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切大怒,看著這個男人那欠揍的神色,牙根恨的癢癢。想要教訓他可是又不能,內心別提有多憋屈了,只能夠氣呼呼的快步走出了內院。
這個男人真的就是她的克星,打從見到這男人開始,她就沒有舒心過,她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跟她杠是故意拿她尋開心的。
葉飛在她的身後跟著,不多時來到了一個還算清幽的院子,言切指了指其中的一間告知那兒是葉飛這幾天要住的地方,便要離去。
葉飛急忙拉住了她,突如其來被一個男人拉扯,言切條件反射一刀鞘打在了葉飛的肚子上,葉飛“哇”的一聲捂著肚子坐在了地上。
見葉飛神色痛苦的坐在地上,言切的內心莫名的湧出了一絲快意,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容,為自己辯解道:“這不怪我,我是練武之人,突然遭遇他人的觸碰,會自然而然的出手反製,要怪就怪你,誰讓你突然出手的。”
葉飛勉強的站起身來,劇痛之下已經是滿頭大汗,苦笑道:“怪我,怪我,行了吧。我怎麽敢怪言切大人呢,就算不小心被言切大人你殺了,也是我自個兒咎由自取,是吧?”
“你這話怎麽聽著有些陰陽怪氣,有什麽事就直說。”言切俊臉笑容消失,本來剛剛好轉的心情的被葉飛那略帶陰陽怪氣的言語給衝的一乾二淨。
葉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我要洗澡,你給我整桶熱水來。”
“我給你弄?”這四個字是從言切的牙齒之間硬生生磨出來的,聲音異常的尖銳,由此可見她有多憤怒。
能不憤怒嗎?
就算是她叔叔黃千戶都她都沒有這麽伺候過,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敢讓她伺候?真是老虎不發威就拿我當病貓了?
正當她要發威的時候,卻發現葉飛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那目光硬生生把她的怒氣給壓下去一半。
“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
葉飛翻了白眼,沒好氣的道:“你是不是傻了,我又叫你親自服侍我?你不會讓那知縣傳兩個丫鬟過來服侍我,非得你自己來給我弄?當然如果你要願意給我弄,我也不介意,真的。”
言切一聽,當場炸了毛,平時她思維敏捷,只是今天遇到了這個男人,被對方吃的死死的,連腦子都不太好用了,強壓住自己的怒氣,言切冷笑道:“你想得美?讓我服侍你?就算有一天我去服侍乞丐都不會服侍你。”
“那真的可惜了。”
“什麽可惜了?”
葉飛一臉認真的道:“乞丐可不會憐香惜玉,至少我會的,再說一個美人,陷於汙泥之中,只要是個男人都會覺得可惜吧?如果你要真的跟了乞丐那我可就真的心痛死嘍!所以我覺得與其你便宜乞丐,還不如便宜我呢!”
“你找死!”言切雙目噴火一刀拔出就要砍葉飛。
葉飛立即梗著脖子,對著自己的脖子比劃道:“照這砍,把我砍死吧,我對言切姑娘說的話都是心裡話,只是我沒想到言切姑娘你是一個不喜歡聽真心話的人,也和那些俗人一樣,隻喜歡那些虛應鬼話。”
言切見葉飛一臉慷慨的模樣,內心猶豫掙扎,一方面沒想到她如此看中自己願意真心相待,不像是假的,一方面又十分的憤怒,十分的憋屈。最後只能跺了跺腳,看見院子裡的一株樹苗,一刀砍了過去,那手腕粗細的樹木直接被她一刀削斷,不僅如此,連續出刀,把那樹乾的皮都給削的乾乾淨淨,發泄了之後,隻覺得好受了許多。
“這手藝,不殺豬浪費了。”
衝出了院落,言切發誓再也不想見到這個男人了。
深夜,葉飛從床上爬了起來,抖擻了精神,悄然翻窗而出,白天的一切自然是裝的,受傷也是裝的。
別看他把錦衣衛的百戶言切吃的死死的,那言切表現的似乎人畜無害的模樣,那是因為那些人有求於他,如果不是有求於他,敢於這樣跟他們說話以及無理取鬧的人早就被他們弄死了。
之所以會故意捉弄言切這個小妮子,就是為了讓她討厭,這樣的話她就不會願意見到他,讓他有自己的行動空間。
房頂之上,葉飛悄然的伏在瓦片上,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天空之中一輪明月高懸,銀光灑落,使得整個縣城都被披上了一層銀沙,遠處隨清風傳來更夫敲著梆子以及蟲鳴蛙叫之聲,一切顯得是如此的平常。
但葉飛卻是知曉,這平常之下隱藏著極大的凶險。
月光下,倏然一道黑影從遠處的房頂上越過,一轉眼消失不見,那人的速度極快,可還是被葉飛捕捉到了,那個地方不是大牢方向,而是錦衣衛千戶黃建真所居住的地方。
不多時遠處就傳來了喊殺之聲,有一個總旗去大牢那裡調動了人馬,大量舉著火把的錦衣衛從大牢方向朝著千戶黃建真居住的地方奔去。
葉飛見到這樣的場景,沉思了片刻,這大牢方向的錦衣衛和他白天察覺到的人數有些不同,心中一動,他就明白了,大牢那邊埋伏的人並未全部撤走,微微搖了搖頭:“那刺客想要調虎離山?太蠢了,這裡的虎可不止一頭。”
大牢方向,在那些錦衣衛朝著黃建真居住地方奔去的時候, 有八個黑衣人以凌厲的身法越過牆壁,準備進入大牢劫獄。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剛剛落在院子裡,從黑暗中就鑽出來一批錦衣衛,這批錦衣衛手持大網,直接朝那幾個黑衣人拋灑了過去。
那些黑衣人原本以為錦衣衛們被吸引走了,哪裡會想到他們躲在暗處,突如起來的大網讓他們根本躲之不及,被大網罩住,隨後另一隊的錦衣衛手持弩箭在黑暗之中對準被網住的八人。
弓弦和機括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就是急促的慘叫聲。
那八個黑衣人個個都是拳腳高手,放在武林之中也算是一流的,可惜連大牢的邊都沒摸到就被弓弩隊的弩箭齊射給射成了刺蝟,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個策劃這次突襲的人真他娘的是個天才,比宋江還會送,只可惜了一波高手啊。”
葉飛對於這個策劃之人十分的鄙夷,就拿葉飛來說,雖然沒有看過什麽兵書,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至理名言還是知曉的,這策劃之人連大牢附近的守衛都沒有搞清楚,就敢派人劫獄,真是太愚蠢了,這種人和馬謖、趙括之流極為的相似,大約只會紙上談兵。
正當葉飛腹誹的時候,遠處黃建真那邊的錦衣衛舉著火把似乎朝著他居住的這個院子裡來了,當下他躍下房頂,從暗處的窗戶裡回到了床上,裝作呼呼大睡。
一聲輕微的響聲,有人進來了,葉飛鼻子一抽,聞到了血腥味和蘭花香味,而且這血腥味越來越近了,葉飛明白此人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暗暗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