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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域遊龍舞》第103章,最難生離死別
  羅安勝最終還是沒能撐過去。幾人協力把他安葬在了洞口,豎了個簡易的墓碑。

  羅雨晴坐在地上抱著他的刀哭成了淚人。沒人敢上前安慰她,因為沒人知道如何開口。也許此時讓她徹底地發泄出來才是最好的辦法。

  與她同樣難過的,還有禾瑾銘。他的母親墜入溪流生死未卜,不會游泳的他只能望著溪水癡癡地發愣。即便當時沒有斃命,看著溪中那湍急的水流和嶙峋的怪石,被衝下去的素沫想必也是九死一生。

  俠客營四人此時心中也不好受。他們無不以高手自詡,可此次卻在面對那前所未見的恐怖威壓時被嚇得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以至於淪落到需要被隊伍中的三個女人保護。這對於把氣節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劍鋒俠客來說,是不可接受的。對於素沫和羅安勝的死,四人都認為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天色此時已經全黑了下來。這一晚過得非常沉鬱,除了喜兒,沒有一個人是心情舒暢的。白天舞不知道知道自己,或是其他人是何時睡著的。

  幾人藏身的山洞幾裡之外,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的母狐狸倒在草地上。一旁的一隻身型稍小的狐狸可憐兮兮地舔舐著母狐狸胸口那深可見骨的傷口。

  “娘,你堅持住,爹爹馬上就回來了。”

  “回不來了。”母狐狸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能感覺到,他已經不在了。”

  “求求你千萬別也離開我。你走了別跑怎麽辦?”小狐狸見舔舐無濟於事,窩在母親身旁嗚咽著,“我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他們全都要欺負我們?”

  母狐狸舔了舔小狐狸的腦袋,語重心長道:“乖女兒,娘快不行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也看到了,人類沒一個好東西,你要離他們越遠越好。”

  小狐狸緊緊貼著母親的身體,直到再也感受不到母親的氣息,也沒有離開。不知過了多久,母狐狸的身體變得冰冷,僵硬,小狐狸才踉蹌著爬了起來,舔了舔母親再無神采的臉龐,漫無目的地向密林深處走去。

  星月無光的黑暗之下,弱肉強食的叢林之中,小小的身影是那麽的柔弱,任何一個捕食者都可以把她變成一頓美餐。

  夜色中響起一連串蝙蝠飛舞的聲音,給那本就恐怖的夜晚更添幾分詭異。

  那令人煩躁的噪音離小狐狸越來越近,最終在她面前匯聚成了一團人形黑霧,眼眸處閃爍著瘮人的寒光。

  小狐狸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更像是是期待著死亡的到來。她淡淡地問道:“你是來吃掉我的嗎?”

  “你不害怕?”

  “死了,就可以和爹娘團聚了。”小狐狸的語氣中沒有恐懼,只有悲傷。

  “你的父母都被人類所殺,難倒就不想報仇嗎?”

  “報仇?”小狐狸抬起頭望向那一對冷芒,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似乎多出了些什麽。

  黑影點了點頭,“人類原本就是我們的奴隸。我們大發慈悲,給予他們自由,可他們卻得寸進尺想要驅趕自己的主子。是時候讓一切回到正軌了。”

  心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升騰,小狐狸生平第一次展露了自己的獠牙,“那……我要怎麽做?”

  “跟我來吧。”

  黑影再度化為一群蝙蝠,將小狐狸包裹在內,帶著她升入了無盡的夜空之中。

  ……

  抱著贖罪的心態,俠客營四人輪流崗哨,讓其他人度過了安穩的一晚。第二天一早,大家一致決定沿溪尋找素沫,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奈何事與願違。他們走了整整一天,一直來到了溪流盡頭的小湖,也沒能找到素沫的蹤跡。

  幾天之後,禾瑾銘親口將素沫失蹤的消息與他知道的一切告知了禾年翁。白天舞並不在場,不知道禾年翁當時是怎樣的反應,只不過第二天再見之時,發現他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隨後的幾天,禾年翁一反常態,雖然日常巡視和會議都照常參加,卻沒了往日的開朗健談,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和一言不發。部將都很擔憂,卻沒人敢去詢問。

  一次會議之後,副將盧雲拉住被特許旁聽,化名沛舞的白天舞,問道:“沛大人,您是禾將軍的客人,可知道將軍這幾日是怎麽了?”

  白天舞猶豫了一下,沒有告訴他真相。畢竟禾年翁自己沒有講出口的意思,她一個外人怎麽好隨便透露?

