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堊紀禁區 ()”
裝甲鋼打造的大門緩緩打開,搭載特遣隊員的越野車駛入難民營。
東方白愕然發現,這裡的圍牆居然是多層分隔式,內外兩層都是裝甲鋼,上面橫著巡邏用的跳板,除了窄一點,跟古代的城牆沒多大區別。
兩層裝甲牆之間橫著幾道兩人多高的金屬網牆,牆下鋪滿細沙,一顆倔強的地雷從沙子裡冒出來,就像一棵剛剛發芽的小草。
打開生物雷達,東方白立刻被一片紅色線條晃花了眼。
大門也分內外兩層,中間是個類似甕城的緩衝帶。
幾輛車全部進入甕城之後,外層大門關閉鎖止,反覆確定沒有異常之後,同樣厚重的內層大門才緩緩打開。
東方白不禁感歎,難民營已經把安全做到了極致,不管恐人還是別的什麽人,不把寬達五十米的雷場趟開,就別想踏足難民營。
沿主街駛入小鎮,一群佔據大街玩鬧的孩子趕緊跑開,幾個婦人趕緊衝了來護住孩子,街邊的建築裡,一雙雙眼睛露出來,好奇地看著緩緩移動的車隊。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異常的複雜。
東方白下意識地握緊了槍,目光更是如鷹隼一般銳利,生物雷達悄然打開,掃描街道兩側的行人……除了守衛手裡的武器,再也找不到半點紅色
注意到東方白的目光,鐵寧主動介紹營地的情況:“我們把牛前鎮分成了幾個區,拖家帶口的單獨分在一起,沒家庭的按男女分別安置,孤兒單獨照看,各個區域嚴禁擅自越界,否則一律嚴厲處置,性質惡劣的格殺勿論,從源頭控制引發混亂的因素。”
東方白好奇地問:“效果怎麽樣?”
鐵寧有些失落:“一般般吧,比不分區好多了。”
東方白收回視線:“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一直以為難民營就是一大片帳篷,咱們這兒強太多了,要是把圍牆拆了,跟正常的鎮子沒什麽區別。”
鐵寧哈哈一笑:“說的也是,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前面的路被另一扇大門擋住,司機探頭打了聲招呼,大門緩緩打開。
東方白本以為鎮子裡的裝甲牆不可能有分隔,可車隊駛入緩衝帶一看,謔,那牆居然是沿街而建,把原本的街道改成了雷區!
仔細想想也沒什麽不對,如果敵人攻破難民營,每一個區都是獨立的堡壘,無論抵抗的時間還是反擊的效果,都比單純的城牆好得多。
車隊一連穿過幾個區,終於抵達難民營的另一側。
鐵寧繼續介紹:“這裡是最邊緣的收容區,一半兒隔離剛逃過來的難民,檢疫結束之後才能送到其他區,另一半兒安置回來休整的遊擊隊。”
說話間,車隊抵達四敞大開的營地南出口。
營地嚴格管控難民北上,除了確實有能力的專家學者,其他人很難拿到北上的資格,所以北門除非有事,否則一天到晚始終牢牢緊閉。
南門正好相反,天一亮就打開,天黑馬上關閉,如果天色還早門就關了,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再靠近些,東方白看到出口左側有十幾個灰頭土臉的難民,他們排成一行,工作人員逐個檢查,登記身份後送去洗澡剃發。
出口右側,同樣灰頭土臉的遊擊隊員排出去好幾十米,他們的身上都背著槍,有些人還帶著傷,但每個人臉都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大多數人手裡都提著恐人的腦袋,也有幾個人共享一個腦袋的特例,負責點收的工作人員仔細登記,記錄每一個人或是隊伍的功績。
交出恐人腦袋之後,
猴子們馬上交出身上的所有武器,有傷的治傷,沒傷的休息狂歡。雖然只是路過,可東方白居然在空地上看到了大批等待發放的啤酒,隱約還能看到營地裡擺著幾個燒烤架,一群醉生夢死的家夥,正跟著吵鬧的重金屬瘋狂扭動。
左邊工作人員的身後,厚重的沙袋壘成一圈,三門迫擊炮架在圈內,幾箱炮彈擺在一旁。
右邊更誇張,直接停了兩台裝甲車,一台警戒門外,另一台震懾狂歡的猴子。
這時一輛皮卡風馳電掣地開過來,大門兩側的哨塔立刻架好機槍,但那輛車即將越界的時候急刹車停住,幾個人跳出車外,三兩下扔掉身上的武器,朝營地的方向大幅度揮手,嘴裡還一個勁地喊著什麽。
司機馬上把越野車停在路邊, 幾個猴子被工作人員指派,提起擔架快步衝了過去,很快就從車廂裡抬下一個人。
他的右腿從大腿中間斷開了,斷口參差不齊,腿骨的斷茬清晰可見。雖然大腿根部勒著止血帶,可鮮血還是浸透了褲管。
抬上擔架的時候,那人半點反應都沒有,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一群人大呼小叫衝進營地,得到消息的醫生已經衝出來,根本來不及轉運,直接就在露天操作,先開靜脈雙通道,各種藥品連續注射,初步處置之後,才有工夫把人送進手術帳篷。
稍候,一輛救護車從難民營內層開出來,車還沒停穩,幾個醫護人員已經帶著藥品和血漿跳下來。
越野車啟動,車隊緩速向前,東方白這才知道,剛剛主動停下,是為了給救護車騰地方。
牛犇捅了捅方曉:“獸醫,你看那人還有救嗎?”
方曉搖頭:“難說,都沒反應了,八成是失血性休克,看情況還挺嚴重,能不能搶回來看天意吧。”
聞言,車上的人都很沉默。
雖然分屬不同國家,但大家乾的都是刀頭舔血的行當,沒人敢保證下一個受傷的是不是自己,因此,看到這一幕心裡多少都會有些觸動。
和那些只有幾支步槍,幾枚手雷的猴子遊擊隊比起來,特遣隊已經是武裝到牙齒,二者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可裝備只是戰鬥力的一部分,對陣恐人的時候,動力裝甲從來不是保命靈丹。
車隊在眾多難民的注視中駛出南門,高塔上的哨兵立正敬禮,目送車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