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張德勝決定自己愛上日出了。天空一片緋紅。他知道天是藍的,是白的,是黑的。但從不知天還是這麽黃的,紅的,天是七彩的。張德勝想,他從來沒有注意過,也許一天當中的不同時刻天的顏色也不同。天好像有時候也是紫色的,他好像看見過。
他好像成為科學家了,他發現了不得了的事。要告訴別人嗎,可他沒有朋友,那些人也不配聽他說話。
人都是虛偽的,張德勝想。除了村長,他人還行。張德勝已經從村長手裡拿到了五百塊,他興奮得一晚上沒睡,所以才有幸坐在門口看見了這瑰麗的景色。
張德勝感覺自己跟這地方有了聯系,他的大房子冷冰冰的,一片漆黑,但這兒溫暖又美。
張德勝喜歡上老寡婦的家,不,他的新家。
這兒比從前的家更安靜,從前的家在大路旁,而這兒在一片荒草中,幾乎沒路進來。很適合老寡婦和他這樣不喜歡外人來的人。
張德勝就這樣悠閑的在門口睡著覺,這整片山仿佛都成了自己的了。他想躺在哪兒就躺在哪兒。這片地也是他的,那片地也是他的,他在上面播上種子,以後就有吃不完的糧食,他是個山大王。
但種子從哪兒來呢,張德勝決計不會動自己的錢,去哪家的地上偷一些就行,張德勝想。
盡管現在肚子空空,但張德勝仿佛看見了自己有著無數的糧食地,他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張德勝美滋滋的睡著了。
“你沒事吧?”
誰在說話,張德勝一骨碌爬了起來,那聲音不是老寡婦,不是他的貴人,不是他死去多年的老爹老娘。
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張德勝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沒看見一個人影。
老天托夢給他,他需要找個女人了。既然他現在有錢有住的地方,還有村長給他的吃的,家具。
一張木桌子,兩個木板凳。
兩個,得兩個人坐才行。張德勝想了想,他在村裡從來沒看見過好女人,除了村長夫人,她給了他兩張餅。
村長家都是大方的好人,他不能做對不起村長的事,但他想不到有其他好女人了。他雖然不能碰村長夫人,但不代表他不能在心裡想她。
聽說她是大家閨秀,讀過書認過字,是有文化的人。難怪能當上村長夫人呢。
要是自己讀過書,現在說不定也是村長了。張德勝有些埋怨自己的沒見識的老爹老娘。空給了他一具身體,什麽都沒給他留下。至少在死前給他說個媳婦兒啊。
可老爹老娘偏偏好像開明的很,從來沒提起過這事兒,或許也是通情達理的很,不想禍害了其他姑娘。或許也是十分明智,張德勝想想,那些取了媳婦兒的,天天挨打挨罵,還要多養一張嘴,多劃不來。
還是孤身一人瀟瀟灑灑每天自由自在的。張德勝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他現在有點餓了,屋子裡還有村長送的餅,拿一張出來邊吃邊睡好了。
繼續想想以後的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