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林掌櫃就冷冷瞥了這幾個人一眼,然後沒好氣道:“我已經答應賠償大家了,你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我們當然不滿意!”
那幾個人馬上喊道:“若只是一頓飯的話,我們剛才就答應了,何必等到現在?告訴你,我們不差你這一頓飯!”
“……”
聽到這話,林掌櫃剛想發怒,突然他又忍了下來,心裡不免打起主意:既然他們不答應,那直接順著他們,不免單就是了?這樣其他人也挑不出他的理不是?畢竟是人家正主不同意的,管自己什麽事?
最多也就賠償每個被砸的人賠幾兩銀子,可他們才幾個人?總比請所有人免單強!
這麽一想,,林掌櫃就高興多了,“好,既然你們不同意我免單,那你們要什麽?”
“林掌櫃,你理解錯了。”
荊哲早就看穿了林掌櫃的想法,立馬道:“這幾位兄台的意思是,他們只是不同意你免他們單的做法而已,至於其他人的單,你還是要免!”
“……”
其他人本來還沒想到這點,被荊哲一提,馬上頓悟:好家夥,原來他想趁機反悔啊!
於是憤怒大喊起來:“林掌櫃,我們可跟你說好了,你已經答應免單了,若是敢再反悔,我們說什麽也要衝上樓去!”
“誰…誰反悔了?”
林掌櫃一秒認慫,同時又把怒氣移到再次壞了他好事的荊哲身上了。
而荊哲渾不在意,這時又站出來道:“幾位兄台若是信得過在下,那在下幫你們出個主意!”
鑒於荊哲的表現,那幾個人自然一直點頭。
“好,我覺得吧,林掌櫃也不容易,所以大家不要太為難林掌櫃才是,互相給個台階,差不多就行了,大家說是不是?”
“是吧…”
和事佬都這麽說了,幾人只能答應。
“公子胸襟之廣,令人佩服!”
其他人也一陣溜須拍馬,畢竟荊哲幫他們謀取了免單的福利,不誇他誇誰?
只有林掌櫃在心裡一番問候:我可謝謝你全家了昂!你這次最好幫我,不然我會一直問候你全家的!
隨後,荊哲又繼續道:“所以啊,其他人都免了單,而作為受害者,要不就讓林掌櫃免你們十頓飯的單可好?”
那幾人想了想,事已至此,似乎只能答應,而且只是被件衣服砸到,罵也罵了,還能免費吃十頓飯,還是很不錯的——到時候一頓飯吃上幾兩銀子,不虧!
於是點頭道:“好,看在這位公子的面子上,那我們就答應了!”
“……”
答…答應了?
聽到幾人答應,林掌櫃有點沒反應過來?
十頓飯對他來說多嗎?
比起把所有人都免單來說,並不多,若是他們一開始就提這個,自己早就答應了,何必等到現在,還害他免了那麽多人的單?
可他們明明說,不差飯錢的啊!
於是林掌櫃問出心中所想道:“諸位…你們剛才不是說,不差這一頓飯錢的嗎?”
不等幾人開口,荊哲笑著回道:“這幾位兄台確實不差這一頓飯錢。他們差的,是十頓。”
“……”
林掌櫃面色鐵青,目送荊哲離開。
待荊哲一走,有人感慨道:“看來,荊社長不僅詩詞寫的好,而且還沒有多少官架子,一直在為咱們平頭百姓著想啊!”
“是啊,剛才我就認出荊社長了,還以為他會因為這馮家酒樓的關系,包庇他們呢!”
“實在是沒想到啊,看來咱們之前聽到的關於荊社長的那些消息,做不得真啊!”
“……”
眾人一片議論,顯然,大廳中有一部分人是剛從桃花詩會上過來的,所以認識荊哲,只不過沒來得及說而已。
現在荊哲走了,他們暢所欲言,只有林掌櫃有點蒙:“你們在說什麽?什麽荊社長?誰又是荊社長?”
被男人褻褲砸到頭的那人其實也不認識荊哲的,不過荊哲一走,別人就告訴他了,此時他便冷哼一聲,看著林掌櫃,異常不屑。
“呵呵,荊社長都不認識?林掌櫃你這也不太行啊!荊社長自然是大安報社的荊社長!”
“大安報社…荊社長?”
對於這個名字,林掌櫃是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其實聽過這個名字多次,尤其是酒樓裡舉辦詩會的時候,屢次聽讀書人提過。
而陌生的是,他也僅僅是聽過而已,之前從未見過,也沒什麽交集,荊哲突然出現,他能認出來才怪!
不過,他既然是荊社長的話,那…
林掌櫃突然驚醒過來,堂堂正二品大員來馮家酒樓自然不是為了跟馮夫人打友誼賽吧?
不行,得馬上去通知一聲!
這麽想著,林掌櫃就要跑上樓,不過沒等他上兩個台階,就被人拉住了。
“林掌櫃,你怎麽回事?”
“前腳答應,後腳就開溜?”
“告訴你,你這可不行!免單的事,你可是當著荊社長的面答應的,若是敢反悔,我們今天就算把你這酒樓給砸了,也有荊社長撐腰!”
“對,你敢出爾反爾,我們就敢把這砸了!”
“……”
眾人還以為林掌櫃要逃,一個個義憤填膺,而且有荊哲“保底”,他們底氣十足。
“誰說我想逃了?”
林掌櫃現在可恨死荊哲了。
“不想逃那你瞎跑什麽?”
“我跑…是因為…徐太守?”
話沒說完,林掌櫃就看到徐太守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臉色平常,身上穿著之前那件長袍,跟來的時候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林掌櫃眼尖,他一眼就看出了區別——徐太守換了一條褲子,而且若是沒猜錯的話,他的褻褲肯定也換了一條,因為他的褻褲,此時正扔在地上…
徐太守也留意到了林掌櫃的眼神,忙把腳往後縮了縮,然後瞪了林掌櫃一眼,似乎在斥責他不要亂看。
“怎麽回事?一群人堵在樓梯口做什麽?還讓不讓人下樓了?大家也都是江陵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全圍在一起,成何體統?”
徐太守冷聲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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