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韋夏吃完宵夜,和霍林斯一起打了的回酒店。
結果,他居然在的士上睡著了,還叫不醒,最後是霍林斯把他從的士上背到了酒店房間,跟個保姆似的脫掉他的鞋,粗糙地蓋好被子,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可能是與阿裡納斯的對位太消耗體力了,韋夏進入了深度睡眠。
他的意識得到呼喚,就此飛往了1964年1月13日。
幾乎每天,都有人在抱怨。
抱怨什麽?賽程、行程、糟糕的交通安排和酒店環境。
而這些,正是湯姆·海因索恩作為鮑勃·庫西之後的第二任球員公會主席和聯盟頻繁交涉的原因。
當下的勞資雙方,關系不對等。
像未來那種大狗羅賓遜沒打一場球就張嘴要億元合同,喬丹一年一簽逼迫公牛推遲重建將計劃之類的事情,在如今是不可能發生的。
用傑裡·韋斯特的話來說,當下的球員就像奴隸主的奴隸,沒有自由可言,地位低賤,球員並不是明星的代名詞,而是賣體力活的籃領工人,只是報酬相對的更高一點罷了。
埃爾金·貝勒後來更是將1946-1964期間的NBA聯盟,稱為石器時代。
1964年的全明星周末是1月14日,也就是明天。
可是呢,由於早期的全明星周末只有正賽,沒有任何的單項賽,只要一天的時間就能搞定,所以根本沒有周末的概念。
明天打全明星賽,昨天大家還在客場的旅途中。
就拿凱爾特人來說,全明星賽前夕,1月9日,他們在客場打辛辛那提皇家隊;1月10日,回主場背靠背對陣費城76人;1月11日,去客場背靠背靠背打費城76人。這各種背靠背的賽程聽起來像是胡建人罵街,但這就是60年代初期的賽程。
所以說,也別說某些人厚古薄今,現代某些巨星去了60年代真玩不轉。
比如恩比德和倫納德,這兩位和看見背靠背就靠北的身殘志堅之代表人物,怎麽打?凱爾特人賽季至今才打了不到40場比賽,但是背靠背靠背的比賽已經打了四輪,至於背靠背就不用說了。
賽程制定之隨意,之業余,之不把球員當人看,之他媽的離譜,隨便拿兩場比賽就看得出來。
1963年11月30日,凱爾特人打舊金山勇士。
之後的五六天,他們沒比賽。
大概是制定賽程的人突然發現凱爾特人被他們放養了快一周,於是在賽季期間的小長假結束後,便插上一段背靠背靠背、背靠背、背靠背、背靠背的賽程。不管打這地獄賽程的凱爾特人靠不靠北,反正我是靠了。
凱爾特人經歷了背靠背靠背後,休息了一天,再在全明星周末的前一天客場打洛杉磯湖人。
比賽開始前,海因索恩牽頭,雙方五個全明星球員聚在中圈商量著某些事。
韋夏身為穿越者,有開天眼的權利,但他沒去使用這個權利。
他並沒有在未來通過谷歌的方式了解這段歷史,他想給自己留一些懸念。
目前,他通過旁敲側擊了解到,明天晚上要出戰全明星賽的明星們,將在NBA聯盟有史以來第一次得到電視轉播機會的比賽裡搞大動作。
至於什麽大動作,他還不清楚。
目的?猜得到。
關於垃圾般的賽程、關於讓人無法忍受的交通安排、關於糟糕至極的酒店環境、關於後勤保障、醫療計劃、還有最關鍵的,也是最迫切的,可以讓所有打籃球的人都心安理得地把這項事業當成終生工作的養老金計劃。
NBA歷史上第一位超巨喬治·麥肯留下累累傷病和一瘸一拐的腳退役後,為了生存,從事了律師工作。
由於薪酬太低,所有球員夏天都有打暑假工的習慣。
海因索恩他們要做的,必定是圍繞著這些事。
哈夫利切克沒入選全明星,所以他被排除在外。
他依然找機會湊近聽他們說話。
“你們敢和紅頭翻臉嗎?”貝勒譏諷地問。
海因索恩在這場會談中顯示出超然的決心和領袖能力,“事關我們所有人的福祉,就是和我父母翻臉,也在所不惜!”
