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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壽終正寢》第一百三十章:宜速遁
京都,大明宮,早朝。

禦史鍾東升對著司正嚴巡就開噴:“嚴司正還真是‘忠心耿耿’,這無禦醫看過,無人嘗試過,無人見過的藥方煉成的三無丹藥也敢送於禦前?”

“嚴某的忠心何須鍾禦史您來蓋章?聖上相信巡是忠心的就夠了。聖上親賜臣‘忠心不二’四個字,臣不勝感激!”嚴巡避重就輕地答道。這“三無產品”的帽子,他還真就摘不掉。解釋就是欲蓋彌彰,分外無力,不如不解釋。

“避重就輕,嚴司正好本事。還請嚴司正正面回答。所謂的長生不老丹,哪位禦醫驗過?哪位嘗試過?哪位見過藥方?”鍾禦史他乾的就是噴人的活,捉人言語漏洞是他的職業必備技能。

“鍾禦史真是雙標得很。鍾禦史不也也沒回答嚴某的問題嗎?您是否在質疑聖上?是否認為您比聖上看人更準?”不回答,不承認,不面對,嚴巡秉持著三不原則,沒辦法,誰讓他進獻的長生不老丹是“三無產品”呢。

“鍾某身為大周臣子,豈有質疑君主之理?聖上說你嚴巡忠心不二,那你嚴巡就忠心不二吧。”

“既然我忠心不二,我又豈會害聖上呢?”嚴巡到問道,這一次他還是秉持著三不原則。

鍾禦史冷冷一笑:“鍾某還真是第一次發現嚴司正的口才竟是這般好。”

朱鴻閉著眼睛聽著,越聽眉頭是越緊。

他突然睜開了眼,給了大理寺少卿梅今一個眼神。

得到指令的梅今出列。

“嚴司正,我又幾個問題想問。不知嚴司正可否解惑?”

“當然,我知道的都能告訴梅少卿。”我不回答的那就是我不知道,我有權利有所保留。

“聽說長生不老丹是由一位名為長春子的高人所煉?”

“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所以嚴巡選擇言簡意賅。

“長春子道長可有交代嚴司正盒子不能打開?”

這話他怎麽答?他跟聖上說的時候,是說不能泄露盒內清氣,是以從未打開過。

他不能說盒子可以打開。

他也不能說盒子是他自我感覺擔心清氣泄露。他誰啊?他就一普通人,可信度太低。

那就只剩一條路,盒子不能打開當然是長春子囑咐的。

感覺是圈套,但又不能不答。

“是。”

梅今笑了:“善。請問嚴司正,盒子是否經手除了您與長春子道長之外的第三人。”

嚴巡有些遲疑,要說這第三人肯定是的,萬一她接著問第三人是誰呢?順藤摸瓜,那不就暴露了嗎。

“是。”從此刻起,盒子就再沒經過第三人手了,就他和長春子道長接觸過。

“大善。嚴司正是聖上親批的‘忠心不二’,梅今不敢質疑。但是這位長春子道長的來歷,我卻要質疑一番。據我所知入了道籍的所有人中就沒有一個叫長春子的,不知嚴司正做何解啊?”

“這……”嚴巡是一邊冥思苦想,一邊暗恨布局人也太不仔細了。

猴子的救兵在哪裡?

猴子的救兵在這裡。在某位幕後黑手的示意下,通議大夫崔衢出列支援嚴巡。

“真正的高人又豈是入世之輩,前晉衝虛子道長便是最好的例子,朱雀之變前,那就是查無此人。高人居於山野之間,又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測的?”

“笑話,拿前晉的事來解今朝,崔大夫可是思晉了?也難怪,畢竟前晉,崔氏出了五名皇后,三名皇太后,那可真是風光無限啊!思晉,不稀奇,不稀奇!”張東升發動了致命一擊。

前朝的前朝可提,但是前朝不可提,

犯忌諱!此言一處,崔衢先是跪下向呂琤請罪,表忠心:“聖上,臣與崔氏的忠心日月可鑒,晉哀帝殘暴不仁,荒淫無度,酒池肉林,醉生夢死以至赤地千裡,易子而食,民不聊生。臣及崔氏絕無思前朝之心呐!請聖上明鑒!”

呂琤表示,這戲越發精彩了,舒坦!

