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刹那間,李錯心念電轉,改變了主意,突然決定,一隻乳臭未乾的小屁娃,才應該是他首選的擊殺對象!他陰森林地望了一眼花大錘及孟氏子弟逃生的方向,沉聲吼道,“老六,老八,你二人率大部追殺余孽。
老五,老七,小九,小十,小十一,小十三,小十四,隨我追殺這個小兔崽子,絕不能讓他逃掉。”
直到飛掠而出數十丈外,花不醉才騰出左手,往火辣辣鑽心疼痛的後背摸去,手掌摸到後背處,全是滑膩膩的感覺。
“什麽玩意?”花不醉加了點力度,在滑膩處按了按,“噢,嘶,吼,疼死小爺了。”
縮回手掌攤到眼前,飛竄中的花不醉一個踉趄,差點從空中趴下。
“血啊,好多的血啊,完了,完了,看來小爺是被那一刀劈的妥妥的了,嗚嗚,好可怕的感覺。”
花不醉心中頓時又驚又懼,口中忍不住大罵了幾句MMP,然後左手一拐,往背後摸了摸傷口,“嘶”好疼!
左手摸過背後傷口的刹那,他百忙中還歪過腦袋,順勢往身後左右各處飛速掃過一眼。
嗯,小爺瞧瞧……
這一眼掃過,花不醉想跪了,不得了啊,緊綴在他身後不遠,八條縱躍如飛的身影,呈扇形正對他銜尾包抄。
“啊,啊,啊,可不可以投降?”
“你猜?”
那個差點一刀劈了他,頜下長著一蓬火紅大胡子的青年,赫然帶著濃濃陰森猙獰的笑容,追在眾人的最前面。
“猜NMP。”
花不醉亡魂皆冒,不是怕了長著一蓬火紅大胡子的青年,而是那個少了一條膀子,面容慘白,在孟洞寨輕易破掉他連珠箭法,讓花大錘懷疑,是一個傳說中修真者的詭異青年
詭異青年好似渾不著力,輕飄飄的滑過空間,緊隨在長著一蓬火紅大胡子的青年身旁。
毫無疑問,長著一蓬火紅大胡子的青年,自然就是紅胡子李錯了。
那麽,少了一條膀子的青年,自然應該是那個所謂的“老七”毒蟒。
花不醉想哭了,果然的啊,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MBD,像我這麽一個又會賣萌,又會跪舔的可愛小孩子,你們忍得下心嚇唬嗎?
被紅胡子李錯點名追殺花不醉的另六名山匪頭目,或者輕功身法,或者奔跑速度,或者追蹤尋跡之術,都是各有獨到之處的高手。
嘿嘿嘿,咱們自然是不忍心嚇唬好可愛的小孩子。
咱們隻忍心將會賣萌,又能跪舔的小孩子,放進一口大鐵鍋裡,多放些大茴、八角,朝天椒,一鍋燴了,聽說爽嫩可口喔。
紅胡子心中恨透花氏父子,並對花不醉生出了濃濃的驚懼之意,恨不得將其一刀一刀劈成十萬八千塊,嗯,少一塊,二塊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前提是必欲殺之而後快。
紅胡子在見過了花不醉冷酷的箭法,來去如風的身影后,再不敢因為花不醉看起來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屁娃,而生出輕忽之心。
所以,他毫不遲疑招呼另幾名山匪頭目,與他一起夾擊追殺,務求一勞永逸,永除後患。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後果很嚴重。
花不醉默默地對紅胡子豎起一根中指……老大,其實我也好想殺了你的,但殺殺得和,看在咱倆有共同的志趣份上,不若咱們結拜吧。
荒山一聲笑,恩怨杯酒了,留給世人一個謎一樣的傳說,
是不是太有意義了? “嘎,嘎,嘎……太有意義了,來,來,來,小夥子,你站住,就按你說的傳說來,咱不跑了。”
花不醉默默地舉起另一隻手,朝紅胡子伸出了另一根中指。
紅胡子李錯性格暴躁易怒,冷血無情,但他又狡詐多智,謹慎多疑,殺雞用牛刀,一直是他標準的行事風格。
為了追殺一個小屁娃,他動用了連他自己在內的八大高手。
小屁娃必須死。
於是,花不醉真的悲劇了,他甚至沒有時間仔細包扎一下傷口。
他“嗤啦”撕下一塊衣襟,再迅速將手伸入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
一把拔掉瓶塞子,“噗噗噗”將一滿瓶的,老爹花大錘精心配製的傷藥,全倒入左手掌心。
然後左手掌心向後背傷口糊去,在他一連串“嘶嘶”的吸氣聲中,滿手心的傷藥全被他糊在了傷口處。
再把撕下的衣襟胡亂繞過後背,在胸前使勁一勒,帥,簡單高效。
傷口處理完畢,花不醉精神為之一振,他又扭頭回望了一眼……
“MMP”花不醉怒罵一聲,心頭泛起無窮的黃蓮苦汁。
就在他稍一分神處理傷口的這點時間裡,紅胡子,及其精英大賊們,竟然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數丈。
特別是紅胡子與毒蟒,更是一馬當先,竟將距離迫近到十丈之內。
“啊,啊,啊,”花不醉大驚失色,啊啊數聲怪叫,逃命必須專注啊,下一刻,花不醉將平步青雲的身法施展到極處。
立刻,群山中一條人影,猶如一縷輕煙,在山林間若隱若現,速若狂飆,柔若梟猿,“嗖嗖嗖”的像無頭蒼蠅,直往深山密林中亂竄。
花不醉突然加速奔逃,讓剛剛才面露一點喜色的紅胡子李錯,臉色一下又陰沉了下來。
槽,還有完沒完,怎麽還能逃的如此之快,太欺負人了。
紅胡子冷冷掃了一眼眾山匪頭目,眉頭不由皺了皺,小的們不給力,一個個吭哧吭哧的,拉著大風箱,明顯跟不上趟的節奏啊。
然後他再眼角不經意地瞄了一眼,猶如閑庭信步般拖在他身旁的毒蟒,自從毒蟒在孟洞寨死裡逃生來,雖然還是一如以往的陰沉,沉默寡言,但紅胡子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身上的一些變化。
比如,以前只要是紅胡子下的任何命令,毒蟒不管在幹什麽,都會停下來,立刻去執行。
但最近幾天,對紅胡子的命令,毒蟒雖然還是執行,但明顯的給紅胡子一種懶洋洋,缺少執行力的感覺。
另外紅胡子還偷偷察覺到,毒蟒仰首望天時,空洞洞的眼神裡,似乎多了點什麽.