比爾·拉塞爾望著被他多次在決賽上擊敗的死對頭,隻說了一句話:“我受夠了不公正。”
貝勒仔細地看著他身前的幾個人,他們相互間足夠了解了,雖然彼此間的聯絡不像未來的球員那麽方便,但沒有什麽比在球場上拉開架勢地乾仗更能增進彼此的了解。
“不是你,比爾。”貝勒說道,“是我們,我們都受夠了不公平。”
海因索恩的視線轉向一直不開口的韋斯特,“你呢,傑裡?”
“我...我沒意見。”韋斯特吞吞吐吐的樣子讓人有些不安,但海因索恩起初也沒打算要團結所有人。有些人必然會跳反屈服於資方,他們只要確保當天起義鬧事的人多於屈服的人就夠了。
他們的會晤就此結束,比賽也在之後開始。
全明星賽臨近,兩邊都放不開,誰都不想受傷。
比賽強度太低,凱爾特人輕松地利用了內線優勢打開局面,以拉塞爾為隊伍的絕對核心控制住了湖人的進攻。
貝勒和韋斯特的進攻欲望都不高,比賽的走勢由此被凱爾特人掌握。
99比79
凱爾特人大勝湖人20分。
“別忘了我們約好的!”比賽終了,海因索恩遠遠地對貝勒說。
他們再次確認了各自的心意,海因索恩對成事的信心更強一分。至少,他已經得到許多人的支持與擁護,但到時候會發生什麽,沒人知道。
那些聲稱要支持他的人,會不會突然倒戈桶他們一刀,這是誰都說不準的。
韋夏看見他皺緊的眉頭,好奇地問:“你們到底在盤算著什麽事情?”
看見哈夫利切克,海因索恩笑了。
不知道為什麽,哈夫利切克就有種讓人安心的魔性力量。
“洪多,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還不是全明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如果我們成功了,你一定會感謝我...不,你他媽得給我買一年的煙!”海因索恩說完,不由深深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他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改變後人的待遇。
他們明天晚上的成敗,將決定職業籃球的未來,決定NBA球員在未來的幾十年是繼續成為資方的奴隸,還是從此擁有了和資方對抗的權利。
那是怎樣的未來,他們說不好。
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比他們所在的時代更糙蛋。
要麽趕著活,要麽趕著死。
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回頭。
海因索恩平時大大咧咧的,卻是個辦事牢靠的好當家。他決定不吐風聲的事,韋夏說什麽都打聽不到。
“你屬貓的,好奇心這麽強做什麽?”
看到韋夏因為沒打聽出內情而不高興,弗蘭克·拉姆西竟然從後面給了他一腳。
韋夏摸著屁股上的腳印說:“你很喜歡被人晾在一邊?”
“有些事只能由某些人衝在前頭,湯米說了,參與這件事的基礎是全明星,你不是,我不是,那還有什麽好說的?”拉姆西已經明確1963-64賽季就是他的最後一季,他拿了足夠多的冠軍,今後的聯盟走向何處,和他關系不大了。
所以他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倒也不讓人驚訝或者奇怪,那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韋夏要怪,也只能怪哈夫利切克“不爭氣”了。居然連一個全明星名額都拿不到,害得他錯過了這場影響深遠的大事件。
60年代打球的好處之一,大部分的常規賽打完都沒有新聞發布會。
媒體一點都不關心常規賽。
因此除了關鍵球員會接受現場采訪說幾句,其他人都是該幹嘛幹嘛。
哈夫利切克通常有兩種途徑回家。
慢跑, 或者蹭隊友的車。
不過,隊內能開車的並不多。所以蹭車人長期處僧多粥少的情況,而車主還很勢利,他們優先選擇順路的蹭車黨。
哈夫利切克和韋夏都是老實人,幾乎蹭不到車,所以跑回家是常事。
哈夫利切克是白人,雖然多次在媒體面前宣稱隊裡的黑人是兄弟,是好朋友,但不會有種族歧視者因此襲擊他,所以慢跑回家大體上是安全的。
韋夏正愁著不知道如何脫離哈夫利切克的肉體。
要是這麽回去,和哈夫利切克的妻子的親密接觸恐怕無法避免。
他已經佔了哈夫利切克許多便宜。有些便宜是可以佔的,有些不行。
就在他的大腦因慢跑而恍惚得時候,來自天空之外的召喚,讓他感覺自己的視線正在上升,突然,他發現自己不累了,身上沒有汗,再後來,他的意識脫離了地面,以極快的速度飛升至純黑世界。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張他從未打探過的光幕。
光幕上閃過許多陌生的片段,勾引他進入其中。
他知道,今天又將是與眾不同的一天,又是哪位他出生之前的巨星召喚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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