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已過,地上僅剩下一具燒焦血肉的狐狸骨架,九根尾椎長短不一的斷裂,看著尤為的刺眼,心中絞痛不堪,淚已奪目,這一次,它是真的為我而死了,即便我乃是個營武之人,本該堅強不可流淚,但此刻已是隱忍不住。
它救過我,不止一次,丟過一次性命,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屢次來救,死過一回,不改初心,終於也讓自己成了一堆爛骨焦肉,不可挽回,所謂天打五雷轟,農村的奶奶說,若是此番天譴,恐怕都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懲罰。
它為我奉獻了一切,且屢次三番,如此情深意重,我怎能就這麽坦然的就接受它的死亡?
兩條命、狐族中的所有兄弟姊妹,全為我搭上了,我若還是什麽都不做,我是人嗎?所謂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今這已經不是滴水之恩,乃是數次的救命之恩,湧泉是不夠了,我周博應該拚盡我所有的能力,報了此仇,管它什麽牛鬼蛇神,神通無盡!
大不了舍了勞資的命!
我從披風硬是找到儲土炁的符文木片,做個記號,用金闕用之,身旁所有土縛、土楞瞬間破碎,慢慢走到了白狐屍首的附近,一股焦臭味兒,我脫下自己身上濕透的披風,為它蓋上,沉默了許久。
但片刻後,我緊緊攥住自己的拳頭,發出咯咯的響動,抬起頭,看著那那羚巫,冷聲的說道:“丫的,五雷轟頂,你丫牛啊,做的夠絕啊!讓你僥幸活個片刻,你還真把自己當神了是吧,不過我周博可不吃你那一套,有種你也給我來一下,我告訴你,天地有秩序,萬變不離宗,管你什麽鬼魅魍魎,殺人償命,惡嘗惡果,絕對無虛。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你的報應是什麽!”
那羚巫看著我,衝我一勾手,我瞬間被一股強大的氣力吸過去,此刻我腦子除了復仇,也是無比的冷靜,我乾脆閉上眼思慮,無數的念頭的想法開始在我腦中過濾著,我逐一的排除篩選,忽然有一個想法讓我為之一震。
金闕劍,乃是最強的轉化器,既然能轉化我的身上的氣力,讓我身體瞬間氣血虧空,如果以這點用之呢?
吸力很快就將我引過去,趁著還有一小段距離,我將劍藏在身後,然後以部隊時穿著衣服速度效率,瞬間解開我褲子的皮帶,在立刻要被它抓住之際,我虛晃一下,將金闕提起向它脖頸劈砍,它處於身體應激反應,只能用左手擋住了劍鋒,並立刻要出下一招。
通常遊戲中法師怕近戰,便是此理,善遠者,近則弱!
而我立刻用手將擒拿住它的左手,趁著短暫時機,將劍柄遞給它,並用皮帶捆緊,它甩動右邊兩根手指,我頓時整個人想後退十幾步,另一側的肩胛骨也被冰錐刺穿,疼的我慘叫連連,並且無數的冰錐活動了起來,竟然像是無數隻的蛇,將我捆住。
“周博!”韻雯大喊,搭弓射箭要射他,我製止,並喊道:“朝它左手射,務必射中!”
韻雯雖不知何意,但還是聽話的朝著羚巫的左手射箭,但未近其身便被羚巫用一個特殊推力擋開。
“繼續射!別停!”我喊到。
韻雯加大了弓弦的拉勁兒,並且靠近了一些,而明式小梢弓最大的特點就是爆發性極強,又是一箭,又快又猛,有穿雲之勢,然而依舊被推力阻隔,但是羚巫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再來一次!”我咬著牙,狠狠喊道。
韻雯鼓足了勇氣,再靠前,再加勁兒,唆的一聲破空之聲,終於快於羚巫揮動兩根手指的速度,哢的一聲穿透它的手背,有了三魂七魄便有五識痛感,
有痛感就會感受到這刺骨之疼,它要處理傷口,必然要扔下被我強行捆住的金闕劍,而疼痛著急之時,又不懂解開皮帶,故此使勁的蠻力亂甩,便將金闕劍擊中在地。我也咧嘴一笑,大仇可報了!
