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你給我站住,你想扔下我們不管嗎?你...你怎麽這麽狠心!呵...行,那我祝你倆早點死,做對鬼夫妻!”屋內聽到宋迎春大喊謾罵的聲音。
我拉著韻雯繼續走,不曾逗留,也不想那迎春繼續罵的話。
冷風夾雨,饑寒交錯,這外頭當真不好呆著,而一旁的韻雯更是被雨點澆的喘不過氣來。
“周博,我們回去吧,她們就是說說,沒必要這麽較真的。”張韻雯說道。
“你看宋迎春那丫頭像是開玩笑嗎?野外雖是野外,但我們畢竟是個人,食人吞骨,這種事情,念頭都不該出現的,而那丫頭心直口快,想都不多想就說出,正是說明她跟她姐最近議論了不少關於這件事,經常想這樣的事,這絕不是玩笑。所以這樣的人,喪失人性,必須予以取舍。”我說到。
“可是這樣下去,你和我都會冷死在這樹林之間的,你當真願意?我本來這身體也是累贅,死了沒有關系,倒是你,你本來可以好好的,卻來跟著我一起受罪,受我拖累。”張韻雯說道。
我帶著她到了一棵稍稍能遮住雨的樹下,扶著她肩說道:“你不是累贅,別老是這樣想,你不也幫著乾活了嗎?至於你的傷病,也不是你的錯,是空難製造的。再者,宋白露本來就應該對你貼心治療,這是她答應我的,只是她沒做好而已。”
張韻雯咬著嘴唇,滿臉愧疚,隨後緊緊的抱住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胸膛之間,抽噎著說道:“謝謝你,周博。”
我輕輕幫她擦去不知雨水還是淚,發現她當真瘦了太多,我想著怎麽也得找到食物,再不濟,就去海邊再整一隻殺人蟹來,大家燉煮著吃,也好過什麽都不能做。
若是常在雨中待著,對韻雯的病情會更加不利,她身子現在本就虛弱,得及時找到合適的遮雨之處才行。
這裡東西南北我皆都看過,如此傾盆大雨根本無處可躲,並且這此雨勢極大,極易形成水窪,也不利長久待著,加之天氣已經越發的寒,又是冷夜,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我沒有去過的那片棗樹林後方盡頭的斷層處,那上頭我沒有探索過,那是唯一的選擇。
當然了,另一個選擇就是回屋去,不較真,可有時人性才是最險惡的,我不敢幫韻雯賭這人心。
我將自己外套脫下,蓋在我們二人頭上,說道:“快走吧,再留片刻,我們都得冷死在這兒。”
韻雯點頭。
我帶著她又一次奔走雨夜間,劈頭蓋臉的雨點讓我都搞不清楚方向如何,我只能一半依靠感覺,一半依靠記憶的這麽亂走。
不過幾經周折,我們還是到了那斷層,這斷層得有一層樓還高些,估摸著也得有3.5m~4m之間,我蹲起馬步,讓韻雯踩著我上去,她在雨中掙扎良久,使了很大的勁兒才上去,還好她是空姐,這身高體長,胳膊也長,才能夠觸碰的到,若是那宋家姐妹,則就白扯了。
她爬上斷層上頭,急忙四處奔走,沒想到倒是扔下一條尼龍繩下來,我吃驚片刻,便就拽著繩子上去了,靠著她使勁的拽拉,我使勁的蹬踹斷層土壁,總算是上去這層上頭了。
我倆都累癱了,就躺在地上面對著雨,動都快動不了,就剩這喘氣的口了...
韻雯呼吸急促,且多有不規律,她本就高燒,經這麽一折騰更是雪上加霜,我怕這樣下去,她會虛脫。
稍稍歇著後,我立刻起身,扶起她,背起她,朝著前方跑去。
這斷層上頭也是一條山路,不過是一個相對狹窄的山路,只能頂多同時容下兩人齊走的險道,
因其路道右側乃是更高的山壁,它限制道路的寬度。我背著韻雯小心的跑著,以免滑下險道摔回斷壁下頭。
就在跑的過程,我偶然看到地上灰棕色的落毛,粘在積水中,顯得尤其顯眼。
“都說天無絕人之路,麻煩給我一條明路吧。”我嘀咕著。
說來變來,我見到前頭有個天然洞穴,想著能避避雨都是極好的,也就趕忙過去。
我背在背上的韻雯已經快失去了意識了,呼吸微弱,手腳冰涼,還有些抽搐,我便沒有多想,趕忙衝進了洞穴內。
“周...周博,我要是死了...你吃了我吧...我不怪你。”韻雯迷糊中說道。
“你想什麽呢?我帶你出來,不是為了獨吞要吃你肉的,我答應過你要讓你活著,就會做到,即便沒做到,我也一定讓你漂漂亮亮的下葬,我可不是宋家姐妹,沒有人性。”我說道。
她沒再回答我,而是睡過去了,正好我也到了洞內,便將她放下,這裡頭無比的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我只能夠四處摸索,憑著耳朵的聽聲辨音的能力來判斷這四周有什麽。
嘎啦嘎啦,這是乾樹枝,我盡量多的摸索來,窸窸窣窣,這是一些乾掉的草和葉,正好用來引火,還有就是石頭,不用聽直接摸都能摸出來。
然而這時,我手摸出蘇蘇蘇的聲音,這讓我立刻愣住了...
“這是....人骨?”我額冒冷汗。
但不管怎樣,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給韻雯趕緊點火取暖,至於其他的,再慢慢探索吧。
還好我這是練就了好耳朵,在黑暗中也不會那般的迷失, 我靠著聽覺盡量判斷物體挪移的程度,將乾樹枝聚在一起,上頭圍好了乾草和葉, 一切都是靠聽力反饋的,這讓我有種錯覺,自己上輩子是不是蝙蝠。
靠著老辦法,我拿起石頭,使勁的與刺刀對碰,產生火星!
只不過現在外頭風吹雨刮的,不僅潮濕,且風勢不利,加之這石頭還不如岸邊的石頭還用,我這來來回回幾近幾十回也都沒點上。
韻雯的動靜越發的小,像是快挺不住了,我這讓我更加的著急。
“給點力吧,人命關天,就讓我點起吧!”我嘀咕著。
有些時候語言祈禱還是管點事兒的,這時嗆鼻味兒的煙又飄了起來,我趕忙護著火星,用被對著洞口,好讓風力對其作用降到最低,用手捧護著來之不易的火苗,輕輕吹了吹,火勢終於起來了,周圍也都照明亮了起來。
這是一個土洞,空間不大,內部倒是很深,不過深處的地方人可是進不去,僅能就能將頭伸過去,能夠呆住的地方也就七八步。
火堆升起來後,我將韻雯抱著過來,幫著卸下濕透的衣服,放在旁邊洞壁上烘烤著,讓她枕在我的腿上,烤著火,快一些升高體溫。
她似乎緩過來一些了,捂著身子,口中喊著:“水...水...”
我只能放下她,用手去捧雨,有一定量了,便喝著含在嘴裡,以嘴為媒介,將水送進她的口中。
再次雙唇相觸,這次我的意識是清醒的,隻感覺無比柔嫩,像是水蜜桃一樣的鮮嫩,而抬頭之際,無意看她雪凝一般的俏臉和肌膚,不由得怦然心動,加快了心跳頻率,臉和脖子不自覺的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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