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金丹
正在他後悔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對方卻很是奇怪地問:“咦?你是怎知道的?就半個月前,我家隔壁新起的那片連接到了山裡的大宅子群裡,一夜之間,就搬進來姓滕的一大家子人,他家好幾百口子,六世同堂呢!那位老祖宗長得跟個壽星老兒似的!身體好極了!還指點過我拳腳呢?”
“那他老人家身邊有沒有跟著一個穿粉紅裙子,叫小七的姑娘?比你大點兒!”
嶽瀞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怎還問人家家裡的姑娘啊?都還知道人家穿啥,你這是毀人清譽知道不?你師父知道了還不罰你?”
朱軻跺腳紅臉急道:“不許胡說,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師父也見過她!你就說看沒看到,她好不好吧!”
“哦!啊?你的朋友?嗯,她挺好的,一直跟在她家老祖宗身邊,啥事兒都沒有!我說,你怎跟她做朋友了呢?我家劉媽說他們一家子都挺邪性的,要不然就是家裡有大仙兒供著!反正就不願意我去他家大宅子那兒玩兒。”
朱軻終於放下心來,裝作平淡道:“沒啥,就是原來的鄰居罷了,他家早前搬走了,聽你一說你家地址才想起來問問,沒啥!”
接著為了岔開話題他繼續問:“你說你家離那爐城只有快馬三天的路程,你師叔為啥不直接送你回家?卻跑了這麽遠?把你留在這兒呢?”
“我哪裡知道?可能師叔怕麻煩!”
“怎麽會?你師叔小半天能跑幾千裡,快馬三天的路程也就幾百裡地,在他來說還不是喝杯茶的功夫!到底哪個麻煩啊?”
“說得有道理,但好像還真不是距離遠近的問題!今天早上天沒亮,我爹就叫我起來跟著師叔走,我師叔背著我就進了地底下,然後我好像就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到了師叔家,那會兒太陽還沒過午呢!他把家裡廚娘家仆叫來了好些個,然後帶著我們就來你家了!”
“等等,你確認你師叔背著你進了地底下?你還睡著了!睡覺就是睡覺,怎還好像睡著了?”
“肯定是進了地底下,我就知道!至於後來……你說看不見聽不見聞不到沒感覺,時間久了迷迷糊糊的,那不就是好像睡著了嗎?”
“你這麽一迷糊就睡過了幾千裡地!這就是神仙手段嗎?”
“嗯!肯定的啊!話說,剛剛那條大蛇說你給了他啥仙蛻的藥,還讓他能化龍啥的,那不更是神仙手段嗎?那是啥藥啊?能不能讓我也見識見識?”
“呵呵!我哪裡知道?今天是我第二次見到他蛇的樣子,上次他還是一條兩米多長的青蛇!就我手臂這麽粗!”
“天呐!你那啥仙蛻實在太厲害了!快給我看看!人能不能吃啊?”
見眼前的大個子男孩兒一臉的猴急表情,朱軻不禁搖頭苦笑:“我真的沒給過他任何東西!那仙蛻究竟是個啥我真不知道,既然他說了,那東西能增長他修行進度,那麽就應該是仙家寶貝了,回頭兒你問問你師叔應該就知道了!我也問問我師父好了!我也想知道那究竟是個啥呢!”
“你真不知道?真沒給他東西?別是你無意中把你師父的啥仙家寶貝給了他吧?仔細想想?”
“真的沒有!我師父啥都沒給過我,其實我當他徒弟也才三四天的時間,他就教了我一個晚上!”
“好吧……”
朱嶽二人洗漱過後在廳堂用餐的時候,白爍就回來了,見屋子裡只有兩個狼吞虎咽的家夥,
沒了侍女伺候,不禁偷笑起來。 “想笑就大聲笑出來唄!我就是不耐煩小丫頭片子吃飯的時候添亂怎地啦?”,朱軻瞪眼怒視別著臉、笑得抽抽的白爍。
白爍看他發怒,狠狠揉臉:“不是這個,不是!你們快吃,要是我說了,你們就吃不下了!”
相處了好幾天的朱軻明白白爍的脾氣,類似這種話那最好當真的聽,他雖然羅嗦但說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絕對不會隨便開玩笑!
於是,他飛快吃起來,可嶽瀞不知道啊,完全沒當回事兒,依舊慢條斯理地吃,還抽空用眼神兒示意白爍直接說好了,可白爍就是微笑不語。
朱軻三下兩下吃好了,擦嘴端坐,靜等白爍開口。
白爍一見他吃好了,再也憋不住,也不管還沒吃完的嶽瀞,壞笑道:“嘿嘿嘿!剛剛我問了冷爺爺,水妖說的仙蛻是啥,你們猜猜冷爺爺怎麽說的?”
