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變的。”年長的於師兄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辰陽想起第一次看到老村長的情景,明顯沒有絲毫好感,皺眉說道:“我看到老村長第一眼的時候也覺得那個老村長有些不對勁,但是究竟哪裡不對勁也說不上來。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就像我面對野獸的時候,往往也會憑借看到的第一眼來判斷這個野獸究竟是溫順還是凶惡。但那個老村長,我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漁小海似乎也想到了什麽,驚叫道:“照你們這麽說……不好,小苗還在老村長的家中,我得趕快去找老村長,小苗究竟在哪裡,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
當辰陽三人在月色之下來到老村長的那個房屋之時,於師兄阻止了準備上前敲門的漁小海,低聲提醒道:“你這樣直接敲門進去,只會打草驚蛇。若是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要弄出響動來。”
於師兄見漁小海無言點頭,於是抓著漁小海和辰陽的肩膀輕輕的縱身越過院牆。院內並不大,漁小海指著其中一個房間低聲說道:“小苗一隻就住在那個房間之內,咦?小苗房間內的燈怎麽還亮著?難道小苗就在房間裡邊?”
漁小海躡手躡腳的走到小苗的房間外,伸出手指在窗戶上捅破一個小洞,然後從小洞內看了進去。只見房間的床上坐著一名黑發散亂衣衫不整的少女,正百無聊賴的數著一根又一根頭髮,一邊數一邊呆愣的說著一些胡言亂語:“今天死,明天死,該你死,該我死……呵呵,都死了,都死了好啊!”
漁小海看得一呆,坐在床上的那名少女不正是漁小苗嗎?漁小海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快步來到房門前,呼的一腳就將房門踢開:“小苗,我來了!”
房間內在床上坐著的那名少女見到有人闖進來,頓時發出一聲驚叫,伸手指著漁小海驚慌的說道:“你出去,出去!不要進來,不要……不要非禮我!”
緊跟在漁小海身後的辰陽和於師兄聞言不由呆了一呆,對望一眼之後均看向了漁小海,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之中就連白癡都能看懂寫著一句話:沒想到你居然是那種人!漁小海見小苗指著自己,也呆住了,回頭看辰陽二人也帶著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慌忙擺手澄清道:“我怎麽會是那種人呢?我和小苗雖然彼此相愛,但畢竟還沒結成連理,我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誤會,誤會啊!小苗,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床上的那名女子見漁小海居然向她走了過去,神色顯得更加驚慌,抓過被子捂在自己身上:“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不要非禮我!我生是小海哥的人,死是小海哥的鬼!你不要過來……”
於師兄看得分明,少女的雙眼之中眼神渙散,皺眉對漁小海提醒道:“她眼神散而不聚,好像是神志不清了。”
漁小海聞言一驚,細看之下果然發現小苗雖然看著自己,但就像看著空氣一樣,再看了看小苗頭髮散亂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模樣,隻覺心中一痛,雙目含淚,雙手用力的抓著小苗的肩膀搖晃起來:“小苗,你清醒一點,我就是小海啊,我是小海哥啊!”
“小海哥?”小苗聞言,呆滯的重複著這一句話,渙散的眼神逐漸開始聚焦,直到看清了眼前來人的面容之時,撲入漁小海的懷中大哭起來,“小海哥,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呢!”
“傻瓜,你在說什麽話呢?”漁小海等到小苗哭聲漸弱的時候才安慰著說道,
“對了,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你外出了,你怎麽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家裡邊呢?” 漁小苗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雙手用力的推向小海,催促道:“不好,小海哥,你快走,快離開這裡!”
漁小海十分不解:“為什麽?小苗,我還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麽就催著我走呢?”
“我爺爺他要殺你!小海哥,我爺爺是個惡魔,他不僅殺了我爹和我娘,他還要殺你,你快走,快離開這裡,離開漁家村!”
漁小海堅定的搖頭:“這次我絕對不會一個人走的,沒有你的日子,你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嗎?要走我們就一塊兒走,如果你爺爺不同意我們兩在一起,那麽我們就私奔吧!”
“私奔?”小苗呆了一呆,淚如雨下,緩緩的搖了搖頭,“小海哥,我配不上你,你快走吧!”
“小苗,你說什麽話呢?如果我們之間真的有誰配不上誰的話,那麽那個人一定是我!你是村長的孫女,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命硬克死父母的孤兒。小苗,我們說過要永遠在一起,你現在怎麽說這話呢?難道你後悔跟我在一起了?”
