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著張德勝活下去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比如他這次醒來,看見村長夫人溫柔的坐在他旁邊。
是夢嗎?一瞬間他都沒認出來那是村長夫人,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妻子呢。
他以為自己受了這麽多年的苦都是一個夢,現實生活當中他是一個幸福美滿的男人,有著一位賢惠的妻子。
他明明是覺得獨身一人比較好的,但在這一刻他恍惚了。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
村長夫人看見他突然張開了眼下了一跳,“你醒了?”她走出去跟村長和木匠說明這個情況。
“不要去叫老中醫了,他醒了。”張德勝在屋裡清楚的聽見村長夫人的聲音。他抬頭看了一下天花板,這不是他從前的臥室嗎?只是不一樣了,窗上的黑布沒有了,現在整個屋裡很亮敞,還有這床,也跟從前的感覺不一樣了,好像很軟。
村長和木匠走了進來,木匠嘲笑他說“沒用的家夥,被一條蛇嚇暈了過去。”
村長夫人不認同的皺了皺眉,她也很怕蛇,剛剛看見那條蛇,雖然是死的,也差點嚇暈了過去,她趕緊叫木匠給扔了。
難得的,她這一次理解張德勝的感受。
“你怎麽了?”她關切的看著張德勝,她看見他的眼角有淚流了出來。
“這是我家嗎?”張德勝嗚咽的問。“變得這麽不一樣了。”
村長的臉色變了變,“這不是你家了。既然你醒了,我送你回家吧,你肯定是想家了。”
我送你回你的小茅屋去吧,村長心想。可張德勝卻大哭了起來“哇啊啊啊,這就是我家,我在這兒住了幾十年了。”
這一哭把村長夫人哭得心軟了,“你就在這兒先休息吧。”
村長不滿的看著她,她把兩個男人推了出去。“讓他在這兒住兩天也沒什麽,反正這房子現在也還沒修好。”再說他們本來就對不起張德勝,用那麽低的價錢把他祖傳的反正騙了過來,村長夫人覺得心有些不安。
村長覺得鬱悶啊,有些人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萬一他賴在這兒不走了呢。張德勝這人還真不好說,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麽心思,看著好像傻裡傻氣的,但隱約又好像有點精明的意思。
不好說,真不好說。
村長跟木匠對視了一眼,“放心吧。”木匠明白村長的意思,可他手裡的鋸子也不是拿著好看的。一個小小的張德勝他還攆不走嘛。
村長這個人好面子,可他木匠是一點都不在乎這些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