  見沒有說出真相的意思,盧雲歎了口氣,“我也不是八卦,只是有些擔心老將軍。他這幾天狀態太不好了,一直這樣下去,恐怕身體會出問題。他是我們都主心骨,大家都很關心他。記得他上次這個樣子,還是二十多年前聽聞白瀟雨將軍死訊的時候。”

  白天舞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哀歎一聲,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盧雲的肩膀,便轉身離開了。

  幾日來白天舞和她的人一直寄宿在禾府。禾年翁雖然心情不佳,卻從未怠慢過他們。對此,白天舞一直心懷感激。

  禾瑾銘自回來以後就一直不知所蹤。詢問之下,白天舞才知道他是日日在庭院中借酒消愁,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喝得爛醉如泥,被下人們抬回房間。

  這天,白天舞來到庭院,想要安慰安慰禾瑾銘,讓他振作一些。可當她看到禾瑾銘的樣子之後,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禾府院中有一個林蔭環繞的小湖,湖中心立著一座廊橋連接的小亭子,供以賞魚賞花賞月之用。

  禾瑾銘正仰靠在亭子的石欄上,將酒壺中最後一滴酒倒入口中。此時的他衣服邋遢,面紅耳赤,全然沒了往日裡那文質彬彬的模樣。一個老仆人站在廊橋邊,一臉擔憂地望著少主,卻不知如何是好。

  見白天舞到了,老仆人像看到救星似的,對她拱了拱手,小聲道:“白小姐,您去勸勸公子吧。再這樣下去,他的身子會出問題的。”

  “我知道了。”白天舞點點頭,向著亭中走去。

  見白天舞像自己走來,禾瑾銘勉強擠出一抹維持了不過片刻的笑意,隨即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白天舞做到了禾瑾銘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沒找到伯母的屍體嗎?說不定是被人救走了。”

  禾瑾銘布滿血絲的眼睛望了望白天舞,苦笑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白天舞櫻唇張嘴,啞口無言,頓時對自己拙劣的言辭而有些懊悔。

  “小時候,爹經常外出,只有娘一直陪在我身邊。”禾瑾銘吞吐著酒氣,口齒模糊道,“不論去哪,她都帶著我。教我讀書寫字,教我吟詩作賦。”

  說著他再次舉起酒壺倒向口中。白天舞伸手想要組織,可抬起的手卻停在了半空。禾瑾銘倒了兩下,卻沒有一滴酒液從虎嘴淌出。白天舞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你知道嗎?小時候,就在這個亭子裡。”禾瑾銘打了個酒嗝,“娘就坐在你的位置上。我依著她,一邊看月色,一邊等爹爹回來。

  我一直覺得,娘是我的一切。沒有她,我不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麽走……”

  禾瑾銘再難抑製情緒,猛的抱著白天舞痛哭起來。白天舞被他嚇了一跳,卻也沒有推開他。她猶豫了一下,便輕輕撫摸起他的頭,就像撫慰孩子的母親一般。

  “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戰死沙場是軍人的宿命。伯母是個英雄。”

  “可是我不要英雄。 我只要我娘!”

  禾瑾銘的身體因為哽咽而微微顫抖,奔湧的淚水浸透了白天舞的衣襟。白天舞從未想象過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可以哭得像一個失去至寶的孩子那般慘烈。

  她緊緊摟住禾瑾銘,任由他在自己懷中發泄情緒。這是她現在能夠給予的最好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禾瑾銘漸漸停止了抽搐,嚎哭也轉為了嗚咽,白天舞才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哭出來就好了。把心裡的堵都發泄出來。”

  片刻的沉默之後,禾瑾銘從白天舞懷中掙脫出來,揉了揉紅腫的雙眼,看到她已然濕透的衣襟,歉然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說罷他脫下自己的外套,不動聲色地為白天舞披上,剛好遮住她胸前因濕透的衣料而朦朧可見的酥峰。

  “晚上風涼,別著涼了。”

  禾瑾銘此時已經恢復了常態,只是聲音還因先前的嚎啕而有些沙啞。

  白天舞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窘境,感激地望了眼禾瑾銘,伸手將外套裹了裹,“你沒事了就好。無論如何,日子還要繼續。伯母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你這麽沉淪的。”

  “嗯。”禾瑾銘用力點了點頭。

  兩人又坐了許久,才各自回屋。

  時間就這麽過了小半個月,這期間白天舞多次次請辭,卻都被禾年翁以各種理由委婉拒絕。對此,白天舞心中並無任何埋怨,更沒有過逃跑的想法。

  一來是禾年翁絕沒虧待過自己一行人,二來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欠禾年翁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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