但每當這個時候,紅胡子想要察看的仔細些時,毒蟒空洞洞的眼神卻總是有意無意地會掃過他。
紅胡子最初撿到毒蟒時,就感覺毒蟒是個有故事的人,他一直想要發掘毒蟒的故事,但總是沒法成功。
因為毒蟒似乎天生就有警覺天賦,偏又武力值高絕,更加的是十棍子也打不出一個屁的沒嘴悶葫蘆。
對於這樣一個水浸不爛,刀劈不破的主,讓紅胡子大為頭疼。
好在,毒蟒在以往的時間裡,表現的都像是他圈養的一條惡犬。
因此紅胡子退而求其次,在發掘毒蟒身上故事失敗的時候,卻把毒蟒武力值高絕的實用價值,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紅胡子能在短時間內,稱霸大歷國境內連雲山脈眾山匪之間,跟毒蟒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毒蟒用詭異的手法,冷血的手段,玩死掉一個個異己,一個個強敵,為紅胡子立下汗馬功勞。
在紅胡子匪幫裡,或許還能找出一二個,在心裡對紅胡子存有不敬的山匪,但絕對不會有一個面對毒蟒不發抖的山匪。
紅胡子太清楚毒蟒對於他順利統治山匪的價值有多大,所以他才能暫時忍住挖掘毒蟒故事的欲望。
當然暫時不挖掘,並不意味著放棄,相反,暗地裡,紅胡子緊盯著毒蟒的一舉一動。
紅胡子對於毒蟒最近的細微變化,心裡非常不安。
為了減輕心裡的不安,他在找不到確切原因之前,只能寬慰自己,把他歸結為毒蟒在孟洞寨丟掉一隻膀子,由此造成了心性的變化。
只是現在,毒蟒的行為讓紅胡子十分的不爽。
毒蟒在明知他想殺掉花不醉的時候,也只是閑庭信步般,緊跟在他身旁,竟無一絲想出手為他排憂解難的意思。
不能替主人咬人的狗,它就不是一條好狗。
紅胡子深知毒蟒的身法有多麽的詭異可怕,他應該有足夠的速度追上花不醉。
紅胡子心內暗惱,不能為主人咬人的惡狗,那麽它存在的價值,只有剝皮吃肉了。
話說五香狗肉,味道好極了。
紅胡子因此悄悄看向毒蟒的眼神,不覺帶上了縷縷殺機。
不過,紅胡子絲毫沒有察覺到,在他注意不到毒蟒的角度。
毒蟒陰冷的嘴角,一抽一抽的,也是不時地露出濃濃的凶狠之色,還有一縷若有若無,淡淡的嘲諷之意。
誰是主人?誰是被剝皮吃肉的狗?
紅胡子、花不醉,追逃雙方似乎都已火力全開。
花不醉越逃越是叫苦不迭。
他沒料到,這個紅胡子一身輕功身法施展開來,竟完全不在他之下。
並且此人一身內力也是渾厚不已,從追逃開始,雙方一追一逃間,轉瞬已是一個多時辰過去,竟然都還沒有露出頹勢。
花不醉心裡發毛,隱隱對自己的輕功身法,不敢那麽自信了……天下之大,能人異士輩出,小爺錯了,一定是自大了。
更讓花不醉心底發冷的還是那個毒蟒,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他仍然是一副閑庭信步的姿態,緊隨在紅胡子的身旁。
額,蟒兄啊,您看啊,風景這邊獨嬌,請你停步品鑒可好。
好風,好月,好山,好林,果然好景。
毒蟒抬頭輕輕一笑,點了個讚,卻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