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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范若顏和蔡清風一起回了她的老家,這個可喜可賀的事情她第一時間跟江縵縵分享了,她知道了這個消息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這天,她正好也陪著公婆一起回了他們的老家。
也就是孫格的爺爺奶奶家,他們老家的習俗是大年初一所有的人都要回老家祭拜祖先,然後去祠堂集合會面。
孫格的老家在林州100多公裡以外的一個小縣裡,它屬於另外一個城市管轄,但是林州並不算遠,開車2個小時之內就能到。
一早到一家人吃飯完便驅車回去了。
孫格的爺爺10多年前就過世了,他的奶奶去年也過世了。
據孫格說這是每年都會做的一件事情,每年這個時候都要跟著父母一起去祭拜爺爺、奶奶、太奶奶等先輩,但是縵縵很奇怪,楊律居然沒有去。
“她去幹嘛啊,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一般不需要來的。”
孫格習以為常地說道。
江縵縵卻覺得既然是祭拜奶奶,爺爺,她作為孫女,理所當然應該一起來的。
但孫格卻說道:“她一個女孩子來幹嘛啊,再說了,我爺爺奶奶過世的時候,她都是最後一天才讓出現的,而且還是以我姑姑家的女兒出現的。”
“就算是姑姑家的女兒,那也是外甥女啊,來祭拜外公、外婆很正常啊。”
“今天別說她了,我姑姑都沒資格來。”
“為什麽啊?”
“今天來祭拜的除了兒子和孫子,其他人都沒資格上山。”
孫格說出來的時候話裡話流露一絲絲自豪感。
“而且我們這邊的風俗還是除夕和大年初一,嫁出去的女兒都不能出現在娘家,大年初二才可以過來,這就是生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區別。”
江縵縵白了孫格一眼。
“我現在知道你媽為什麽這麽重男輕女了,看來也是被你老家的風俗給逼得。”
聽到孫格這麽說他們那裡的風俗,雖然這種東西不是他們規定的,但是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感。
“你們那邊人也太封建了,我今天你能不去嗎?”
“那肯定不行了,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你沒聽到我爸爸說今天全部都要回去啊,這個我爸爸還是比較重視的,平時我們一般不會回老家,今年不一樣,你也沒見過我爺爺奶奶,肯定要帶你回去祭拜一下他們的。”
祭拜爺爺奶奶無可厚非,江縵縵沒有理由不去。
早上八點多他們就出發了,不到10點就到了村裡。
一直在省城單位工作且混得還算是不錯的孫建忠今年帶著兒子兒媳婦一起來回來祭祖了,他們的出現自然成為了村裡奔走相告,成為了大家熱議的話題。
“帶兒媳婦回來了啊?”
“有孩子嗎?”
“兒媳婦是哪裡的啊?”
“長得怎麽樣啊?”
“幹什麽的啊?”
似乎他們家裡的每一個動向,大家都很關注。
這其實就是農村的一種娛樂方式。
因為孫建忠是那個年代第一位靠著自己能力考出去的大學生,又娶了在省裡工作的老婆,他們一家人的情況一直都被村裡人關注著。
這點,孫格和李琴早已經習慣了。
一到村子,只要見到人,大家都會非常主動地跟他們打招呼,並閑聊上幾句。
主要的話題永遠都是:“結婚了啊?生孩子了嗎?”
“還沒有。”
“怎麽還沒生孩子啊?”
“現在年輕人不著急。”
“怎麽能不急呢,不小了。”
這讓李琴相當的尷尬,最後她總是會補上一句:“明年一定生個大胖孫子回來上譜啊!”
這時候大家才送上族譜走了。
走完之後婆婆總會不上一句:“估計她們都巴不得我們明年生個女孩子。”
“媽,你怎麽知道啊。”
“你以為她們真的是來問你們生孩子的事情啊,要是真看到有孩子了才不會來問呢,就是沒看到孩子,來明知故問的。”
“不會吧?”
“怎麽不會啊,農村的人就是這樣的,看見你過得比他好,他就會嫉妒你,看見你過得沒他好,他會笑話你,你爸爸年輕的時候是他們村讀書最厲害的人,可沒說找人記恨呢,這些年看到你沒結婚,表面上大家說晚點沒事,背地裡都沒少跟你奶奶說你娶不到老婆的事情。”
“現在看到你結婚了,估計都巴不得你不生孩子呢。”
婆婆這樣的邏輯思維實在是驚嚇到了縵縵。
至少在縵縵看來,人家都是很親切熱情的打招呼而已,怎麽可能有那麽複雜的想法。
之後,她就會朝著縵縵抱怨著:“要不是你出了那檔子事,我那大孫子也快出來了,要是你頂著大肚子,我看她們還敢說什麽。”
這讓在一旁的江縵縵特別的尷尬。
好在公公在緊要關頭,總是會給縵縵圓場。
“今天是大日子,別老是有一句沒一句的,你這麽大的人還不知道今天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啊?”
說著便帶著大家一起上山了。
孫格老家這邊還是采取比較老的土葬方式,過世的先人都埋在山上,此時山上人很多,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爆竹聲,那都是大家在吊念祖先。
他們結束祭拜後便下山回到村裡的祠堂了。
雖然才上午10點多,但是這裡已經擠滿了人。
據孫格說,大年初一祠堂是最熱鬧的地方,因為現在人很多都在外面工作,上族譜的事情都是趕在這一天。
這個時候前一年新增的人口就要上譜了,而主要的人員就是前一年出生的男孩子以及新添的兒媳婦。
假如誰家去年生了兒子, 那今天聲音都比別人大,都是一大早就紛紛拿著大鞭炮來祠堂上組譜了,但是假如生的是女孩子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因為在族譜裡女孩子是不能入本姓族的譜的,而等長大了記入丈夫家的族譜,而且僅僅是附庸式的記入,隻記姓,不記名。
“那就是今天我也要上譜?”
江縵縵好奇地問著孫格。
“當然要上了,要是我們寶寶還在的話,搞不好都出生了,那他也能上,現在搞得就你一個人。”
李琴在一旁一臉嫌棄地說了句。
自從江縵縵流產以後,只要跟孩子的事情沾點邊,李琴總能把矛頭指向江縵縵,本來都忘記的事情,李琴總喜歡提起,這讓她非常的難受,一件過去的事情總是揮之不去。
還好孫建忠是個講理的人,他小聲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老是提了,又不是以後沒孩子,你老提只會給他們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