一臉質疑地看了看二人,有關切地看了看雙眸緊閉的月兒。
“來人!”她猶豫了片刻終是喊道。
幾名護衛跑了過來,見到昏死過去的月兒也都是一愣。
“把他們兩個抓起來,找最好的大夫來救月兒。我要聽她親口告訴我!”
圓卉微微啟唇,似還要辯解,可直到護衛押著她要離開,話終也沒說出口。
……
“這叫什麽事啊!”絕戒踹了一腳生鐵澆築的牢杆,抱怨道,“明明是來除妖的,怎麽反被當成壞人抓起來了。”
圓卉坐在木板床上、眉頭緊鎖,沒有理他。
“你在想什麽?”絕戒問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
“怎麽?”
“那個蛇妖怎麽會用寒氣?”
“那怎麽了?”
“妖獸的能力一般與棲息地的環境有關,蛇是冷血的,怎麽可能生活在北域?”
絕戒一愣:“你這麽一說,確實奇怪。但那關我們什麽事?”
圓卉淡然一笑,搖頭道:“沒什麽,就是好奇。”
“話說,謝謝你救我那一下。”
“不客氣。”
“說起來你們術士的能力那麽強的嗎?居然半截身子被凍掉了居然都能恢復。”
圓卉呵呵一笑,淡然道:“雕蟲小技而已。”
“之前一直沒問過,現在反正也閑下來了,
我問問,像你這麽強大的術士在靈秀還有多少啊?你們是靈秀製衡妖族的手段嗎?為什麽我就再沒見過第二個?” 圓卉愣了一下,眯著眼狡然笑道:“你是在刺探我們靈秀的情報嗎?”
絕戒撓了撓光頭:“額……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
圓卉吐了吐舌頭:“我不是剛來的時候就說了嘛,術士是靈秀宮廷的秘密,外面哪裡見得到?我要不是犯了事被趕出來了。你們連我都見不到。”
“哈哈,看了咱們都是犯過事兒的人啊。”絕戒灑然大笑,“要是還能回玉岷寺,取些法器出來,還怕奈何不了這小小蛇妖?”
聽著絕戒的調侃,圓卉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不知是悲傷,還是憎恨。
“劍鋒人已經喪心病狂到連孩子都不放過了嗎!”一個憤恨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另一間牢房傳來。
“你說誰喪心病狂?”圓卉下意識不忿地回道。
“除了劍鋒人,還能有誰?聽你的聲音不過豆蔻吧?”
圓卉和絕戒忽然想到了什麽,都是一驚。絕戒對圓卉使了個眼色,她會意,試探著問道:“你聽到了什麽?”
“放心,你們談的東西我聽不明白, 也不在乎。你們想不想一起逃出去?”
“你是什麽人?我憑什麽信你?”圓卉問道。
“我叫葉溪水,是劍姬城葉家家主,我旁邊這位是黎雨聽,黎大將軍的妹妹。”
“你們好呀!”又一個年輕悅朗的聲音傳來。
“她那裡居然還有別人。”絕戒用唇語對圓卉道。
圓卉試探著喊道:“你們那一共有多少人?”
“就我們兩個!”說話的是黎雨聽。
“這裡似乎是高級的牢房,關的都是有些地位的。”這是葉溪水的聲音,“下人們都被關在地牢裡。”
“看來白將軍對我們還不錯。”圓卉對絕戒俏皮地眨了下眼,用唇語道。
“說起來,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會被關在這裡?”葉溪水再次發問,“聽你們對話中提到靈秀,莫非你們是靈秀帝國的人?”
圓卉和圓卉聞言相視一笑,都猜到了對方的心思: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兩個娥眉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被抓起來,但若能破壞她們的越獄計劃,說不定能在白天舞面前挽回一些好感。
因此,他們決定將計就計。
“啊……我們是靈秀的術士,本來是來捉妖,他們硬說我們是奸細,就把我們抓到這裡了。”圓卉道。
“妖?那不是騙小孩子的故事嗎?”黎雨聽疑惑道,“這借口他們要是信了就有鬼了。我看你們就是間諜吧?”
圓卉和絕戒聽得一頭黑線,但也都懶得辯解什麽。
“隨你怎麽想吧。”圓卉無奈道,“你們有逃出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