金闕劍擊在地上,頓時大地轟動,整個古城的街道裂開了一道巨大口子,河水倒流,地震了好一陣子才稍稍停下,四周古城的大多數古屋皆以倒塌,唯有城牆不倒,峽谷兩側的山脈皆都落石不止,天空之上雷劈雲聚,電閃雷鳴不絕於耳。
但僅是曇花一現,差不多一分鍾之後,一切複歸了平靜,而那些捆住我的所有冰錐皆都破碎,那羚巫癱軟在地,渾身乏力,正如我之前用金闕劍全力一擊某處,使得全身的氣力皆被金闕氣能轉化為動能,是一個道理,瞬間便就虧空了。
我手臂皆已經不能多動,畢竟兩側的肩胛都留著極深的傷口,淌著血,只能一步步的走向羚巫,它癱坐在地,有些害怕,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堆,用右手兩根手指怎麽揮動都對我無用,阻止不了我前進。
若以數值而言,人身體有100的體力值,平常的劍,揮動一下消耗0.1的數值,但這金闕劍可不是,揮動一下有多少用多少,有100便就耗損100,有90耗90,故此,現在羚巫早已經虧空,既然虧空,招式自然不靈。
“周博,我還有最後一根箭,要殺了他嗎?”韻雯問道。
我搖頭,一直走到了羚巫的面前,它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麽,我說道:“殺了,它還會想辦法鑽這天地之漏洞,靠著邪法卷土重來,直接殺了太便宜他,它為了自己能夠回來,古往今來害死了多少人,教他人邪法,禍患無窮,怎能再給它機會。”
“那我們該怎麽做?”韻雯問道。
“我記得它喊了句,亞古拉,那是什麽?”我問道。
“好像,是低賤的畜生意思。”韻雯說道。
“哦。”我回到。
隨即我從它的手裡將金闕劍解下,拿回手裡,它那眼神立刻一副求饒模樣,而我看著它也說了句:“亞古拉。”
它臉色驟變,而我猛然揮劍一刺,金闕劍穿透它的心臟,它口中發出嗚嗚呃呃的響動聲,像是喉嚨被堵塞住了一般,又想張口說話。
“你這家夥,禍亂天地,五雷轟我狐仙美女,壞人魂魄,連地獄你都不配去!”我大喝。
隨即我解開手勢,禦起劍指,喊道:“收!”
於是乎這個羊頭人身的羚巫,如同我平日用的儲炁物一般,開始迅速的老化腐敗,身上的炁皆被金闕劍給吸走,雖說這“借字決”,迎春說過不能夠隨意用在活物身上,否則算是缺德,但今兒個我就用了,畢竟此物非死非活,論不及到底是不是活物,另外為了替狐仙美女報的此仇,缺德了又如何?
我不知道是不是又靈魂這種東西,但是被金闕劍吸收轉化了乾淨,想必生命能量那是可不能又了,三魂七魄如果有,恐怕難以留存下來,必然也被金闕劍轉化乾淨。
畢竟剛才的羚巫,此刻只剩下一堆堆乾癟到一層黑爛皮的屍蛆堆積,再找不到任何一絲羚巫的痕跡,記得紅眼死後尚還有紅色的氣霧飄起,而此刻羚巫滅了,卻那個都沒有。
或許這便是魂飛魄散,永劫不複吧。
搞定了這些,韻雯過來緊緊擁住我,我二人抱了好一會兒,天空已經泛起了一層光來,那太陽光已經幾近於穿破雲層,金色的光洋洋灑灑的披遮在我賀韻雯的身上,此處一片狼藉,但破曉之後,則顯得稍稍不那般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