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公子,看你也不著急,是不是對官職早就有了想法,只是不願跟我們說而已?”
陳劍南越看荊哲跟兩女眉來眼去越氣憤,氣的忘了每次見荊哲都會被打臉的經歷,終於還是忍不住,下場質問起荊哲來。
“陳兄,我可沒有你那麽厲害,我的要求不高,隨便給些官職大點、權利多些、但事情又少的官做做就好了。”
荊哲也沒當回事,隨口說道。
“……”
這還叫要求不高?
你就差要求直接做皇帝了!
陳劍南冷笑一聲,心道看來他也就詩詞作的好些,對於官場一道並不了解,這種裝逼打臉的機會他怎能錯過?
呵,今天就是我逆風翻盤之時!
“荊公子想多了,剛才我跟表舅已經說過了,像咱們入朝為官的話,選擇也就兩種,無非是太學博士和大學士而已,對了,因為我是會考第一,我可以任選其中一種,不過你嘛,因為沒有參加會考,只是拿了詩會頭名,只能做大學士!”
這並非陳劍南信口開河,而是根據這些年的規律總結出來的結果。
“大學士?也可以呀,像宋大學士那種,還能時常出現在陛下身邊,多好呀!”
“荊公子,你想多了!”
陳劍南搖了搖頭,有些鄙夷道:“你以為所有大學士都能像宋大學士那樣?整個安國,正二品的翰林大學士也就只有宋大學士一人而已,我父親究其一生,也不過是四品的文淵大學士,你以為大學士有那麽好做?”
原來,在安國叫大學士的官員有許多,但大學士之間又分了好多品級,比如最高的是二品翰林大學士,其次便是三品武英大學士,四品文淵大學士和五品文華大學士,品級最低的則是六品的保和大學士。
說到底,大學士其實是輔佐皇帝的高級秘書官,跟丞相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他負責的主要是關於奏折的提前審閱以及皇帝下發奏折的覆核等工作,所以需要大學士不僅文學功底過硬,還要有對國家大事的提前預估和判斷能力。
不過,能直接接觸到安帝的只有翰林大學士宋基茂一人而已,其他的大學士分工明確,分別服務於自己的上級大學士。
而最低級的六品保和大學士之下,其實還有一種無品級的大學士,這些人多半是從每年會考落選的人裡選拔出來的,負責的都是些雜活。
比如中秋詩會的時候,在無仙苑門外攔住荊哲的那兩個年輕大學士便屬於這種。
也不知道是為荊哲科普,還是故意為了顯擺自己的淵博知識,陳劍南誇誇而談,把大學士這一職位從頭到尾給荊哲講了一遍。
荊哲都有點想謝謝他了。
於是又好奇問道:“既然陳兄對此如此熟悉,那對陛下安排什麽職位應該也清楚吧?”
陳劍南有些得意,“六品保和大學士!”
“保和大學士?墊底那個?也不怎麽樣嘛!”
聽到這個,荊哲搖了搖頭,很是失望。
原來混個中秋詩會的頭名就撈這麽個小破官職,有什麽意思?
但也讓他了解到,之前於澤成說護國公於勝能為他爭取四品甚至三品的官職時,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六品到三品,這中間可不止一道天塹!
“還不怎麽樣?你怎麽不上天?”
陳劍南沒忍住懟道,“六品保和大學士你都覺得小,你還想要幾品?”
“呵,最次也得五品吧?”
他也聽說了,五品可是安國官員等級權利的分界線,跨過這道線,前途一片光明。
“五品?”
陳劍南冷笑一聲,“你當五品官職真是那麽容易就能拿到的?當初表妹參加詩會一鳴驚人,最後也隻得了個六品官職,兩年之後才因為表現突出被往上提了一級,成了現在的五品中書舍人,就這,已經破了安國諸多記錄,成了安國最年輕的五品官員。怎麽,你還想破她的記錄不成?”
陳劍南先是嘲諷荊哲一頓,隨後又把戰火往祝馨寧身上引,心想你再吹也不敢吹比你姐姐厲害吧?
越想越覺得自己理智。
但不等荊哲回話,祝馨寧便淡淡說道:“弟弟超過姐姐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況且哲兒這次立了多大的功,可不是什麽會考第一能比的,陛下就算真賜予一個五品官職,那也理所應當!”
“……”
看著祝馨寧如此維護荊哲,陳劍南羨慕而又嫉妒,臉漲的很紅。
因為安帝封鎖消息的緣故,他並不知道荊哲在比武場上大挫南齊銀縷軍的事情,所以分析才會出現了偏差。
看著討論越來越激烈,祝同適時插話道:“劍南啊,聽你說話成竹在胸,是不是對於當了保和大學士之後的事情都規劃好了?”
陳劍南馬上自信道:“其實也不算什麽規劃,不過就是想多做一些,多學一些而已!”
“說的好!”
祝同讚許道:“保和大學士雖然品級不高,但是負責的各種瑣事卻不少,而且現在的保和大學士大多數都是些從地方上送過來的老官,本身就沒什麽抱負,在裡面得過且過混日子,像劍南如此有覺悟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被祝同一頓猛誇,陳劍南有些飄飄然。
“其實, 多學多做,才能進步快些,我曾經立志,五年之內就要升上一品,成為五品文華大學士!然後在不惑之年,成為四品文淵大學士!”
陳劍南說的感慨激昂,荊哲卻昏昏欲睡,打了幾次哈欠,恰好被陳劍南看到。
“看荊公子似乎眼高手低,明日上朝恐怕會多有失望,不過荊公子不要擔心,以後你我成了同僚,憑咱們之間的關系,我倒是可以多幫你,而且等我被提拔之後,會多照顧你的!”
說到“關系”的時候,陳劍南還故意看了祝馨寧一眼,優越感爆棚。
只不過,無論祝同還是祝馨寧,表情都有些怪異,看著陳劍南,眼神中多有同情。
“好,陳兄仗義,什麽也別說了,喝酒!”
看著天色暗了下來,快到回家時間了,填飽肚子的荊哲,覺得是時候把自己灌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