“朕知曉了,卿可繼續。”呂琤隻說自己知道了,也沒說,信還是不信。她讓崔衢繼續表演,這戲可不能在一半卡著,繼續唱下去,讓她看一看,有誰是“忠心不二”,有誰信“長生不老”,又有誰站在嚴巡和長春子背後背書。

聖上信還是沒信,崔衢不知道。但重要的是聖上不追究的表態。

“國有國法,尤其是今朝有今朝的法。太祖令天下佛道兩門,分別入佛籍和道籍。不入籍者,按大周律,皆為假道士,假和尚,皆為招搖行騙者。按律當黥面,獄押五年。”身為大理少卿怎麽能不知法呢?應用上,必須應用上。

“請問嚴司正,贈你長生不老藥的長春子道長,或者說,招搖行騙的長春子,現在何處?”這一聲呵斥,帶著十足嚴厲,像是在審訊犯人,恐嚇犯人使其主動招供。

梅今的這聲呵斥猶如一道驚雷在嚴巡的腦子中回響。

嚴巡不由自主地說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但是很快他又回過神來,憤恨地盯著梅今看:“梅少卿,如此不留情面,肆意汙蔑道門名聲,不知午夜夢回可能睡得安穩。”

擴大一下,長春子無名,道門總該有名了吧。

“某行得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自然不怕鬼敲門。我但是想問問,嚴司正昨晚睡得可還好?嚴司正今日得見天顏,心中可有愧?”

嚴巡努力睜大了眼睛,這下卻顯得黑眼圈越發明顯了:“我當然無愧於心。”

嚴巡:下克上,我有愧於聖上啊。如諸天神佛有靈,請見證所有罪過皆是我嚴巡一人所為,請將所有的罪過皆加於我一人之身,切勿攀牽!

梅今看著嚴巡苦撐的模樣嗤笑一聲,這般模樣,一看準有事,死鴨子嘴硬,何必呢?

一方不按倒一方,這爭吵是不會結束的。

從二對二到多對多,吵架升級。

呂琤看這戲越發熱鬧,笑容也是越發燦爛,她給了魏忠賢一個眼神,都記下來,小本本都記上,一個都不能少啊……

就在事態進一步要擴大之際,謝韞開口呵斥道:“在大殿內吵吵嚷嚷,這就是你們的為臣之道嗎?”

一聲呵斥,立竿見影。

對峙雙方立刻分開,作揖道:“謝相說的是,下官失禮。”

“臣等失禮,請聖上恕罪。”互噴雙方像極了排練過一樣,動作整齊劃一,聲音統一響亮。

“卿等無罪,都是為了朕好,不過是出發點不同才爭議了起來。有爭議那就解決爭議,理越辯越明,道越辯越清嘛。①”呂琤極其大度地說道。

朕就是這麽寬容大度!守成之君必備品質——容人之量 1。

朱鴻立刻跟著附和道:“聖上所言極是,理越辯越明,道越辯越清。謝相不妨讓他們去爭辯,總能吵出個明理真道來。”

剛剛可是他這一方佔據上風,他又怎麽不乘勝追擊呢?

“辯論和爭吵豈能混為一談?咆哮朝堂,其罪如何?梅少卿想必最是清楚。”

謝韞為何獨點梅今呢?那當然是因為梅今衝在最前面,那舌戰群儒的風采讓他無法忽視啊。

打擊朱系是他的日常,基本操作了。

“臣有罪。”

“有罪當罰……”謝韞接道。

梅今也不氣惱,打算坦然接受懲罰。

“就罰俸一個月吧。梅少卿對大周律甚熟,很好!”呂琤接過了謝韞的話,將謝韞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沒事兒給宰執們添點堵是她的日常,給宰執們找“正事”做,基本操作了。

驚喜,這可真是大驚喜。

“臣謝聖恩!”這可不就是聖恩?罰俸是最不痛不癢的處罰了。沒想到她竟然入了聖上的眼。

這要是能靠聖上,誰還靠……咳咳!

背離的心蠢蠢欲動,但是沒辦法,女帝天然就懵獲得女官的三成好感度。

不出意外,不管是在朝的,還是在野的女官,對呂琤的好感度都是友善起步。

“朱相說得是,不吵上一吵,怎知誰對睡錯呢?但是謝相說的也有理,如此爭吵,朝堂風紀又置於何處呢?”

