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柱不知自己怎麽走出海鮮城的,也不知自己和楊柳情侶二人說了什麽。
反正他有著一絲印象:他接連喝了好多杯酒。
他甚至非常清晰的記得:他拒絕了禿頂男子幫他安排工作的好意,謝絕了楊柳說給他定個賓館客房住的安排。
他喝到感覺有些頭暈時,舉杯祝福了楊柳二人後,一口喝下杯子裡那毫無味道的“白開水”,然後提著行李就走了出來。
晚霞如血一樣的紅!仿佛和劉柱通紅的臉色連成一片。
劉柱醉了!
醉的出門的那刻開始,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蹦在地面上,驚起一陣微風。
哀莫大於心死!
如今劉柱的心丟失了,已經失去了自己憧憬的美好未來!
劉柱沒能想到,自己苦苦想尋找的到的人,卻早已投進別人的懷抱,成了別人的“寶貝”。看到楊柳二人恩愛的場景,劉柱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一下碎成片、化成末,沒有了一點保存在胸口裡。
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劉柱機械的不停往前走著,淚水也一路灑下。
就在劉柱失魂落魄,毫無目的走在風中時,海鮮城裡卻又是另外一番場景。
“寶貝!你該老實對我說實話了吧?如果你覺得跟我在一起生活,還不如剛才那個窮鬼,那我會尊重你,你請自便!”禿頂男子臉上依舊帶著迷人的微笑,話語卻如同帶著寒霜一樣,讓楊柳打了個哆嗦。
楊柳眼裡帶著驚恐,趕緊抱住禿頂男子的腰,把整個身體投進對方的懷裡。有些顫聲說道:“親愛的,我隻愛你!這輩子,我隻做你的女人。他……只不過……只不過是家裡人幫我介紹的,我可看不上他。你不要生氣好嗎?”楊柳說著,身體在中年男子懷裡扭動著,似乎有些要哭泣。
“哦……是嗎?那我剛才要是不進門,你是不是會對他主動送上你的唇舌呢?”中年男子伸手勾起楊柳的下巴,眼裡閃過一道凶光後問道。
“你……你這麽不信任我?我……我怎麽就會那麽下賤,和他這種連工作都沒有的人發生什麽啊!我是……”楊柳解釋著,自己要是不這樣讓劉柱留下,真的奪門而出離開後,劉柱肯定到時回到老家和她父母鬧,讓自己父母無法在鄉親面前抬頭。
楊柳這才知道,剛才男子出門並沒有遠去,而是在門縫外偷看著他和劉柱會是怎樣的舊情複燃。
或許在男子的眼裡,她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或者是和劉柱暗地裡商量好,用美色騙取他的錢財。
“親愛的!你也知道,你的年齡和我爸差不多大。要是他回家一鬧,我爸媽肯定不會同意我跟著你,到時我倆……
我這樣讓他感覺我對他還有感情,他就不會回去怎樣鬧。看到與你的差距,他會自行慚愧的退出這場感情。
我這樣犧牲,可都是為了我倆能長久愛下去。可你卻誤會我……”楊柳說著,眼裡珍珠滾落。
想明白的楊柳,慶幸自己剛才見到劉柱,沒有一時忘乎所以舊情複燃。可再想到男子居然如此試探自己對他的“真心”,楊柳忍不住“屈辱”的熱淚盈眶。
看著楊柳楚楚可憐的樣子,再隨著她的哭泣,身子在自己懷裡扭動著,讓中年男子立馬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小寶貝,是哥哥錯怪你了還不行嗎?來,別哭了!哥哥好好安慰補償你!”中年男子說著,一雙大手已經伸進他寶貝薄薄的衣衫裡……
海鮮城包廂裡,
一時春意盎然,嗲叫聲連連。 而此時的外面,已經狂風暴起,烏雲壓頂。頃刻間天色暗了下來,偶爾一道電閃劃過黑幕,眼看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片刻後,路邊的路燈全亮了起來。
路上行人,在大風卷起的灰塵與枯葉、垃圾中,微彎著腰匆匆奔跑著,想趕緊找到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
劉柱卻對這即將來臨的大雨毫無反應。斜挎著行李在肩上,步履有些左右搖擺的繼續向前走著。
一道閃電從劉柱頭頂的天空劃過,接著一聲沉悶的雷聲“哢嚓”響起。緊接著,一陣狂風驟雨砸向地面。瞬間地面濕透,開始有了小水流。
趕路的人們,慌亂的各自找到附近躲雨的地方,慶幸自己沒有被淋成落湯雞。
可此時的劉柱,如同根本感覺不到豆大雨點砸在身上,不躲不閃的繼續搖搖晃晃慢慢往前走著。
他的這種反常表現,立馬吸引了附近躲雨人的眼睛。
“你們看,那個男的是不是腦子有病?這大的雨,居然不知先找個地方躲下。”店鋪門口,一個躲雨的路人,看著行走的劉柱說到。
“你說的人在哪……你沒看到,他像是喝醉酒了走路都不穩嗎?喝醉酒的人, 連酒都不怕,還能怕這點毛毛雨?”另一個人,目光尋找到劉柱的身影后,這時嬉笑的對身旁人說。
“我看這人不是傻子,就是受到了什麽打擊!要是正常人,誰會冒著這大雨在趕路!”有一個聲音響起。
雨中行走著的劉柱,成了躲雨人們打發時間的話題。
道路兩旁,這時已然變成了小河,汙濁的水流湧進雨水井裡。
雨水已經濕透了劉柱的衣服和背著行李包,順著他的衣角、褲腿、行李包底,一條線似的往下淌。他的頭上、臉上滿是水跡,下巴處有一條明顯的水線在流淌。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他眼裡依舊在流淌的熱淚。
踏著積水,迎著風雨,劉柱依然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不知不覺,劉柱又來到了走著涼亭的河邊綠化帶。看著眼前雨中的涼亭,他的眼前又浮現出第一天來到這裡的畫面。
“楊柳……”劉柱突然撕心裂肺般的抬起頭,對著天空大聲喊到。
這一聲吼叫,似乎把他對楊柳所有的情感都傾泄了出來。也似乎鎮住了天空的風雨的肆虐,居然狂風驟雨被嚇跑了。
可這會全身濕透的劉柱,再也忍不住胸口裡那無邊的痛感,所有的情緒都釋放了出來。他一下子跑到涼亭邊,趴在柱子上失聲大哭起來。
落花流水無言
夕陽斷橋殘卷
欲把腮紅輕點
只等烈焰重燃
風覆胭脂戲錦鯉
伊人垂淚入微瀾
舞亂雲鬢渾不曉
靜聽歸鳥碎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