朱軻眼睛亮起來,迫切的眼神兒愉悅了白爍,他直接說:“哈哈哈!就是你那天修煉完了脫下來的髒衣服啦!哈哈哈!就——就是比塘泥巴還要臭上三分的油汙髒衣服啊!哈哈!那水妖把你那身汙泥衣裳當了仙藥!哈哈!還給起了個好聽的名兒——仙蛻!哈哈哈!仙蛻!真真笑死我了!”
他笑聲未歇,就聽嶽瀞“噗”地一聲噴了出來,接著又連連乾嘔,然後再也憋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跑,兩個人很快就聽到了外面不停的嘔吐聲。
朱軻悄悄對白爍道:“剛剛他還問我那個啥仙蛻的,人能不能吃呢!”
白爍瞪眼,手指外面:“他也想吃?”
兩人相對同時雙手捂嘴,然後突然爆笑開來……
朱軻的好心情維持到了入夜練功的亥時,打坐入定之前他還嘴角不時微微上翹,剛剛穩定心神就覺得身邊多了個人,不禁睜開眼睛,便見冷二白衣勝雪飄然而至,如劍身姿挺拔瀟灑。
他忙起身拜見:“師父!徒兒拜見師尊!”
“跟我來!”
冷二抬手,隻衝他說了三個字,轉身兩步就到了房間西側的博古架前,架子上其他地方都是空空的,只有頂層擺放一隻精致白瓷花瓶,打掃房間的時候,白爍曾經想拿下來灌水裝花,可怎麽都拿不下來,兩人還仔細琢磨了好一陣子,就是拿它沒有辦法,最後白爍氣急拿錘子敲都敲不碎那瓷瓶子。
但見冷二修長手指握上瓶子左轉一下右轉一下,那博古架就自行滑向一邊,露出一個小門,他抬腳便走了進去,臉上似多有嫌棄。
朱軻跟進去,卻見一間跟外面臥房一般大小的屋子,四壁空空,只有一隻蒲團靜臥中央,他按照師父的示意在蒲團上盤膝而坐,微合雙目,靜心數數——吐納。
聽完了心跳三百六十下,又繼續數肚臍起伏,等這三百六十下數完了,就感覺有一股熱流在小腹升起,他有些無措,呼吸開始紊亂,便聽耳畔師父的聲音響起:“收神,靜心,隨我指點運氣!記住順序和運轉次數!”
朱軻聽話照做,白天拔蓮藕時那種熟悉的靈力流轉再一次出現,他心中一喜,馬上凝神,將注意力完全放在那靈力氣流之上。
這一開始便不再停歇,他能感到靈力在體內沿著一個特殊的軌跡不斷前行,而每到一處節點,便有另外一股力量幫助他將其停滯,在那裡盤旋運轉,同時師父的聲音便傳來:“記住!”
他能明顯感到後背師父大手的溫度。
一個周天下來,冷二臉色陰沉似水,收了手,吩咐道:“繼續行功八個周天后收功!”
然後,他將元嬰之力全部釋放,化作一絲絲一縷縷,環繞徒弟周身,並一點點兒向內探視,幾乎探查過對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經脈,盯著他身上的靈力運轉,以及所有吸納入體的靈氣歸向。
等完全都探查完了,冷二冷汗涔涔,臉色冰寒徹骨,仰頭望天,恨意綿綿,似乎老天欠了他無數黃金珠寶美女豪宅!
運功完畢,朱軻聽話地收功睜眼的時候,被眼前師父冷冰冰的俊臉嚇了一跳,忙問:“師父,徒弟可是做錯了什麽?”
冷二指指他胸口道:“拿出來!”
朱軻探手將胸口那塊木牌子拿出來遞過去,冷二接過去看了看,面色稍緩,問:“哪裡來的?你還吃過其他什麽東西?”
“這是那四個土地給的禮物,韓爺爺說……”
朱軻將自己吃過的水果和這個牌子的來歷一一講述出來,敘述簡潔卻條理清晰,每個細節都被他精準表述出來,卻並不囉嗦,等他說完了,冷二默默沉思許久,越想臉色就越加難看。
最後緩緩開口:“我天山一脈始於南宋葛洪真人所創‘丹鼎派’,講求‘內養心神,外練身形,以外補內,玄入天一’;道法核心便是以人體為鼎爐,肉身成神,直達真仙果位。
首先,引靈氣入體,培煉元精、元氣、元神,達到靈力充盈的三全境界,此為築基;
其次,以靈力在體內運行小周天,以下丹田為‘爐’,上丹田為‘鼎’;引鼎內元神在爐內培煉元精和元氣,使精與氣合煉而成氣,產生精氣之‘藥’,以此在爐中煉成一顆丹母,此為煉精化氣;
再次,靈力運行貫穿周身經脈的大周天,以下丹田為‘爐’,中丹田為‘鼎’;引鼎內精氣流將丹母送進十二經脈、奇經八脈,於爐中將氣與神合煉,煉成‘大藥’成就虛丹,這就算我們平常所說的金丹境界了,此為煉氣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