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索什楊積極的探尋他家族的古老秘密時,遠方的馬扎爾領主突然傳來了一個訊息。
礦業世界薩菲尼尤斯急需援助。
根據星語者傳遞的信息,馬扎爾相信薩菲尼尤斯的異形威脅已經十分嚴重了,倘若置之不顧這個重要的能源生產地很遭到嚴重破壞,甚至是淪陷。
而苦行者的主力現在都限在幾個巢都世界當中,一時半會脫身不得,薩菲尼尤斯的隱患又都是處於狹窄的地下礦區,星界軍的大部隊恐難有用武之地。
索什揚對薩菲尼尤斯的重要性自然了解,於是第一時間向薩菲尼尤斯的發出了情報反饋的要求。
對方的回應也很及時,來自法務部的第一手調查報告很快就到了索什揚手上。
初步的評估後,他確認薩菲尼尤斯的異形威脅確實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程度,甚至可能會更糟。
“那些官僚的話亦真亦假,數據不全。”
索什揚站在整備室裡,仆役們正在逐塊地幫他卸下盔甲,一邊在他周圍移動,一邊用機械的聲音咕噥著。
當仆役們取下他軀幹部的盔甲時,索什揚感覺到了室內的涼爽空氣碰觸著他的皮膚。
這次不只是他一人,索爾也在身邊。
他的盔甲原本是一套十分普通的動力甲,但之後他在盔甲一些隱蔽的部位增塗了一點紫色,權當是曾經回憶的殘余。
扁平金線製成的天鷹徽在板甲表面,一把爆矢手槍和一柄劍掛在他的腰間,它們的握柄都以亡骸作為裝飾。
仆役們同樣也在為索爾卸甲。
在他的甲殼之下,黑色的翼狀紋身和屬於往昔歲月的痕跡呈幾何線條縱橫在肌肉表面。
蒼白的疤痕橫貫在他的雙臂、後背和胸前,細如發絲的線條切割著他的皮膚。
索爾舒展著自己的雙肩,紋身上的羽毛泛起了漣漪。
“當地行政機構的曖昧態度確實值得關注。”
“那法務部是否也說了謊呢?從報告上看,假如他們真的在地下遭遇如此大規模的基因竊取者族群,我覺得他們的生還率不應該超過10%,甚至更低,但是事實是,他們幾乎全身而退。”
“我相信,那份報告說了實情,至少是一部分,法務部應該沒有隱瞞太多東西,而且之前薩菲尼尤斯從未傳出任何關於基因竊取者的報告,如果他們打算隱瞞什麽,更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揭露冰山一
角了。”
“假如當地行政機構高層已經被滲透,那麽它們完全可以繼續隱瞞下去,甚至不發出這份報告,可現在情況卻是這份報告直接到了我們手上,這是為何?”
盔甲的最後一部分也被卸下,索什揚感到一件罩衫的纖維滑過他的頸部。
“因為沒什麽東西是表裡如一的。”
索爾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卻讓索什揚有些摸不著頭腦。
“何意?”
“我們應該直接去看看。”
索爾回應到,一邊晃動兩條胳膊舒展肌肉。
“那裡會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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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尼尤斯第14號礦區。
陰影以一種挑戰自然可能性的方式沿著牆壁分散並變化著。
燈球開始熄滅,一個接一個。
基因竊取者長老前面的沉思者屏幕之一破裂並爆發成一簇火花。
警報開始響起,超過了隱秘教堂裡的哀嚎聲。
那些陰影繼續移動,波動並匯集到一起形成輪廓,
仿佛爪子、利齒、凶猛的野獸頭顱。 隨著一聲來自亞空間自身的吼叫,黑暗降下。
長老的保鏢是最先先死的,那些陰影結果了這些和人類別無二致的第四代混種,用剃刀般鋒利的死亡包裹了他們。
黑暗湧入張大的嘴裡時,他們的尖叫變得窒息而哽咽,隨後從內部將他們撕裂,將他們肢解並撕碎時把教堂震得搖晃。
當黑暗虛無的利爪伸向他時,長老蹣跚後退,隨後如同鋸齒一樣的煙霧纏繞著他的讀數誦經台。
保鏢們已經安靜下來,同時還有遠方的槍聲,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現在僅有的聲音是他慌亂的呼吸。
“四臂神皇給我力量——”
長老結巴的說,試圖記起那熟悉的聖詞。
“你指引的光芒神、神聖,燒盡一切不潔,保、保護——”
但下一秒,陰影衝到一起,就像被吸入真空。
扭曲的黑暗成為形體,就像一個身形慢慢從厚重纏繞的黑霧中浮現,最後的部分凝聚成閃著幽光實體時,長老的話語在嘴中變得苦澀。
從凶殘的黑暗中編織而出,一個生物站在教堂的中央。
它的身高超過兩米,環繞著怪誕的藍色冷光。
最糟糕的是隱約可見覆蓋在那東西身上的東西——剝下的皮,它們中許多因時間而破碎,都縫在一起並用黑鐵刺固定。
長老能看見枯萎的手,腿和軀乾,以及張著嘴,睜大眼睛的臉皮,像荒誕的面具一樣掛在那東西的腰上和肩上。
那些都是他們的族裔,其中甚至還能看到一位他很熟悉的族長。
但它們都像是狗一樣死去了。
噩夢般的存在走向長老, 它無情的邁著大步,身形周圍的空氣亦隨之震顫並散發出磅礴的能量,連沉思者屏幕都短路了。
這位屬於四代混種的長老蹣跚的後退,隨後被袍子的褶邊絆倒了。
“饒命——”
他結巴的說,絕望的尋找著什麽東西,任何東西,能阻止這掛著肉的怪物。
“饒命,不。”
隨著鄙視的一掃,那個巨人用手臂將他們之間的經台橫甩過房間,被扯開的動力線圈閃著火花而哢的一聲折斷。
長老雙膝跪下,哭泣並顫抖著。
他從未如此恐懼。
這個怪物是他們族群縈繞了上百年的噩夢,若非是它,他們早已佔據整個世界。
那巨人朝他俯下身,它的影子遮住了最後僅存的燈光球,隨後伸出了那支空手,緩慢撫摸老子的前額。
釘在金屬手套上的棘刺拉扯到他的肉時,長老感到一陣刺痛,卻不敢開口。
隨後,它說話了。
“現在只有你自己了,你害怕嗎?”
長老低聲啜泣,一片潮濕在他袍子下面散開。
那夢魘略微加強了握力。
“實際上,我沒時間折磨你,你會死得很快,你應該為此感謝,感謝我。”
長老發出呻吟,因為那夢魘用手鉗住他的頭將他提了起來。
“感謝我。”
它命令到。
“謝、謝謝你。”
“不用客氣。”
那夢魘發出陰慘慘的笑聲,下一秒便捏碎了他的頭顱。