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一打開,洪大傻的大嗓門就吼了起來,一邊吼,他還一邊探頭探腦地往房間張望。
“花吹牛,你房間裡藏了什麽?是不是有美貌女修?要不,怎麽二天都不見你出門?”
“滾。”花不醉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你他娘的還能有點出息!”
“切,花吹牛,你下床氣啊,你知不知道今天已經是十一月初九,集結的日子了,嗯?”
朱大胖十分不滿地搓著一雙肥手。
“啊,初九了啊,呵呵,不好意思,一打坐就忘了時間了,那麽,我們出發吧。”
“前輩。”那對姐弟從胖子身後,艱難地伸出腦袋叫道,並且二人臉上都有著遮掩不住的喜色。
“呵呵,二位小盆友好。”花不醉笑眯眯地招呼道。
女孩和男孩的臉立刻跨了,“我們不是小盆友了,好不好?”
“這樣啊,不過你們說了不算,嗯,二位小盆友也要去軍營的吧?”
聽到這個問題,女孩和男孩卻又立刻笑了起來。
女孩嬌俏地答道,“是的呢,前輩,不過,你猜猜,我們跟誰分組在一起呢?”
“這我怎麽猜的到,三十萬大軍呢。”
花不醉咕囔了一句,他顯然沒有興趣做這種幼稚的猜猜看遊戲。
“是前輩你啊。”男孩已興奮地叫了起來。“前輩還是我們的隊副,真好。”
花不醉瞬間張大眼睛,“不會吧?世界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小了?”
似乎為了證明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小,女孩舉起她的小手。
“前輩你看,這是我的身份牌呢。”
花不醉睜大雙眼望去,一塊小小的玉牌上分明標注著:人族戰委會第一軍第一營第三十三斥候小隊,陳因芝,而男孩舉著的那塊玉牌上唯一的區別就是名字,陳因雄。
花不醉半晌無語,愣了片刻之後,忽然哈哈大笑。
“娘的,世界還真小,嗯,既然都是戰友了,確實不能再叫你們小盆友了,嘖嘖,你們倆個小家夥,可佔大便宜了。”
“我們也不叫小家夥,好不好?”
但花不醉已不聽他們嘀咕,大手一揮,意氣奮發地叫道,“眾將官,呃,聽令,兵發……呃,死胖子,咱們的集結地點,說是哪裡來著?”
熔勝城外十裡笨熊崗。
笨熊崗的名字,還是有故事的。
傳說有一隻雄壯的黑熊,有一天在那一片山崗上晃悠,突然它的眼前出現一隻小白兔子。
黑熊大怒,王的地盤王做主,你丫的想幹什麽?
立刻,憤怒了的黑熊衝向小白兔。
三息,就是三息,憤怒的黑熊死翹翹了。
被小白兔三爪子拍的死翹翹。
從此人們為了嘲笑那隻可憐的死黑熊,就將那片山崗取名笨熊崗,成為了人們永遠取笑的對象。
人們永遠也不會說,小白兔是一隻修煉有成的妖獸,粗壯的黑熊只是一隻普通野獸的事實。
笨能崗一座普通的帳篷裡,花虎,花山,花重,花先四人冷冷地盯著,那位坐在帳篷一角,直犯迷糊的隊長。
隊長的腰也彎了,牙也掉了,下巴上還掛著稀稀拉拉,十幾根半尺長的花白胡須。
花間四雄不但眼神冷,而且心裡更冷。
雖然這個隊長,看起來似乎,有著化神元法境後期的修為。
但要知道,這是即將帶著他們上戰場的頭頭啊,就老家夥這迷糊勁,花間四雄感覺自個小命堪憂。
花不醉一搖一擺帶著朱大胖,洪大傻,還有陳氏姐弟,晃入軍營。
守營的小兵兵,只是抬眼瞄了下五人的身份玉牌,甚至連話也沒問一句,便接著雙手抱臂,悠悠地望著藍天怔怔發呆。
找到第一軍第一營的軍營還不夠,還要找到三十三小隊的駐地才行。
五人在營地,一百多頂的帳篷外來回轉了三圈。
三十三小隊的駐地是沒找著。
但他們一行五人轉了三圈下來,整個軍營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盤問他們一聲。
花不醉心裡不由得發冷,這要是上了戰場,敵人偷營,只怕所有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在轉圈的過程中,五人除了發現幾頂明顯大了一圈,也奢華了不少,應該是領頭的官爺們所有的帳篷外,其它的帳篷幾乎都長成了一個樣。
花不醉禁不住吐糟,“MBD,掛個牌子會死啊!”
沒奈何,花不醉決定實行,路長在嘴上的策略。
不知道是吧?沒關系,咱問還不行嗎?
嘿嘿,但問路吧,有時候,它還就是不行……
問路也是要有出代價的!
