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4月3日
密蘇裡州聖路易斯市中心
由於全國總決賽同樣是在愛德華·瓊斯巨蛋體育館舉行,因此打贏密歇根州立的維拉諾瓦大學籃球隊就地返回酒店。
賽後的第一天,也就是今天傑·賴特明顯能從球員的身上感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激動。
可以理解,他真的可以理解。
NCAA全國總決賽,對許多人來說,是一生一次的比賽,有無數的NBA巨星可能根本無法想象在80000人的大館子打球是什麽感覺。
即使奪冠的一方沒有在NBA打出什麽成就,參加總決賽也是段妙不可言的經歷。
今天照常訓練,賴特吩咐過了,熱熱身就行,不要練得太狠,要保證明天能以最佳精力投入到比賽裡。
賴特還說,等會兒訓練結束前要在酒店房間裡回顧1985年野貓隊奪冠的比賽錄像,並且,還有驚喜。
比起回顧20年前的比賽錄像,隊員們更好奇驚喜是什麽。
他們激動地回到酒店,紛紛進入賴特的房間裡,突然發現裡面坐著一個極其彪悍的中年黑人。
不知道為啥,韋夏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說:“帕特裡克·尤因?我非常喜歡你的比賽,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好像有道冷風吹過。
長得酷似尤因的壯碩老黑人戲謔地說:“尤因?老子們當年在決賽上胖揍尤因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對方說罷,賴特走上前和他握手並擁抱:“埃德,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你能告訴那個小子我不是尤因嗎?”老黑人看起來對韋夏認錯人的事情耿耿於懷就。
賴特大笑,隨即衝眾人介紹道:“埃德·平克尼(Ed Pinckney),那支在1985年奪冠的野貓隊裡最好的球員,他不只是偉大的大學球員,更是偉大的NBA球員...”
就衝大家從沒聽過他的名字便該知道“偉大的球員”多半是賴特用了一種名叫“誇張”的修辭手法。
平克尼無疑是一名優秀的NBA球員,否則不可能在聯盟打了12年。偉大嘛,算不上。偉大的球員並不多,他很優秀,僅此而已。
“為了讓你們對明天的比賽有信心,我將帶你們一起回顧1985年的那場世紀大戰,你們知道嗎?那場比賽至今被見證過它的人津津樂道,媒體稱為‘有史以來最讓人驚訝的大學比賽’,包括我在內,所有參加了那場比賽的‘老貓’們,都認為那是我們一生中最重要的比賽。”
老頭子的故事會開始了。
平克尼從NBA退役之後,擔任熱火隊的主場比賽評論員和球員發展計劃指導員,他的口才是極好的。
1985年的NCAA正如今日的國際格局,屬於一超多強。
尤因領銜的喬治城大學驚歎隊冠絕全國,總決賽之前像趟水一樣轟下34勝2負。反觀維拉諾瓦大學野貓隊,成色分明。主教練老洛裡·馬西米諾選拔隊員的時候,極其注重負責平衡。
他絕不會讓黑人球員或者白人球員過多導致一方被打壓。
那支野貓隊由7名黑人球員和7名白人球員組成。
而他們在決賽上面對的喬治城大學驚歎隊,卻是一支極端的黑人球隊。
大學傳奇教練約翰·湯普森認為他們的球隊應該像發電一樣。
不碰則已,碰了準叫你打寒顫。
你知道,退役的老頭講故事總是乏味的,
平克尼卻不是,他的口才成功地讓眾人無視了正在播放的老錄像帶。 他細細地講述了1985年4月1號發生的故事。
那天,野貓隊在列克星敦華美達酒店的一個會議室裡舉行了賽前天主教彌撒和晚餐(現已廢除)。這頓飯通常是家庭娛樂的時間。
平克尼說,老帥馬西米諾向來不會發表激動人心的演講,但那一天,他做到了。
他溫柔地談到了前維拉諾瓦大學野貓隊教練阿爾·塞爾芬奇(Al cerfinch),他在前幾天去世。
“阿爾的靈魂會確保喬治城大學的每一個投籃都偏出,他還會幫助你們把每一個不該進的球補進,你們什麽都不必擔心,回到你們的房間去,回想這場比賽對你們人生的意義,你們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但我敢肯定,讓你的家庭,讓你的鄰居,讓你的社區,讓你所代表的城市為你充滿驕傲的機會, 今生隻此一次!”
幾個小時後,維拉諾瓦大學的球員們衝進了魯普競技場的地板上,擠滿了23000多名球迷,他們對維拉諾瓦的噓聲震耳欲聾。
那又如何呢?衝過終點前的灰姑娘,不會因為旁人的嘲笑而放棄對王子的追求。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全美排名第23的維拉諾瓦大學野貓隊,在所有觀眾的驚愕之中,令人難以置信地戰勝了全美頭號冠軍熱門喬治城大學驚歎隊。
“那是我一生中最寶貴的經歷。”平克尼說罷,眼圈濕潤,“你們明天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無論就遇到什麽情況都要咬牙堅持,就像洛裡說的,讓所有愛你的人為你感到驕傲的機會,今生隻此一次!”
韋夏感覺,房間內出奇的安靜。
平克尼的話語給予了新生代的野貓們一種平靜的感覺,就像是在冥想。他們在房間裡感覺到一種非常安靜的自信。不是“啊啊啊,我們要撞倒這些家夥”似的。而是一種無法明說的,來自前輩的給予,是他們必須要完成的使命。
過了許久,韋夏說:“我喜歡這個故事,它唯一讓我感覺不好的部分是故事裡的全美第一聽起來像反派...埃德,難道沒人告訴你我們是全美第一嗎?”
韋夏說罷,房間裡爆發出了嘰嘰喳喳的怪笑與談論聲。
平克尼除了苦笑沒有其他好表示的。
賴特則從放松的球員身上看見了奪冠的信心。
最後的準備已經就緒,他相信野貓隊從精神上到肉體上,都做好了要打一場惡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