李鈺聽到聖上這番話,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在這裡呂琤要感謝李鈺,李師!

沒有李師在朝堂上以身為例,親身示范如何打太極,也就沒有朕的今天。

今天,真能成為太極宗師,玩得一手好平衡,朕一定要感謝李師的傾囊相授!

最然您什麽也不知道,但是朕還是要說一句:李師,辛苦了!

“朕也聽了許久,這雙方的爭議焦點,目前就落在了長春子身上。現在有請長春子,現身說法,為大家解惑。”

這時一名白發白須,身姿輕盈頗為飄逸的道長走上殿來。

嚴巡一驚,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有這麽一人?不是編造的嗎?

朱鴻冷冷一笑,呵,準備還挺充分,瞞得也好,他都沒查到這長春子卻有其人。

“貧道長春子,見過陛下,願陛下福祿永享!”

戲才剛開幕,剛剛不過是熱身,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面呢。

……

豫章縣驛站,林延賢房間內。

林延賢屋內的燭火是格外的明亮。

薛潛搶先答道:“侍郎,潛以為每一次付出都是奔著豐厚的回報。那麽將驛站也比做一次付出,它所求的回報又是什麽?潛以為豫章水頗深,蛇成群矣。”

接下來是鄧錦的回答:“豫章有妖,想必大家都是同意的。”

屋內所有人都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那麽豫章到底藏著什麽妖,這是我們想要知道了。我們將豫章遮著掩著的分為三種可能,一種是羽林衛可以壓製,另一種是雙方對峙,誰也拿不下誰,最後一種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林延賢點了點頭:“不錯,想得還算全面。羽林衛皆精兵,以一敵三理應不成問題。只不過羽林衛練於京都,不曾見血,若是遇到了亡命之徒還是未知數啊。”

“我便接著鄧君的分析來說,豫章它遮掩的到底是什麽?橫嶺綿延數千公裡。沿途經過泰安縣,豐縣,禹縣,豫章縣等。泰安縣前晉時盛產鐵,豐縣的金礦於太宗年間被發現,禹縣的銀礦開發於建昭帝。所以橫嶺又被人們成為‘寶嶺’,而豫章縣發現個什麽礦也不是不可能。”嶽鋒分析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林延賢聽完嶽鋒的分析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假如豫章縣真的發現了一座礦卻隱瞞私開,那他們可真是膽大包天。這事他兜不住,得立刻上報京都,上報給皇帝。

“大周郡縣皆在我腦中,名可忘,大周郡縣忘不得。”嶽鋒是自信滿滿。

“侍郎,還有一件事,今夜我帶人暗查田畝,想打豫章縣眾人一個措手不及的。”

“但是下官卻發現,田畝的清查沒有遇到絲毫阻攔順利得不像話。還有就是有些土地,沒苗!”

蔣思明的話正好印證了嶽鋒的猜測。

“正是萬物生長的季節,地裡卻沒苗,真是……哎!出大事了啊!”

林延賢房中所有人都為這個猜測所震驚,每個人都為全球變暖貢獻了一口氣,嘶——

“侍郎,還請速速傳信回京。萬一豫章不是出於自己的貪心而是背後有人指使的話,那我們的處境將會很危險。”李熹立刻想到了他們的人身安全,建議道。

“我知道了。回去都早點睡,睡過了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不要輕舉妄動,記住了嗎?”

“諾!”眾人齊聲答道,然後退出了房間。

趙普當了一回透明人,除了進門跟林延賢說上了一兩句話,然後就噤聲隱身了。

但是趙普得到的消息可不少,清查田畝,暗開礦山。

他要不要傳信?但是林延賢剛剛交代了不要輕舉妄動。算了,再等等,再等等吧!什麽都沒有他的安全重要。

就算是謝相的任務也沒有他的安危重要。

暗開礦山,這究竟膽大包天,還是背後有人?

但是無論是哪種情況,他都知道很危險。

膽大包天者,要錢不要命,此乃亡命徒。背後有人者,水頗深,宜速遁!

他得收拾好小包裹,時刻準備著,情況不對,走為上!

①:黎汝清《萬山紅遍》。真理越辯越明,道理越講越清

②:《南齊書·王敬則傳》:“檀公三十六策,走是上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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