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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壽終正寢》第六十一章:挖坑
  京都,鴻盧寺。

  鄭祿還是想要發揮自己的余熱的,但是管鞅和那個傅榕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都不通知他一聲的嗎?

  太過分!

  我起碼還是鴻盧少卿,這麽忽略我真的是太過分了。

  鄭祿在地方獨斷慣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別人獨斷,這感覺非常不好。

  對於來訪的北狄使者團,管鞅采取的政策就是,大周爸爸還是你爸爸。給你什麽待遇你都老老實實地接著。

  但是很明顯這個政策顛覆了鴻盧寺一眾官員的三觀。

  還可以這樣?

  這樣好嗎?

  這樣沒問題嗎?

  這樣會不會有損上國的威嚴等等?

  許多的疑問都在官員們的心頭徘徊。

  鴻盧寺不僅有被養老的人,還有主動選擇養老的人。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隻想吃俸祿,平平安安到告老還鄉的官員也是有的。

  而這部分人也是最抗拒新政策的人。

  走處舒適區不易啊。

  像以前一樣不好嘛。按部就班地,不緊不慢地不好嘛。

  改改改,有什麽好改的?

  心累啊!

  哪裡有不平,哪裡就有反抗。

  在中央摸爬滾打的人精人,將目光鎖定在了,剛從地方調來,看起來比較好忽悠的鄭祿。

  反正看皇帝的態度也是要舍棄的,廢物利用挺好的,攛掇他出頭。

  “鄭少卿,您看,我大周乃禮儀之邦……”

  “鄭少卿,您是鴻盧寺的二把手,這決定怎麽也得有您點頭……”

  “鄭少卿……”

  鄭祿,鄭少卿就這樣暈乎乎地“挺身而出”了。

  他勇敢地向鴻盧寺卿管鞅發出了屬於他的聲音:“管寺卿,屬下以為,我大周……”

  管鞅也不管鄭祿的碎碎念,他該怎麽布置還在怎麽布置著。

  管鞅和傅榕在一起探討著含光宴的方針。

  他們已經看穿了一切。

  含光宴上,呂琤絕對會請北狄使者入場,順便談一談議和之事。

  這是什麽?這是建功立業的機會啊!

  邊將就在宴會上鎮著,青峽大捷的喜悅仿佛就在昨日,此等良機怎麽不把握住?

  必須要狠狠地宰北狄一筆!

  什麽良馬啊,牛羊啊,必須來者不拒。

  “寺卿,屬下以為北狄一方必定會拚死抵抗,絕不同意我等提出的條約。”

  “這是必然的,縱觀史料,我們北邊的鄰居就像一隻貔貅,隻進不出。想讓他們大出血難啊!”

  “屬下是這麽想的,既然第一次提出這樣的條約會讓北狄肉痛,那不如就第二次提。”

  “你的意思是說……”

  “對!就是您想的那樣,按照商賈的說法就是漫天要價,才好落地還錢。”

  “涼台(傅榕的字)此計甚妙!”

  鄭祿在旁邊繼續絮絮叨叨,他見自己被無視了,怒火值是直線上升。

  我,鄭祿,鴻盧少卿。雖然你們一個是我上司,一個跟我平級,但是,你們這樣無視我,我一定會……

  繼續找機會絮叨下去。

  鄭祿看著管鞅和傅榕擬出開的條約是心驚肉跳,他們是真敢提啊!

  他們就不怕激怒了北狄,迫使北狄怒而起兵?

  怒而起兵?

  對啊!就從怒而起兵說起。

  “管寺卿,此約如此苛刻,萬一激起了北狄的逆反心理怎麽辦?到時候邊城烽火再燃,

管寺卿你可能付得起責任?”  鄭祿的話語總算是引起了管鞅和傅榕的注意。

  這話說的總算是有點東西了。

  “想必我是從雁門調來的,整個鴻盧寺的同僚都應該是很清楚的。我就來自於邊城,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邊城!”

  才怪,鄭祿一直坐鎮雁門府城,還真沒近距離接觸過在邊境線附近苦苦掙扎的普通百姓。

  但是鄭祿說得還是挺理直氣壯的,我不說誰知道?

  反正我知道的一定比你們這些人要多。

  “邊城苦啊!”雖然我的生活並不苦。

  “邊城百姓好不容易要醒來和平,要是因為管寺卿和傅少卿的決策再次陷入戰火當中,君等於心何忍啊……”此刻我就是和平的化身,為民請命的代表!

  不得不說,鄭祿這回的演講還真是打動了一批人。

  成功地讓一批人有所動搖。

  傅榕能讓她複起的機會從她手中溜走嗎?

  並不!

  “鄭少卿,你這話說的。你將邊將置於何處啊?”這一回征戰的苦主可是到京都了。

  “你將戰死大周好兒郎置於何處啊?你可能代表大周邊城的百姓?你又怎麽知道邊城百姓不是在等著大仇得報的一天?鄭少卿,何不食肉糜?”你多大的臉啊,看你富態的樣子,代表邊城百姓你配嗎?

  鄭祿能說些什麽嗎?

  邊將團就在京都,他絕不能瞎扯。

  傅榕的一番話成功地讓動搖的官員又堅定了了信念。

  其實就算是傅榕不說這一番話,他們也不會轉換陣營的,畢竟轉換陣營的一般還真沒什麽好下場。

  只不過要是沒有傅榕的這一番話,他們就不會盡心盡力就是了。畢竟讓邊城百姓再陷戰火的負擔可不輕。

  鄭祿感覺啞口無言,他還真就不能代表邊城百姓,這話無論是他自己說還是別人說,都氣弱。

  這裡傅榕一定要嘲諷,這臉皮還是修煉的不夠厚啊。

  少數服從多數是從遠古時期就已經流傳下來的真理啊。

  最終作為少數的鄭祿一部分人只能是跟著管鞅和傅榕的步伐。

  但是鄭祿等一部分人在劃水的時候,管鞅和傅榕等一部分人在熱火朝天地算計北狄,為北狄挖坑。

  坑已經挖得七七八八了,北狄你是跳呢?還是不跳呢?

  ————————————

  【小劇場】

  永和元年(永和呂琤曾經的年號),京都鴻盧寺。

  鴻盧寺卿馬修(在長生元年被拉下馬的前鴻盧寺卿。)召鴻盧寺內所有官員前來議事。

  雁門失陷,舉國震動。

  北狄使者將至,他們還需小心應對。

  畢竟此時此刻,大周是敗者。

  “我想諸君大概都已經知道了,北狄,不,是項黨使者將至的消息。”

  傅榕低著頭,暗歎:我方戰敗不好操作啊。不然就稱病吧。

  馬修見周圍人都不開口,都低著頭,心思各異,他隻好自己開口道:“準備起來吧,將賠款之類的劃分出幾個等級。我等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將北邊來的送走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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