這不,花不醉拍了拍一位牛高馬大,一身酒氣衝天,明顯是宿醉沒醒的家夥。
“嘿,兄弟,借問一句,三十三小隊怎麽走?”
“不知道,別煩老子。”
牛高馬大火氣很大,一抬手把花不醉的手臂打開。
他回過頭來,第一眼,恰是陳因芝清純漂亮的臉孔,落入他充滿血絲發紅的眼裡。
牛高馬大微微一愣,下一刻竟興奮了起來。
他搓了搓雙手,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花不醉。
“呃,小子,問路是吧?跟牛爺走。”
“走哪裡去?”
花不醉將牛高馬大的神情早收眼底,冷冷地反問了一句。
“你TMD廢話真多,叫你跟老子走是抬舉你,別TMD不識抬舉。”
牛高馬大嘴裡罵罵咧咧,還抬起了一隻黑糊糊粗燥的大手。
但也就這樣了,下一刻,一隻大腳狠狠地踹在他的肚子上。
牛高馬大┗`O′┛嗷~~地一聲慘叫,飛起地面五六丈高。
一息後“啪嗒”掉在十多丈外。
花不醉輕輕拂了拂擺著酷酷造型,久久不願放下的臭腳。
嗯,那雙油光鋥亮獸皮鞋上,沒有一點點的灰塵。
“酷不酷,帥不帥,來點掌聲要不要?”
朱大胖打了個呵欠,洪大傻撓了撓頭,陳氏姐弟倒是想鼓掌,但又一副不敢鼓掌膽怯的表情。
等了有三息,沒等到熱烈的掌聲,花不醉一點也不尷尬地,自己熱烈鼓掌了起來。
從五六丈高空掉下,雖然摔不死一個修真者,但猝然來這麽一下子的感覺也不好受。
牛高馬大終於倒過了一口氣,立刻他嘶吼了起來,“馬大,盧二,嗚嗚,有人打我啦……”
喔靠,還會找家長了。
“嘩啦啦”,從一隻帳篷裡,頃刻間湧出九名,個個面目猙獰,殺氣騰騰的大漢。
“牛三,MLGBD,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敢打老子的兄弟!”
“就是他們!”
牛三從地面“嗖”地蹦了起來。
“馬大,就是他們,呃,那個小妞咱不打中不中?”
“上,打死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呃,小妞留下。”
“明白,老大!”九隻大漢,包括牛高馬大在內,揮動老拳向花不醉五人衝了過來。
“大傻,保護小盆友。”
花不醉吩咐一聲,然後嗷地一聲大吼。
“死胖子,上,打到他們媽媽也認不出他們來。”
三息後,馬王爺,哦,不,馬大深深感覺到,有一股充滿惡意的秋風刮過。
他那九隻面目猙獰的兄弟,“嗷嗷”慘呼著在地上翻滾。
一大堆肉糜和一個滿臉陰險詭笑著的青年,從左右分包了過來。
“你們想幹什麽?不,不要啊!”
馬大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整個軍營。
一座監軍帳篷裡探出半個腦袋,隻瞄了一眼就縮了回去。
又有一個聲音懶洋洋問道,“是不是又打架了?”
“嗯,是馬大一夥,不過這一回他們遇上硬茬了,似乎被揍的不輕的樣子。”
探出的半個腦袋輕描淡寫地答道,“不過,沒動家夥。”
兵營不成文規矩:打架的可以,動家夥的不行;打殘的可以,打死的不行!
“哼哼,一群死胚,到了這裡還不安生,算了,隨便他們去折騰,反正只要上了戰場,他們也就沒幾天活的了。”
帳篷裡對話的二名監軍安靜了下來,但馬大卻已哭的聲淚俱下。
他跪倒在朱大胖巨大的肉糜前深深地懺悔。
“大哥,我錯了,我馬屁精有眼不識天罡石,大哥,你打也打了,氣也出了,你就把馬屁精當個屁放了,啊,謝謝啊,大哥,謝謝,謝謝。”
胖子高傲地甩了甩,根本沒有一根頭髮的腦門,吐氣出聲,“滾。”
“慢點。”卻是花不醉雙眼朝天,“哥好寂寞啊!哦,對了,那個,誰,三十三小隊怎麽走啊?”
敢情這位還記著問路的事。
花不醉使勁地揉了揉眼睛,花間四雄也在使勁地揉眼睛……
當他們都感覺眼睛正常了的時候,立刻嗷嗷狂吼了起來,“嗚嗚,三幫主,想死老夫們了……”
“喔靠,大幫主,二幫主,左護法,右護法,全在啊,趕緊的,從實招來,這些年偷看了多少良家美仙婦啊?”
重逢的喜悅,彌漫了整個破舊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