“小海哥,我不後悔,我從來都不後悔!我相信就算是死我也不後悔跟小海哥在一起。只不過小海哥你對我的那份心意,我只能心領了。因為,因為我的身子已經被爺爺叫來的一個禽獸給糟蹋了!”
“什麽?”漁小海就像聽到晴天霹靂,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你爺爺?”
“沒錯,就是他!”漁小苗恨聲說道,“他不僅將我的爹娘折磨致死,現在就連我也要折磨致死,他就是個惡魔!”
“小苗,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離開漁家村,找一個沒人到來的地方去生活,我不介意,我什麽都不介意,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恨隻恨你爺爺那個老東西,禽獸不如!”
“你們是在說我嗎?”一道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影隨風而至。
就連修為最強的於師兄都絲毫沒有覺察到房間內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名身形佝僂拄著拐杖的老人,不由指向老者喝問道:“敢問閣下是什麽人?在下乃東風學院……”
“滾!”老者輕喝一聲。
辰陽見老村長就像扇蒼蠅一樣揮了揮手,還沒看清是怎麽一回事,只見於師兄的身子就被擊飛出去,破窗而出,直挺挺的摔在房間外的院子裡邊,不省人事,不由大叫一聲:“於師兄?”沒人應聲,只見於師兄的眼耳口鼻都開始滲出絲絲鮮血。
辰陽愣住了,於師兄可是大修煉者,大修煉者可是修煉者之中的強者!沒想到此刻於師兄居然被人一招擊斃?
辰陽沉聲問道:“前輩功力深不可測,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村長直了直佝僂的身子,用沙啞的聲音冷冷的問道:“怎麽,你怕了?”
辰陽怒道:“在我辰陽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怕這個字。快快報出你的名號,我要為於師兄報仇!”
老村長忽然長笑了起來:“在我眼中,你就像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沒想到你這隻螻蟻居然還會說笑話,真是笑死人了!”
辰陽淡淡的說道:“那你就盡情的笑吧,笑死了更好,省得我出手!”
老村長臉上的笑容一僵,手一伸,手臂頓時變長,將辰陽的胸膛抓住,從地上提到空中,冷冷的說道:“想我死的人太多了,你算什麽東西?”說著,手一揮就將辰陽砸破窗戶扔到庭院之中。
嘭的一聲,辰陽的後背砸碎了庭院之內的一張石桌,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隻覺得渾身骨頭就像散架了一般,卻是再也無力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身旁不省人事的於師兄,辰陽隻覺胸中有一股怒火開始升騰,雙手也開始漸漸的握成了拳頭。
誰都沒有注意到,辰陽此刻脖子上的吊墜之內的那絲紅線就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緩慢的蠕動起來, 就像一條蚯蚓在爬。“老村長。”漁小海眼神死死盯住老村長,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為什麽要如此狠毒的對付小苗?她可是你的親孫女!”
老村長沙啞的聲音說道:“既然你們今天要死,那麽我就讓你們死個明白。漁家村是天神的後代,漁家村的村民世代流傳著天神的血脈,沒想到在你們這一代的後人之中,天神血脈居然開始有覺醒的征兆了。因為我發現在你們這一代的漁家後人身上,居然出現了至陰之力和至陽之力。至陰之力則在小苗的身上,而至陽之力則在你的身上。只不過這種至陰至陽的力量你們卻並不能由自身發掘出來,若是讓你們活一輩子自然而死,那麽這股力量就得再次流傳下去,甚至連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度讓漁家村的天神血脈覺醒。好在我從一部上古秘方之中得知只要讓你們二人徹底的憤怒,那麽就可以引出你們體內的這股力量!我需要力量,所以我就開始處心積慮的想辦法讓你們憤怒。你們想得到什麽,我就偏偏不讓你們得到什麽。你們不想看到什麽,我就偏偏讓你們看到什麽。小苗不是說過非你不嫁嗎?那我就找人玷汙了她的身子!小苗不是非常喜歡她的爹娘嗎?那我就將他的爹娘折磨至死!小苗不是希望看到你平安無事嗎?那我偏偏就不讓她稱心如意!我不僅殺了你身邊所有和你要好的朋友,就連交往稍微多一些的村民都殺死了。嘿嘿嘿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失去一個又一個親人和朋友的這種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